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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祈年伤得很严重。
手臂上的血,喷涌而出,压都压不住。
他的身体,还处于重伤未愈,亏损的状态,这一重击,让他虚上加虚。
谢稚柳看他面色发白,磕着眼皮,像随时都要晕过去,愧疚死了。
明明是想带boss起飞的,结果害人家倒了血霉。
听福管家的不乱来,他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确认了一下,骨头没断,是你的右手臂血管被砍断了,所以才会造成大量出血,我现在就给你止血。”
盛祈年倒是淡然,安慰起她来了,“不要自责,天命难违,这不是以你的力量能阻止的。”
谢稚柳从怀里掏出针灸包,拿出一枚一寸半的银针,在他手臂出血位置上一寸,下了进去。
手臂比较浅,用一寸半的针足够了。
没止住,她在刚刚下针的位置的后一寸,又落了一针。
这是中医针灸的截血疗法,往往对外伤导致的大量出血有奇效。
下两针一定能止住血。
果然,两针过后,泄洪般的出血速度,如被关了闸门,停住了。
只有最开始流出的,聚集在手臂上的血,还在滴滴地落在地面上。
谢稚柳找到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昨日在药铺买的药,抓取了一两黄连、三钱冬瓜仁、五钱白术、五钱薏仁,倒在了一个石臼中。
她给了阿武,“你手劲大,帮忙捣成药粉快一些。”
黄连消炎镇痛,白术去肌肉上的湿、薏仁去内力的湿,冬瓜仁润肺,肺主皮毛。
几种药敷下去,可以让新皮肤长得很好,还不会留下疤痕。
阿武马不停蹄地开始敲,谢稚柳往自己的里衬里,撕了两块布下来。
一块给盛祈年擦干净手臂,阿武打好药粉后,她用另外一块包扎伤口。
做完这一切,她给他把了下脉,“好了,除了身体暂时比较虚,需要多加静养,就没什么事了。
今夜可能会有些起热,是正常现象,如果难受了你再叫我,我用针给你调调。”
谢稚柳给盛祈年疗伤的时候,老旧、大军、秋生也围了过来看。
她医术真了不得,才多大功夫,就把血给止住了。
他们以为,按照这个流速,以盛祈年那具破烂般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就血流干死了。
“谢姑娘,”老旧见她消停了,便开了口,“那土匪的刀,实在是锋利,下的刀割得很深,大军、秋生的腿也还在流血呢,你能不能也帮着治一治?”
大军秋生这才发觉,腿上流的血,要把他们的一条裤腿都给染红了。
他们往老旧背后一瞧,“旧哥,你也还在流……”
谢稚柳看下了包袱里,那些治疗外伤出血的药,不多了,只够用几次的。
盛祈年的伤,也还需要继续敷几次呢。
老旧看出她的窘迫,“如果药不够了,给我们扎几针,把血止了就成了。”
“旧哥,你们是因为保护我们而受的伤,我怎么会不给你们治,够的够的,对盛公子,我还另外有药的。”
她昨日花大价钱,买了一小罐蔗糖。
蔗糖作用可大了,可以治烫伤、排伤口的脓血、刀伤、出血、牙疼等等。
盛祈年用完了药粉,她就给他敷蔗糖,效果也是一样的。
“你们先去外面等着我,我抓好药,马上就来给你们扎针。”
老莫、雷头、霜子他们赶着牛车回来,还没进庙,就看到庙外的杂草上,躺着十几具尸首。
有勒死的、一剑封喉死的、摔死的、被捅死的……死状各异。
苍蝇嗅着味道就来了,在不算凉的天气,已经开始起臭了。
“老旧、大军、秋生……”他们心下大骇,跳下了马车,拖着被五花大绑的谢娇阳冲到庙里。
谢稚柳刚给几人包扎完,三人听到动静,以为土匪又卷土重来了,都如临大敌般死死盯着门口。
恍然间,看到进来的是老莫、雷头、霜子,他们委屈、激动瞬间上头。
大军:“亲人们啊,咋才回来,怎么不早点?”
秋生:“俺们守得好辛苦,差点把小命给搭在这里了!”
老莫在屋里环顾了一圈,谢家人没少,晋王的人也没少,他的人却受伤了,伤得还不轻。
他泄恨一般,踹倒了谢骄阳,“老旧,我们走后,都发生了什么?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都是你们杀的?”
“莫哥,外面说。”老旧按着自己的后腰,站了起来。
令他意外的是,上了药后,背居然不怎么疼了。
没上药前,他蹲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娘。
老旧到了外面,跟老莫说了一遍,他们走后发生的事情。
“以我当解差那么多年打过的交道,我可以肯定那群人不是土匪,是某些世家、名门望族、有权势的人家里,培养出来的杀手。”
“等到了下一个驿站,我就让上面,给我们调更多的人手过来,一起去看守这群流犯。”
“莫哥,晋王这么重要的刑犯,就派我们六个押送到西南,里面的水太深了,我怕了。”
老旧是真担忧,这才走了哪跟哪啊,他都担心没命回去了。
老莫并不打算为难他。
老旧的儿子上个月刚满月,这次流放的是晋王,朝廷给出的报酬,比押送平常的流犯要多很多。
他为了多赚点钱给妻儿,接了这个活。
“到了下一个驿站,我会向上面申请,如果有人愿意替代你,我会同意。”
“莫哥,多谢你。”
“嗯,”老莫表示理解,“娶妻生子,人有软肋了就开始怕死了,如果进展顺利,到时候好好跟我们告个别。”
老旧进了庙里后,老莫眸色深了深。
流放时,上面曾给他一道口谕。
如果途中,晋王试图逃跑,或是谋反、还有卷土重来的迹象,直接通报,带人就地斩杀。
不留任何祸患!
皇上是真要舍弃晋王了。
晋王如果有异心,会祸害了自己的母亲,皇宫里萧皇贵妃。
想来,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谢家人,在京城里没什么根基,顶多跟琰王有点关联。
琰王不可能舍了自己的前程,在流放的时候去捞他们,不然很容易被人猜到,得不偿失。
老莫以为这次流放,是件比较安全的差事,没想到暗波不断。
他猜到了是谢稚柳的医术惹出来的,让京城的人,觉得又有威胁了。
“好好的继续藏拙不好吗,到了西南,想给他怎么治就怎么治,非得在路上整出那么多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