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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抱月小筑，门一推开，主仆二人便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原本那些总爱在廊下偷懒的那些下人竟是全都不见了踪影。
待问了明月才知道，原是内务府的人来过，说姜姝位份低，屋子小，用不得那么多下人，所以便全带走了。
那些个下人老早便不想待在这里，自然是欢天喜地地跟着走了，唯有明月早早瞧见，藏了起来，这才没被一同带走。
不用猜都知道，指不定又是哪个妃子的意思。
不过姜姝倒是没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正想寻个由头将那些个不安分的东西打发了，如今倒是省事了。
她径直回了屋走到桌前坐下为自己添了盏凉茶。
端着杯子，听着两个小丫头絮絮叨叨抱怨着替自己鸣不平。
手里拨弄着杯中的茶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
按照宫里的规矩，晚膳过后，便是皇上翻牌子的时间。
所以后宫的妃子会提前在宫里沐浴打扮，巴巴候着鸾鸣承恩车来接自己。
偏偏姜姝是个不喜欢走寻常路的，刚用过晚膳便又领着携芳去了趟御花园。
不为别的，就为了找午后‘不慎’遗落的簪子。
也不知谁将此事宣扬出去，后宫那些妃子听说此事后都笑她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承宠无望，为了自己面子好过，还胡编了个这样的由头躲出来。
可很快她们便笑不出来了，因为皇上今夜还真破天荒地翻了姜姝的牌子。
等明月气喘吁吁地找来传达此事后，姜姝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像是提前意料到一般。
反倒是携芳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
两个小丫头就这般欢天喜地的架着姜姝一路回了抱月小筑。
一直在院门口侯着的敬事房总管一见着她便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恭喜姜小主，小主大喜啊！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
姜姝嘴角微扬，将事先准备好的钱袋塞到了他的手里，“有劳总管了，不知总管可否稍等片刻，待我梳洗一番?”
那敬事房总管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脸上的笑意更甚：“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还请小主快些，莫要让皇上久等了才好。”
说罢，他便吩咐抬轿辇的奴才将轿辇放下，这才恭敬地退到一旁等候。
姜姝微微颔首致谢，随后便领着两个丫头进了屋。
说是梳洗，其实不过是沐浴后换了身衣裳，将头发简单梳理一番罢了。
原本携芳还想为姜姝添些妆，却被她制止，随后就这般素面朝天地走了出去。
那敬事房总管原以为姜姝进去梳洗会费些时候，却不料竟然这么快便出来了。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只是在看清姜姝的装扮后又是一愣。他原以为姜姝出来必然是精心装扮过的，毕竟后宫的妃子又有哪一个不想将最美的一面展现给皇上看?
可偏偏面前这位姜选侍依旧穿着同之前相差无几的素色衣裳不说，就连头发也只是梳顺后随意的披在身后，脸上更是粉黛未施。
不过这副模样，竟是要比未出阁的少女还要清丽几分。
饶是敬事房见过不少长相貌美的妃子，此刻也不免看失了神。
好在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甩着拂尘尖声细语道：“姜小主，请吧。”
姜姝颔首致意，随后便在携芳的搀扶下上了轿辇。
待坐稳后，随着一声：“起轿！”轿辇便被人稳稳抬起，浩浩荡荡的朝着雎宸宫方向走去。
此时雎宸宫内，萧衍之坐在书案前，手中执着朱笔批阅着奏折。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他执笔的手微顿，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批着奏折。
姜姝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只见昏黄的烛火下，萧衍之一袭墨色常服坐在书案前。
大抵是刚沐浴过的缘故，他如墨般的青丝并未束起，而是同姜姝一般随意披散在身后，倒是平添了一分平易近人的慵懒感。
听到脚步声，萧衍之抬起头，露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眸色淡漠，眉目间透着些许疲惫。
姜姝瞧着，无端想起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竟是一时失了神，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屈膝行礼：
“嫔妾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萧衍之并叫她起来，所以姜姝只能一直维持着屈膝行礼的动作。
她只感觉一道冰冷中夹杂着恨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盯得她头皮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的双腿止不住开始打战时，耳边终于传来那人淡漠的声音：
“过来。”
姜姝暗自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勉强稳住身形后，这才提着裙摆一步步朝着那人的方向挪去。
只是在经过书案时，她突然觉得手腕一紧，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扯得向前跌去，径直跌入了一个滚烫而熟悉的怀抱。
鼻尖充斥着那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与淡淡的墨香，搭在萧衍之胸前的手紧了紧，正欲挣扎，下颌却突然被人捏住，迫使她不得不抬头对上那人的视线。
被扯得松垮的衣裳适时下滑，露出一节白皙的香肩。
四目相对间，姜姝看见他深邃的眸子里还未褪去的冰冷与恨意。
萧衍之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中的力道逐渐收紧。
姜姝只感觉下颌传来一阵像是快被捏碎的痛感。她下意识地蹙起眉，眼眶泛红，逐渐湿润。
“疼...”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与轻颤，一双好看的眸子里蓄满了碎钻一般的泪水，眼神无辜得像是小鹿。
许是她的模样太过楚楚可怜，萧衍之倒真的松了手。
只是他并未就此放过她，而是俯身凑近，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逐渐幽深，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哑意与嘲讽：“原来姜选侍也知道疼啊。”
姜姝的眸子颤了颤，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嘴唇在那人的摩挲下逐渐泛起淡淡的红。
见她迟迟不作回应，萧衍之冷笑着嘲讽道：“怎么，是嬷嬷没教过你伺候的规矩么？”
后者佯装娇羞的低下头，让人看不起脸上的情绪。
其实早在姜姝初入宫闱时，便有教习嬷嬷来教过规矩。
更何况在入宫之前，她早便将那些关于床笫欢好的书籍熟阅。
就如她面上的一颦一笑，都是精心设计过并反复练习的，将自己这张脸充分利用到极点。
像是回忆起什么，她的脸上浮上一抹恰到好处的红晕，放在那人胸前的手慢慢顺着腹肌的纹路慢慢下滑，最后搭在了腰封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姜姝扯了半天也没能将其扯开，倒是萧衍之被磨得没了耐心。
他伸手抓住姜姝作乱的手，一个用力便将人压倒在书案上。
奏折被扫落在地，朱笔在明黄的地毯上划出一道醒目的红痕。
夜色渐深，但雎宸宫的烛火却迟迟未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