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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祁笑笑捏着钢笔，从始至终安静的听她说。
慕轻低眼看他，一扬眉，“我说的不对？”
司祁说:“对极了。”
“既然知道云光集团做假账，为什么不检举？”他合上笔记本，关了投影。
慕轻跟在后边，两人离开会议室，“现在不好动手。”
公司食堂菜色丰盛，厨师都是高薪聘请过来的，档次不比外边星级酒店的低。
这时候，员工都已经吃完了。
杨特助端了盘沙拉，又端了两份牛排意面过去，自己在隔壁桌喝咖啡。
随便吃了点东西，慕轻低头看了眼手机，梁绾绾已经把伴奏发了过来，她随手划掉通知。
司祁看到了乐谱，投去目光。
“艺术节。”慕轻回了一句，叉子扎了一块桃肉，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
主动报名不像是慕轻能做出的事，但司祁也没问原因，看了眼叉子上滴汁水的黄桃，在她面前垫了块餐布，“钢琴吗？”
“是，”慕轻擦了擦手，放下叉子，“你让杨特助把文件都放我办公室吧，晚上我留下处理。”
“下午回学校练琴吗？”司祁看向她。
慕轻点了点头，“不想浪费太久，一下午差不多了。”
“我送你过去，顺便看下琴谱。”银行那边暂时不需要再联系，司祁下午也空了下来。
两人从公司开车到东明附中，学校里气氛热火朝天，不用上课校园里哪哪都是人。
慕轻在钢琴教室外远远的看了眼，就转身折了回去，“回去吧，人太多了。”
罗子姝在钢琴教室里练习，周围还有不少学生，门口已经堵死了。
司祁淡淡的看了眼，迎面正好偶遇了李睿涵。
艺术节校联赛就是李睿涵提议的，周围邻校也都挺给面子，但比赛总要有个一二三名，他对这事挺上心，正好抓到了司祁。
“正好你请假回来老七，艺术节咱们学校有不少音乐类的节目，你当指导老师吧。记得着重关照一下罗子姝，她天赋好，人缘也不错，是学校的种子选手。”李睿涵一见面就分任务，简单寒暄了一声。
慕轻看了眼李睿涵，李睿涵这才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满，又看了眼司祁，“她也有节目？”
司祁颔首，掀眼一点也不避嫌的说:“她天赋很好。”
李睿涵“呵”了一声，似笑非笑看慕轻，“不说我都忘了，陆副校长说你是特长生文化分不用要求太严苛，以后可以调到艺术班去。”
慕轻淡漠的抬眼，“有问题吗？”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转校生，连校长、副校长都为你出面坏了校规。这艺术天赋，怎么样也要是贝多芬那种水平的吧。”李睿涵反讽笑了笑，一挑眉。
“既然报了名，那就好好表现。这次艺术节关系着东明附中的脸面，要是丢了人？打的可不只你自己的脸。”
慕轻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会。
虽然陆信没什么竞争力，但是也算是对手，李睿涵已经自动的慕轻划到了陆信一派，加上送茶具给冯老校长被退那件事，自然对慕轻越看越不顺眼。
“跟我一起去办公室安排一下指导时间，老七。”李睿涵自然而然的抓了把他小臂。
司祁不冷不热掀眼，缓缓抽回手。
李睿涵一愣，“怎么？”
“非上课时间，我不归学校管。东明附中音乐老师不少，艺术节你找别人去吧。”司祁态度冷淡，眼里却还有浅淡笑意。
李睿涵捉摸不透他，但司祁跟学校确实是只有临时合同，里面并不包括课外指导。
他想到了叶氏集团，顿了下，关怀的语气，“是不是公司有什么问题？我这段时间只忙昏了头，忘了问你需不需帮忙？我跟银行行长还算说的上话。”
“没什么问题。”司祁对他一贯的客气作风，云淡风轻笑了笑，“艺术节事多，你忙你的。”
“行，那需要帮忙你找我。”李睿涵点到为止走了。
慕轻拧眉看了眼李睿涵背影。
司祁看在眼里，牵住了她的手，“去我家吧，有琴房。”
慕轻收回视线没动，看了眼司祁。
“他不是什么好人。”
柔软又乖顺的碎发，蹭在那雪白下颌上，她一双湿冷又干净的眸子，像水里的碎星。
司祁不自觉的动了下手指，忘了抓着她的手腕，指腹一下就按到了她的淡青血管，感受到了脉搏跳动。
心里有种陌生的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
这叫生命么？会鲜活跳动。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手上力气不自觉加重。
慕轻扯了下手腕，冷眼看他:“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你想要咬我吗？”
司祁回过神来，卸了几分力，眼神恢复了温软，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试图遮盖住她泛红的手腕。
“走吧。”他故作镇定。
其实一点不疼，就是他那一瞬间的眼神，让人有点奇怪，像是头终年匍匐在深渊的怪物，从弥雾里睁开了眼睛。
慕轻拉开车门坐进去，看着他并无反常的扶着方向盘，垂眼扫了扫袖子下的红印。
“你去健身房吗？”她淡淡的问。
刚刚被抓的时候，她扯了一下，他一点没防备，但手下却竟然纹丝不动。
司祁顿了下，有些后悔的扫了眼她的手腕，“疼吗？我去给你买药。”
“很疼。”慕轻有意观察他，煞有其事的皱眉，“骨头可能断了？使不上力。”
“轻轻……”司祁把车停下。
慕轻整个后背贴在柔软座椅里，右手无力的搭在旁边。
司祁眼神微动，拉开后座车门，放轻动作去拿她的手，挽起衣袖查看。
慕轻漫不经心的耷拉着眼，说风凉话“疼！去医院吧，挂骨科。你又不是医生，看不出来内伤。”
司祁缓缓垂眼，自己掌心贴在她的掌心，十指扣住。
慕轻僵了下，抽了抽手，没成功。
他另一只手很用力的蹭了蹭她的头发，俯身凑近，整个眼里都是她的脸。
“医院看不好，但我会负责的。”
或许是距离太近，比往常看的都清晰，瞳孔里的倒影，不只可爱，还很诱人。
胸膛里的心开始不听话。
司祁用力按了按心口，询问:“我能不能吻你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