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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开口的摩根利佛突然问杰森:“你刚才说这个中国人原先是在美国当过警察?”
“是的,摩根先生,他在纽约唐人街干过一段时间。”杰森答道。
“那好办,回头我让纽约那边的人也帮着一起查一下,看看这家伙的背景。相信一切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看着众人把林长枫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杰森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而且他已经想好,不管林长枫跟这次橡胶股票诈骗案有没有关系,自己都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家伙的罪名给坐实了,让他灰溜溜地从自己眼前彻底消失……
一切进展的非常顺利。第二天,鬼冢大义向田中左卫门报告,经那几个金融买手仔细辨认,那日在股票交易所里确实见过照片上的林长枫,就是这个人给他们办理了股票购买业务。而纽约方面也很快发来电报,确认林长枫的确在唐人街警察局干过一段时间侦探,而且名望出众,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突然辞职离开了纽约。
“林长枫?林森?”
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不知为何田中左卫门的脑人子里竟不由自主地突然同时浮现出这两个人的名字来。他们都是来自美国,而且又都是姓林,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林森现在又在哪里?
看来,这个林长枫才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找到他,说不定就能找到自己的那个老对手林森了。可问题是,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的狡猾家伙从幕后给找出来呢?
田中左卫门陷入了沉思,当看到杰森那张猥琐贪婪的脸庞时,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自他脸上露了出来。
“怎么样,田中先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摩根利佛确实犀利,屋内的任何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那双鹰眼。
“我觉得这位叫做林长枫的中国人,恐怕是目前最值得我们怀疑的对象。”
田中左卫门直言不讳的谈了自己对林长枫的看法,神情看上去颇有些无奈。
“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找不到他的人。而且他还是巡捕房的,即便是找到了,我们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巡捕房的又怎么啦?”
杰森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嚷道:“即便是巡捕房的人犯了罪,我也一样绝不会手下留情,照抓不误!”
众人听后表示赞许地点了点头。
“关键是我们没有证据,不然的话就可以撤掉那个林长枫的巡捕职务,至少可以让他少掉一层护身符,我们便可直接通缉他,让他插翅难飞。”
田中左卫门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很快便被亨利·王给接了过来。
“证据,有我们杰森警官在,想要点证据还不容易吗?杰森先生,你说是吧?”
说完,亨利·王朝着杰森瞟了一眼。
“各位的意思我都懂了。”杰森心领神会,“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离开亨利·王的办公楼,杰森没有回巡捕房,也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艾菲尔酒店。
在那里的一间豪华套间里有一个叫做杜晓婉的戏子,此刻她正在那里等着他。权力很多时候就像一剂春药,能够让男人始终保持一种难以言状的亢奋和持久。一想到自己终于有机会将林长枫给打倒,杰森就兴奋的不行,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向着酒店的客房快速走去。
这杜晓婉是出道不久的昆腔班的青衣,适逢上海商人黄楚九在西新桥的大世界游乐场新开业,那游乐场一进进门装有十多面哈哈镜,上下用电梯,那可都是上海人所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更是轰动一时。
此时童伶出身的杜晓婉随戏班子为大世界的开张演出,因从小学戏,十五六岁时就出落得楚楚动人。到大世界后更因扮相甜美,把《西厢记》里机灵、活泼的红娘演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居然一炮打响,迷住了不少人。许多人专门到大世界去看她的戏,使得场子天天爆满,水泄不通,班主顺势而变,顺乎民意,将杜晓婉挂了头牌,杜晓婉由此走红。
大世界毕竟不是专门的戏院,缺少供贵人、要人看戏的包厢,且和弹词、滑稽、双簧、杂耍等混在一起,让人有些不入流的感觉。于是,他们便移到了上海当时一流的戏院新新舞台演出,戏目改为《玉堂春》,杜晓婉演苏三,由趣味横生的红娘变为沦落风尘的苏三,满面凄凉,一腔幽怨,把一个可怜的薄命红颜演得出神入化,尤其是唱腔幽咽凄惨,一片哀音,使听戏人感沁心脾,凄然欲泪。
后来,当时上海总兵何振邦的儿子何晓武看上了杜晓婉,天天去捧场。这个何公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有个当总兵的爹,成天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是上海滩有名的风流人物。他仪仗着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软硬兼施,很快就将杜晓婉搞到了手。
话说这个何振邦也是位狠角色,在义和团被镇压之时,改投了清军麾下,为表其忠心,他深夜又独闯义和团的总坛,手刃了时任坛主赵三多,献其首级为自己纳得了投名状。因其做事果断并且手段毒辣,在攀上了清朝重臣李鸿章这个同乡之后,便官运亨通,一路提拔,短短的数年之内便升至总兵。
他不近女色,早年丧偶之后便没再续弦,膝下独子何晓武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尽管何晓武从小缺乏管教,长大后更是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上海滩无恶不作,但在何振邦看来,自己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人物,即便是儿子把天给捅了个窟窿塌下来,也有他这个做老子的给顶着,没什么好担心的。因此何振邦对他的胡作非为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杰森因为成日混迹于黑白两道之间,同时在暗地里做着大笔的走私生意,所以他千方百计要打通何振邦的关口,他通过总兵府的内线拉上了何公子的关系。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法国总会的酒吧,何公子带着杜晓婉姗姗来迟。卸下戏装的杜晓婉成了一个亭亭玉立、气质高雅、雍容华贵的都市丽人,即便是没开口,只是在你身边静静站立,那风云流动的目光,就会让你感觉到她那只有中国女孩才特有的毫不做作的纯情娇憨的神态。杰森瞬间看得是瞠目结舌,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点了一瓶百年的威士忌并吩咐侍应生给杜晓婉来杯咖啡。
杰森殷勤地为杜晓婉喝咖啡的杯子里添糖道:“来,加些糖提提神。”
“提了神做什么呢?难道何公子还要我唱戏不成?”杜晓婉抿嘴一笑,一口的吴侬软语。
何公子赶忙接过话口:“那可不成,杜小姐马上就要嫁给我了,这戏自然还是要唱的,不过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唱了,以后可是我独享了。”
杰森马上举杯,连声恭喜!
见杜晓婉正看着自己老相好手上的一只三克拉的钻戒,有些出神,便让老相好摘下让杜晓婉试戴,试下来正合适,好像专门为她定制似的,配着她的纤纤玉指煞是好看。
杰森见状,立即说:“杜小姐,这只钻戒就送给你了,初次相识,就算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枚钻戒原本是杰森那位老相好最喜欢的心爱之物,见杰森自作主张送掉,她心里尽管有些不悦,但还是装得很是高兴地样子对着杜晓婉说:“杜小姐,你收下吧,你的手指又白又嫩,戴着它比我还漂亮!”
杜晓婉推辞了几句,便欢欢喜喜地收了下来。相谈甚欢之后,何公子提议一起到楼里的赌场去赌沙蟹二十一点,杰森立马又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往何公子手里一塞,“这是一万银票,给你当本吧。”
何公子推辞道:“这怎么可以呢?”
杰森:“能和何公子交朋友,是我杰森三生有幸。我虽然身在巡捕房,但私下里也跟各国的商行做些军火、烟土之类的小买卖。令尊大人重兵在握,今后要我做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何公子把信封往口袋里一塞说:“好,既然如此,那今后要军火、烟土啥的,我就来找你杰森了。”
来到楼上的赌场。大概有点热,坐在何公子身边的杜晓婉自肩上取下了的薄绸披肩。坐在另一边捏着筹码的杰森虽然正盯着牌,还是忍不住的用余光时不时的扫一下眼前的杜晓婉,杜晓婉见之并不恼,只是很有礼貌的频频含笑着。
随着他们之间的频繁交往,杜晓婉好像对杰森这个金发碧眼、身高马大的法国男人也有了些兴趣。
一次,杜晓婉穿了件薄薄的粉色束身套裙,随着何晓武在一家法国餐厅里找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下来跟杰森一起谈事情。
“最近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一起做的。”何晓武一边看着菜谱,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有啊。手头上正好有一笔买卖,想必何公子也一定会感兴趣的。”
“说来听听。”何晓武依旧看着菜谱继续问道。
“我手下最近刚刚查获了一批云土(云南出产的鸦片烟),没案底,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