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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不灭还是找不到这个叫“听欢”的女修。
正道门派里，有月纹墨蟹的门派不多，上回，他发现了这一条线索，便沿着追踪了下去。
但他去了所有有月纹墨蟹的正道门派，都没有发现有哪一个筑基期女修，同这位名叫“听欢”的女修相吻合。
倒是又看到了一堆令人倒胃口的正道修士。
冠冕堂皇，道貌岸然，明明厌恶着他们魔界中人，却又因为不想起战事，害怕自身精英伤亡，假装友善，维护着虚假的“和平”。
无趣的紧。
楼不灭想起此次的正道之行，眼里的暴躁更甚。
只是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面巾女修。
明明该是属于魔修的勾魂含情目，却带着正道修士都少有的纯真和正直。
她的眼里，没有对魔修的厌恶，眼神彷如天真稚子，只有单纯的好奇以及一闪而过的羡慕和向往。
她竟是在羡慕他？
虽不知缘由，但也因为这个眼神，楼不灭选择了放过了那位面巾女修。
可因为没能找到“听欢”，这让他最近的情绪越发地不稳定。
魔宫里人人自危，谁都担心一不小心招了楼不灭的厌烦，便身首异处。
暴躁的楼不灭难得多了一点耐心，试图再套出“听欢”的更多线索。
得知她想去参加炼丹大会。
楼不灭眼里的烦躁淡了些。
转瞬，唇角勾起。
与其这般大海捞针似的寻她，不如让她出来，去一个他确切知道的地方。
鼓动听欢出来，是楼不灭的目的。
只是……
他看着自己同听欢的对话。
言谈间，仿若真的是一个开导他人的知心大哥哥。
楼不灭神情漠然，随手一挥，黑雾瞬间吞噬掉他先前发的所有关心语句。
***
彻底想通了知道自己该怎么走的北甄。
第二日，便去找上了宫黎。
她要出门历练，她要去参加炼丹大会！
带着勃勃的“雄心”，北甄雄赳赳气昂昂地便去了。
虽然，临到山门的时候，北甄踩着银哨在天上约莫飞了个几十圈。
但那不代表是她犹豫，是她害怕。
她只是在想，怎么说，宫黎才会同意。
飞了几十圈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
北甄满脑子也就只剩下一个“莽”字了。
这一回，议事大殿里再没有那么多高阶修士。
只有宫黎和几个守殿弟子。
守殿弟子看到北甄出现的时候，刚想通报，里头正在处理宗门事务的宫黎头也没抬，便道。
“进来吧。”
北甄进来的同时，几个守殿弟子乖顺而出，交替间，像是有了某种默契。
整个大殿，只剩下北甄和宫黎两人。
议事大殿在十二山的峰顶，苦爻宗又是一贯的财大气粗，幸而不是暴发户的调调，而是走得低奢，所用物料装潢，细看都是精良挑选过的。
虽不比其他宗门过于追求仙雾缥缈，但到底也是有那么点道蕴的。
如今，宫黎便身处在这样的大殿里，穿着端庄威严的掌门服，埋首看着身前案桌上的竹简。
俨然是一幅超然物外的高人模样。
莫名地，北甄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大了。
宫黎从前便是掌门首徒，所以，他后来能当上掌门没有会意外和有异议。
他自小就是一个严于律己，且好似完美无缺的人。
如果，真要有什么缺点或是旁人能诟病他的地方，便是他同北甄的交好吧。
北甄也怀疑过，是不是因为如此，宫黎才会疏远她。
为了苦爻宗掌门的名声。
不过，现在她想要离开这里，如果宫黎真的愿意放行，以后，没有她在的日子里，应该也会更开心一些吧。
北甄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下，开门见山道。
“宫黎，我想下山。”
宫黎握着竹简的手一顿。
……
事实上。
北甄曾想过，宫黎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她，连一句理由都不会听她解释，继续把她关在半步峰里，监督她好好练功。
北甄虽然想不到怎么让宫黎改变心意，但她还是决定先说了再说，走一步看一步。
但……
她现在抱着翠花，有些晕乎乎地踏出了议事大殿。
怀里的翠花仰头，呆呆眼眨巴看着她，似乎在说。
【主人，你怎么跟我一样呆呆了？咕咕~(⊙o⊙)】
也不怪北甄会呆。
因为。
宫黎居然答应了！！！！
而且过程十分轻松快速。
北甄刚起了个头，还在琢磨哪个词更声情并茂，可以表达她想要出去的决心时，耳边，便响起了宫黎疏离冷淡的声音。
“可以。”
一开始，北甄还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你同意了？”
宫黎缓缓“嗯”了一声，也没有抬头，更没有看北甄，仿佛手里竹简上的事才是当务要紧的。
不过，北甄眼下可以出去的激动兴奋已经足以让她忽略宫黎的冷漠。
她怕宫黎反悔，赶忙找个借口脚下开溜，这样的好消息，她要第一时间分享给宁柔和祖道友。
而北甄却不知。
在她走后。
有一道身影，缓缓现于宫黎身后。
渡劫期大能的修为，北甄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来人正是曲宜尊者。
宫黎快速起身，垂手道。
“见过曲宜尊者。”
曲宜尊者摆摆手，严肃的面容一整，他手掌托着一个散发着幽蓝微光的透亮圆球。
幽幽发蓝的微芒，透露着些许神秘。
宫黎余光扫过，顿了顿，快速收回。
“宫黎已经按照尊者吩咐，同意北甄下山了。”
曲宜尊者点点头，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淡声道。
“看来，以往是我们做错了。”
“希望这一次，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曲宜尊者轻轻皱了皱眉。
宫黎眸色微有加深，不知在想什么。
***
修仙界四季分明。
如今正值春日，美景甚多，是宴请好友，同游把玩修仙秘境的好时机。
但对于某些大忙人而言，也便无所谓春夏秋冬，更没有时间去风花雪月。
恰巧有那么几个人事忙赶到了一起。
须弥门，藏宝阁。
景朝看着跟前堆成小山的卷宗，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旁正忙着修补抄录古籍的师弟莫乾道。
“景朝师兄，以往这样数量的卷宗要修补多少日？”
须弥门的藏宝阁，不是谁都能进的，他们眼前的卷宗，元婴期以下修为的修士，看都看不得。
元婴期及其以上的修士，又值得掌门信任，还能做到尽善尽美的，还能稍微有点空闲的，并不多。
恰好，景朝是其一，每次的修补古籍都少不得他的身影，而这回，掌门同他分发任务的时候，他却主动提议带上一个师弟莫乾。
“我一人的话，约莫需要七八日，但我们两人的话，也就三四日。”
“那也还好，我们快一些，正好三日后，东府会举行一场拍卖会，师兄届时同我一起前去可好？”
逛拍卖会寻宝，也算景朝为数不多的爱好，身为他的师弟兼头号粉丝的莫乾知道的很清楚。
但景朝温润的眉眼却顿了顿，其后轻轻摇摇头，笑了笑道。
“三日后我有事，师弟你便自行前去吧。”
莫乾修补的动作一停，转头看了一眼景朝，斟酌了下，还是询问。
“师兄，是要去做什么吗？”
闻言，景朝有些意外，自己这个严肃古板的师弟可是少有会打听旁人之事的时候。
但景朝还是很快说道。
“要去看望一位朋友。”
大方磊落，十分坦然。
莫乾眼里的怀疑微微淡了些，其后倒也没说什么，继续修补古籍。
而景朝眸光却微有加深，晦涩地，隐秘地加深。
……
魔宫里同样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楼不灭看着眼前黑袍加身的一男一女，眸子都没动一下，冰冷道。
“让开。”
异常俊美的美须男修皱皱眉。
“这是你对自己父亲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楼不灭眼微眯，看向自己的父亲，睥睨从上而下，眼神阴冷发寒。
“本座叫你让开。”
话音落，三人手里同样燃起了黑雾。
楼不灭，还有他的父亲，母亲。
楼默和楼夫人眼里闪过同样的忌惮，他们在忌惮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楼不灭。
彼此有瞬间的僵持。
离魔宫十万八千里远。
几名魔将远远看着血月当空，黑雾弥漫的魔宫，满脸焦心又担忧。
“魔尊会不会同上一代魔尊打起来？”
“如若两人真打起来，我们又该站谁的边啊？”
另一位魔将稍稍淡定，安抚着大家：“无事无事，虽然魔尊不待见上一代魔尊，但最近百年内的见面，几人都没有打起来，也许这次也会和平解决呢。”
话音刚落。
魔将身后，突然轰天巨响。
整个魔界都抖上了一抖。
魔宫上方，三团黑雾如闪电般迅速交叠分开，在碰撞的瞬间，紫黑的魔光染亮了整个魔宫。
先前说会“和平解决”的魔将嘴都合不上了。
这…这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虽然楼不灭喜怒无常，肆意骄横，但两代魔尊外加一个上一任魔尊夫人打架，可不是吃饭说天气的小事。
动辄整个魔界都会毁于一旦。
几个魔将想了想楼不灭的态度……
好吧，他似乎也不在乎魔界会不会毁于一旦。
但以往楼不灭都没有动手，这一次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怒气呢？
而身处魔宫高空的三人，还在各自掐法斗诀。
楼默和楼夫人合力，似乎处在了上风，两人微微舒了一口气，但看向楼不灭的眼神却越发冷漠忌惮，夹杂出些微厌恶。
楼默像是想到了什么，冷了冷声。
“你一身本事和今天的成就，哪一个不是我赋予给你的。”
“况且，我还是你的父亲。”
“楼不灭，你就这么想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不孝之人吗？”
楼不灭却抬了抬眼睑，他歪着头，静静地看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过了一会，他薄薄的唇缓缓上翘，明明是在笑，声音却像是夹着风雪。
“你们为什么培养我，你们不知道吗？”
话音落，楼默和楼夫人施术的手，齐齐一僵。
楼不灭看着跟前虚伪的一男一女，厌恶恶心油然而生。
这糟糕的修仙界。
毁掉，多好。
楼不灭漂亮的赤瞳眼好似越发鲜红了起来。
……
万朝剑宗。
司郁的师尊正在耳提面命地让司郁珍惜这次体悟剑意的机会。
剑意是司郁师尊闯上古秘境所得。
司郁又是个练剑狂人，司郁的师尊本以为告知司郁这个消息，他会很高兴，哪知司郁冷眸微微呆了呆。
迟疑地问了句。
“领悟剑意需要多久？”
司郁的师尊脱口道。
“以你的天赋，少则一周，多则一月。”
司郁顿了一瞬，然后摇摇头。
“师尊，我可否缓几日再进行？”
这回，司郁的师尊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
“你是司郁吗？”
“你还是我认识的司郁，我的得意弟子吗？”
“由来都是练剑第一的你，同我说说，什么事能让你放在练剑前面？”
司郁师尊话里有话，倒也没生气，明显更多是好奇。
司郁没吭声，凌霄尊者却在司郁脑海里叫嚣着。
“什么事？！当然是去跟小听欢套近乎保命啊！”
“命都没了，还练什么剑！”
自从上回见识了北甄的“财大气粗”后，凌霄尊者已然悄悄地为她起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昵称。
【小听欢】
一开始司郁听的时候，还愣了愣，后面倒也像是被洗脑了般，渐渐习惯和默认这个可爱的小昵称。
凌霄尊者继续在司郁脑海里说着话。
“快去拒绝你师尊，先前小听欢已经说了，她可以下山出门历练了。趁此机会，如若你们能现实接触一下，偶尔帮帮她的忙，让她对你印象更佳，对之后调查你禁制线索也更有帮助。”
“小听欢应该这几日就要下山了，我们还要提前打探一下她的路线呢。”
“剑意什么时候都能领悟，小听欢初初下山，此时最容易加深好感，时机可不等人呢。”
司郁师尊和凌霄尊者两人的声音，里里外外此起彼伏地响起。
司郁只感觉很有些吵闹，但他还是听得仔细。
听到凌霄尊者说“加深好感”四个字的时候，司郁冷眸呆了呆。
把这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心里认真念了几遍。
***
几日后。
苦爻宗山脚。
北甄掖了掖脸上的面巾，头微微偏左，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要扫到右面。
可这一偏左，又恰好同站在左边的黑衣少年郎打了个正面。
黑衣少年郎名叫尹士良，是今年新入门弟子中的头名，也是了不得单灵根天才。
面对天资卓越的修士，北甄不免会羡慕地多看几眼。
但正常来说，尹士良是筑基期修士，北甄是元婴期修士，虽然北甄不会放威压，可按照苦爻宗尊师重道的传统，尹士良也不至于如此毫不避讳地回看北甄。
是的，毫不避讳。
北甄和尹士良，两人大眼瞪小眼，默默无言地看着对方。
北甄有些涩，她不喜欢尴尬，况且两人……
北甄像是想到什么，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尹士良打了个招呼。
她听过尹士良这人，有些孤僻的天才。
天才有点性格都是很正常的，北甄很理解。
而就当她以为尹士良也就面上同她点点头，算过个场子时，尹士良却忽而双手交叠身前，认认真真地同她恭敬拱了拱手道。
“见过北甄师叔。”
尹士良如此出众，亦是各方关注的焦点。
他整这么一出，北甄右边的几位，看向北甄的眼神就越发复杂了些。
先是身着青衣的一男一女不是很情愿地朝北甄走近了几步。
青扇和青行同北甄拱手，有些别扭地齐声：“见过北甄师叔。”
青扇和青行，身后便站着衡姜。
显然两人是衡姜的弟子。
北甄有些讶异青扇和青行，忽然改了态度，同她打招呼，要知，先前两人可是连靠近都不愿靠近她的。
这一点，北甄倒有所不知。
衡姜这两位弟子，同衡姜有一点极其地像。
特别重视名声。
先前无人同北甄见礼也便罢了，可眼下有人做了第一人，两人自然也不能落入口舌，该表现的礼数，自然也要表现出来。
面对小辈，北甄倒没有那么无措和紧张，毕竟也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
她冲两人也点了点头，算是有礼回应。
而两人身后的衡姜也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这一落，北甄眼微滞，只感觉身体被刺啦着疼。
衡姜看她的眼神，刺眼的紧。
仿佛在说……
北甄轻轻抿唇。
仿佛在说…北甄好手段，连一贯孤僻的尹士良都对她变了态度。
北甄攒攒拳。
这一次，她直接连上了衡姜的神识，传音道。
“衡姜，我兴许是对不起你，但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请你不要再误会我一次，两次，甚至更多次。”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同你解释。”
“下次，我不会再忍了。”
经过祖道友的启发开导，北甄想开的不只是选择之后怎么走的事。
而是那种对待人生肆意潇洒的态度。
她已然命不久矣，为何还要让自己憋闷难受呢？
她不开心，她没做衡姜以为的那些事，那她就要告诉衡姜，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有权利为自己辩解，至于衡姜怎么想，那是衡姜的事。
她只求对得起自己，问心无愧。
北甄一直都是个软包子，温温柔柔的软包子，从小到大都是，这也是苦爻宗里很多人不敢当着宫黎跟前显露嫉恨，但却能在北甄落单时，对她明明白白地显露嫉恨。
衡姜亦是如此，而且她仗着身份，量北甄也不敢对她怎么样，这些年对北甄的态度也越来越放肆。
却没想到，软包子还有硬气的一日。
衡姜明显愣怔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脸上又是一阵青一阵白，明显觉得北甄在虚伪的狡辩。
她正想反击回去。
宫黎的声音，却在众人身后响起。
眼下，众人集聚在苦爻宗山脚。
身后便是护山结界，只要踏出去，便是苦爻宗的地界之外。
齐聚这里的人，并不少。
统共看过去，约莫有数十人。
只是眼下，各自规整好成队，每个队伍大概有四到十个人不等。
北甄亦然，且她身后站着的是尹士良，不情不愿的青扇和青行。
事情要从宫黎同意北甄下山开始说起。
当时的她，回过神来之时，就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宁柔和祖道友。
可惜的是，宁柔该又是去秘境历练，消息传不过去。
祖道友那边也没有上线，北甄只好留言，顺便改了一下自己的签名动态。
【终于可以下山了！】
签名动态也是北甄新发现的功能，能记录自己的心情，挂在资料页上。
不过，北甄这头刚改完签名。
那头，宫黎就来给她发布“任务”了。
还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任务”。
原来，苦爻宗某位化神期大能，近日外出收获了一份藏宝图，此藏宝图上记录了上古大妖“何罗”所藏匿的神秘巨宝，但开启宝藏的前提是要找到“何罗”的三魂，七魄以及尸身。
苦爻宗为此找到了门下九个元婴期修士，分别率队，三队找三魂，三队找七魄，三队找尸身。
北甄就是被分配到找“三魂”的其中一支队伍里。
突然被分配了任务的北甄有些懵。
她差点脱口而出，自己想参加炼丹大会，恐怕没时间去做个任务。
但又想到宫黎一点都不喜欢她炼丹，她若是说了，宫黎一个不高兴，不让她外出了怎么办。
北甄有了卡壳。
哪知，像是看透了北甄所想，宫黎后面悠悠然又说了一句。
“这次任务，为期是五十年。”
“宗门也没指望你能真正完成，只不过你从未参与门派外出试炼，既然你已决定下山，去参与一下也不是坏事。”
“况且，先前你不就一直想为宗门做贡献吗？”
“如今有了机会，你不愿意？”
“五十年”的时间限制一出，北甄瞬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如此宽裕的时间，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大不了前半年先去参加炼丹大会，后面四十九年半再慢慢去完成宗门任务。
思绪回笼，在场众人再次将目光看向漂浮在半空的宫黎。
他倒是没有一句的废话。
“临行前，取一滴心口精血，为大家点上长明灯。”
“此行前去，凶险未知，取宝虽重，但性命更甚。”
“我在苦爻宗，等待大家安全归来。”
言语虽冷，却能感受到一派掌门的风范和关心。
北甄看着这样的宫黎，心道。
虽然，她同宫黎断交了，但作为掌门，他确实没得说。
宫黎话音落，很快有弟子端着托盘走到各个队伍旁边。
而走向北甄这一队伍的弟子刚走没两步，身旁忽然多了一个人。
来人向弟子递过去手，神色淡淡道。
“给我吧。”
见宫黎亲自给北甄这一队伍端取血托盘，周遭人眼神不免又是一阵羡慕嫉妒。
而北甄却觉得有些不适，宫黎明明都疏远她了，眼下又是干什么。
但宫黎似乎也没打算解释，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北甄跟前，端着取血托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北甄眼下心已经飞向了外面，她快速往心口一点，眉宇间有疼痛地轻皱，但她很快压下，不一会，她指尖便浮现一滴红润的血滴。
她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将心口精血送到苦爻宗专门准备的白玉瓶里。
而就在这时，宫黎忽然叫了她一声。
“北甄。”
北甄下意识停下了动作，抬头看他，眼里带有询问的意思。
宫黎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幽黑的眸子里有她的身影。
但很快，宫黎移走了视线。
“无事。”
北甄皱皱眉，心道，宫黎今日奇奇怪怪的。
她快速将心口精血封入玉瓶，也便安然等候在一旁。
很快，九个队伍都已经封好心口精血，一个个队伍，沿着任务方向，踏出了护山结界。
北甄一行人也不例外。
但这样奇怪的四人组，想来，谁都不会很舒坦。
事实上，北甄并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了这三人的领队。
最是想不通的是，为何要把衡姜的弟子分给她？
北甄对这两人倒没什么成见，但这两人因为衡姜的原因对北甄倒是颇有成见。
此行四人，估摸着衡姜这两位弟子会比北甄更难受。
果不其然，刚踏出护山结界。
北甄便利用师门给的“寻魂针”，准备追踪离他们最近的大妖魂魄线索。
寻魂针是苦爻宗特制的追魂法器，里面藏有极其稀少的大妖残魂气息，听闻此残魂气息是从藏宝图上提取到的。
珍贵又稀少。
宫黎临行前，再三告诫他们，此寻魂针绝不能丢。
利用这一点残魂气息，会引起其他残魂气息的共鸣，只是可惜的是，残魂气息太少，年代又过于久远，所以可能只会追踪到残留线索，而不能直接寻得。
北甄缓缓往“寻魂针”里注入灵力。
漂亮的金针，悬于半空，其尖头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不过多一会，金针便在空中旋转起来，然后缓缓指向了一个方向。
是西方。
然后金针上快速在半空中挥舞着。
柔和的白光组成了三个大字。
【乞鹿镇】
北甄眨巴眨巴眼，嘴里重复着白光上的字。
“乞鹿镇。”
只她刚一说完，两道青光瞬间从她身边掠过，身影成流星。
冷淡倨傲的声音却是传了回来。
“北甄师叔，青扇/青行先行一步，我们在乞鹿镇再见。”
这两人是能少同北甄待在一起就少同北甄待在一起。
北甄无奈地耸耸肩，刚想收起寻魂针，也往“乞鹿镇”赶去。
忽然，她又像是想到什么，手轻轻扬了扬。
缘石上的签名，瞬间有了变化。
“下山第一站，乞鹿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