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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太好？”
第二天的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有些迟疑。
“不，这才是需要在意的问题，而且非常必要。”
莱茵转头看向被他拉来的麦格教授，这是他针对眼前事务的天然盟友。
“根据洛哈特教授提供的书单，我们只要进行一下简单的推断，就知道完全是在加重学生家庭的经济负担。”
“哪怕他在课上只会让学生们去一章一章读书，一个学年能读完这么多本书吗？”
更何况这货上课是演话剧……莱茵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既然不需要这么多，买它们干什么？”
“我们是学校，不是出版社的经销商，对吗？”
最后提出问题的时候，莱茵看的是麦格教授，霍格沃茨真正操心实务与学生的二把手。
麦格教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她可一直在为给付困难学生补贴的事情头疼，今年尤其如此。
尽管超龄猫娘没有洞若观火到看破洛哈特真面目的地步，但她这种性格恰巧最不喜欢对方这种浮夸到极点的人，对书目本就充满了意见。
“莱尔先生，”邓布利多有些头疼地说道，“允许采用自选书目，是我们聘请洛哈特教授给予的条件。”
莱茵却一摆手：“这我当然没意见，但审查学校教材、酌定相应支出……正是我教务处该管的事！”
邓布利多目瞪口呆：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也不是说完全拒绝洛哈特教授的要求，”莱茵笑着说，“我们可以按照他的教学需求为每一个年级挑选一到两本教材，然后由学校统一采购匹配使用。”
在他的解释下，邓布利多还麦格都是眼睛一亮。
如果按人手一套去算，学校今年会出现几百套洛哈特的书，但考虑到课时不同、年级不同，其实这种垃圾只需要采购个一百套，就完全足敷学生们按需轮换了。
过于热爱学习的，一本用来看、一本拿去撕都行！
近万册废纸瞬间减少到差不多十分之一……省下的钱让学生们干点儿啥不香？
这些书以后也可以循环利用，丢给平斯夫人扩充图书馆“通俗魔法文学区”的库存……
“外面那些狂热粉丝乐意送钱我不管，”莱茵说得斩钉截铁，“学校不能沦为卖书的市场，洛哈特教授不满意让他来找我！”
邓布利多和麦格恍然大悟。
你就是吃准洛哈特当年被你揍得抱头鼠窜，根本不敢来和你说硬气话吧？
可莱茵的理由是正当的、充分的，甚至是对学生及其家庭充满了人性关怀的，拒绝理由都给二老准备得极其充分，还自愿充当挡箭牌……
邓布利多忽然感到一丝欣慰，这不证明莱茵已经从去年天天琢磨跑路，变成了渐渐进入学校一份子的角色了吗？
对比洛哈特的不高兴，邓布利多觉得这或许更重要。
麦格教授没这么多弯弯绕绕，却也对莱茵终于上心学校事务感到欣慰。
“好，”麦格笑着点点头，“既然都是为了有效分配教学资源着想，我会去说服洛哈特教授……”
吉德罗·洛哈特现在还美呢！
他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某无良白魔王和某霍格沃茨管家婆用语焉不详、细节不明的契约套牢，拿着区区一百套销量的微薄利润，前来为伏地魔的诅咒顶雷。
“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材就这么定了，”莱茵做出总结，“既然削减了那么大一部分支出，不如看看我这边的新教材？”
邓布利多和麦格一愣，接着更是恍然大悟中的恍然大悟！
敢情，你是怕学生们买了洛哈特作品全集·精装版，把自个儿的利润挤压掉啊？
把我的欣慰还给我！
好奇地接过莱茵的书稿，邓布利多和麦格还是充满期待的。
作为当代抵抗食死徒第一愣头青，莱茵打算给学生们讲述些什么，又如何去讲述呢？
翻开目录，他们瞬间傻眼——
“第一单元：我是小巫师啦！
第一节：开开心心上学去……
第二节：拉拉手，交朋友……
……
第十三节：对不良诱惑说‘不’……”
两位教龄加起来超过一个世纪的资深霍格沃茨教授默默重新翻回封面，才终于从书名上咂么出味道来。
《魔法与思想》？
这特么就是思想品德·魔法版吧？
是吧？
就是吧？
尤其是那什么“不良诱惑”，里面从某黒巫师的具体事例入手，深入浅出地引导学生们思考了黑魔法的使用问题。
伏地魔：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
“叹为观止！”麦格教授满脸感叹，“真的是叹为观止！我们怎么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呢？”
邓布利多的脸色却严肃起来，看着莱茵说道：“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往小了说或许引不起波澜，往大了说却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眼下的魔法界看似平静，却实打实是个随时往外冒油的火药桶。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门前所未有的课程一旦传出校园，立刻就会引来某些校董的攻击！
以马尔福为首的纯血派可不是到四年级才嚣张起来的，他们和邓布利多的私下争斗从二年级就已经摆在台面上了。
“我知道，”莱茵点点头，“正因为知道，这件事才不得不去做，也只有我能做。”
邓布利多哑然，然后认同地点了点头。
莱茵做的事，往深了说就是在挖纯血派和黒巫师的根。
这本书明显只是浅显易懂的初级版，低年级“开开心心上学去”，高年级就一定会“树立良好正确的魔法观”……
做了一辈子大佬，邓布利多立刻想通了莱茵计划的未来方向。
如果是认同他的人，会说他为了小巫师们建立良好魔法观，提供了必要的引导；
如果是痛恨他的人，就一定会说出那个词——
“洗脑”。
说得好像他们从老到小、从早到晚拿纯血论pua整个魔法界，比教孩子们做正确的事更有理一样。
而这种事，还真就适合与食死徒势不两立，实际也和其背后深藏的纯血派水火不容的莱茵，他有足够的理由且不可能被对方压服。
唯一的问题在于，邓布利多能不能为莱茵搂住后腰，支持着他把事情做下去呢？
那还用说？
要不是早年经历过不堪回首的往事，邓布利多恨不得直接杀到马尔福庄园，把卢修斯那个老王八蛋捏死算完……
真以为白魔王就是个好声好气、随便欺负的老年人啊？
“还是谨慎一些，”他交代着莱茵，“入手最难，铺开局面以后才好大张旗鼓。”
莱茵脸上浮现出罗恩非常熟悉的某种坏笑——
“了然。”
“所以暂时只把这本书定为‘课外推荐读本’。”
“您看这个新课程是叫‘阅读课’好呢？”
“还是叫……”
此刻还沉浸在欢乐假期的霍格沃茨学生们不知道，一个在大陆彼端令无数少年瑟瑟发抖的课程，正快马加鞭赶来他们面前。
它叫……自习。
最起码，今年痛苦的不只是没赚几个钱的洛哈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