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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远俯身帮巫小梧一同捡案卷，不留丝毫情面：“你所谓的规矩，是三不五时来别人的办公室胡闹吗？”
郑燕婉怒气更盛：“我今天来是为了工作，与毒品仓库有关联的看守员已羁押超过48小时，截至目前仍没有人招认与偷换毒品一案有关，按照规定需转交风纪纠察科处理，我奉命协助调查，请尽快在移送文件上签字。”
林致远拉住转身欲离开的巫小梧：“梁副局长已下令，在毒品替换案查清之前，不能释放任何相关人员。”
郑燕婉不依不饶：“警局的规定是梁青一个区区副局长就可以轻易更改的吗，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人带走！”
林致远寒眸中尽是鄙夷：“郑警官，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翻看一下内部规定，警员若与刑事案和涉毒案有关联，应由重案组羁押查证，风纪科无权插手。”
郑燕婉从不按规矩办事，并不知此言真伪，一时激动说道：“已经有自杀的仓库看守警员留下遗书认罪，毒品替换一事本已可以结案，你为什么还要拖延？”
林致远敏锐抓住她的破绽：“这一案件是归特别行动组负责，两名仓库守卫警员的死因与遗书细节还未调查清楚，递交给郑局长的报告中也未提及，你是从何渠道得知这一消息？”
郑燕婉自知失言，不知该做何辩解，不得不负气离开与父亲商议对策。
林致远寒冽的目光瞪向一双双好奇的八卦眼，而后重重关上门，细细打量娃娃脸几番：“刚刚郑燕婉动手了吗？”
巫小梧无心多言闹剧，颓然半捂着脸说道：“天津连环虐杀案的现场也有红色曼陀罗花，卡片文字与字体和目前的案件完全相同，虐杀手段也极为相似，是同一批凶手所为，原来报复早已开始。”
林致远坐于她身旁轻轻抚肩安慰：“天津警方还查到，四年前在郑州也发生过类似案件，同样也是未能破获的悬案。根据所掌握的线索推测，郑州是凶手团伙的第一次犯罪，那时虐杀手法与地点的选择都还不算很成熟，留有一些破绽，不过从整体来看这些人肯定都经过专业训练，有预谋、有组织的进行犯罪，所以才能屡次顺利躲避警方的抓捕；天津一案中凶犯的手段有了大幅度提升，现场遗留的线索非常少，好在查访到两位目击者，案件侦察才能够开展，可惜最终也没能将凶手抓获；再到如今上海的案件，凶手不仅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连目击者都找不到，破案的难度又进一步加大。”
巫小梧心中同情、愤恨与痛苦的感情交杂：“十年前是慈善组织将八位孤儿安排到天津领养，可最终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照片中的三人疑因在收养家庭受虐待而死，还有两位自杀，两位失踪，目前只有一人正常生活，这结果和留在仁爱孤儿院有何区别！”
林致远说道：“很多慈善组织的运作本身就有很大问题，查清连环虐杀案对于整治此乱象也会有很大推动作用，天津的五起虐杀案是在为去世和自杀的孤儿复仇，当时的犯罪嫌疑人中就有余仇恩和柳寒冰，只是因证据不足而无法定罪，我刚刚和郑州警局方面通过电话，他们会尽快提供当年的案宗。”
巫小梧久久沉默，不知这场以恶制恶的复仇究竟何时才能结束，或许如天理教教义所言，罪恶不止，天理不灭，永远没有终点。
郑燕婉气鼓鼓地回到父亲办公室：“致远哥哥不放人，说涉毒案依照规定是由重案组负责，是这样吗？”
郑义无奈道：“傻女儿，现在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被关押的警员涉毒，规定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你去这一趟难道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郑燕婉理直气壮道：“你又没有提前说，我怎么会知道，全都怪你，又让我在致远哥哥面前丢脸！”
郑义只恨女儿不争气：“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去，林致远分明就是油盐不进、铁石心肠的冰山，实在没有缘分也勉强不得，大上海难道还缺世家豪门公子吗？”
郑燕婉公主脾气依旧：“之前本以为嫁入林家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如今闹成这样，多少人在外面排队等着看的笑话，我就是不甘心！”乾坤听书网 .
郑义一向对女儿过分溺爱:“我已经和贾舟讲过了，周日的晚宴让他的弟弟贾峦陪你出席，照样还是很有面子。”
郑燕婉依旧不满足:“贾家早已败落，贾舟能有今日还是全靠老婆家扶持，贾峦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科长而已，我才看不上。”
郑义劝道:“官场风云变幻，眼光一定要长远，贾舟是高层领导竞选的热门人物，一旦他成功，所有职位还不是任由弟弟贾峦挑选。不要继续迷恋那个冰山林致远，家族显赫有何用，查案能力强又有何用，对于官场的门道一窍不通，再多办几年案，说不定得把上海滩的权贵都得罪个遍，你跟着他也未必能有想象中风光。”
孙耀宗陪着笑脸给她端上一杯咖啡：“我都已经和被关的警员打好了招呼，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吐露半个字，多等几天也无妨。”
郑燕婉被烫到嘴唇，狠摔杯子：“你真是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郑义担心事情拖久会生变：“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林致远和风杨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耀宗你去解决这件事情，三日之内必须办好，否则唯你是问。”
苏耀宗心知这是为难，表面却依旧是惯常谄媚讨好的笑：“郑局长放心，属下一定尽力。”
风杨返回特别行动组，敲门走入冰山冰山办公室后正见他在安慰娃娃脸，“出了什么事情？”
林致远说道：“天津警局的案宗已经送到，当前的虐杀案可能是杀手团伙的第三次犯案。”
风杨一边翻看资料一边问：“前两起案子难道都没有破吗？”
林致远说道：“虽然都未抓到真凶，不过在天津一案中，余仇恩和柳寒冰都是嫌疑人，其余嫌疑人我们可以进一步调查。”
风杨说道：“余仇恩表面很配合，提供了柳寒冰的心理治疗病例，谢叔叔明天上午会亲自到医院验证真伪，另外监视贾舟家人的同事发现一个重要信息，他六岁的小儿子贾天成因心理原因而患失语症，在申沪心理诊所治疗，主治医生就是仇恩，据说恢复情况还不错，可是我们无权查看其病情报告。”
林致远十分警惕：“前两起案子中凶手折磨并且利用了幼童，那个孩子很危险，我会向贾舟解释情况，建议他立刻另换一家诊所。”
风杨说道：“关于最近被替换的那批毒品的下落，我之前托杜久棠帮忙调查，已经收到消息，那批货应该还是在龙虎堂龙三的手里，如今上海只有他堂口的私烟馆中有货，真是胆大包天，他地盘的货舱刚被查到有毒品，只是找了几个小喽喽顶罪，还在继续贩毒的勾当，完全不把警局放在眼里。”
林致远心中存疑：“龙三是帮会亡命徒，为了利益而顶风作案倒也不奇怪，可是警局内鬼按理说不可能在金家被虐杀灭门之后还继续冒风险，除非另有隐情，难道是被龙三抓住了把柄？”
风杨认同这一推断：“我会继续从帮会那边打听消息，被关押的仓库看守怎么样，有人肯招供吗，郑局长肯定在想尽各种办法打听毒品案的调查进展，难道还没来耍手段捞人吗？”
林致远道说道：“郑燕婉来闹过一场，之后一定还会有动作，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偷换毒品案有关联的人员一定不能释放或移交，我们多耗一天，他们对于保护伞的信任就会少一分，总有胆小惜命的人会先开口。”
巫小梧努力使自己走出虐杀案所带来的阴沉情绪，跟上二人的思路，问道：“替换毒品的主谋现在能确定吗？”
风杨说道：“那些被关押的警员都假装不知情，不过我用读心术已经了解真相，幕后黑手就是郑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