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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蛋飞了过去,落在柜台上干咳了一声:“客官要点什么?”
独孤珏的手下惊讶地瞪着滚蛋:这只鸟怎么跟红玉养的那只那么像,还会说人话!!
独孤珏嘴角抽了抽:“十坛子最好的新娘酿。”
滚蛋伸出三个爪子:“三两银一坛,多谢惠顾。”
独孤珏放了一锭五十两足银放在桌上。
滚蛋打开柜子,正要伸爪子把银子扫进去,却被独孤珏按住了爪子塞了一张纸条进去:“这张纸条,你却送给你们掌柜,现在就去。”
独孤珏回头看了裴千里那边一眼,松开手:“若是他有什么回话,你就送来给本王。你知道在这哪里找本王。”
滚蛋翻着白眼,把那纸条一扔:“不去,你当本神鸟是那傻乎乎的信鸽啊,总让我送信累死了。”
独孤珏拿出一个小锦囊:“啊呀,王妃准备了一袋子上好的西域进贡果仁要本王带来。不知道她是要给谁?”
滚蛋眼睛发亮盯着那锦囊:“我,我我我。”
独孤珏斜眼望着它:“本王从不白给人好处。”
滚蛋立刻把纸条捡起来:“不就是送信吗?他要是不回信,可不关本神鸟的事。”
独孤珏点头,放下锦囊,对着身后的随从:“搬酒,回家。”
随从如梦方醒,一个一个进去搬酒。他们从滚蛋身边路过时,都忍不住用惊讶的眼光打量它。
滚蛋却完全不理会,只顾着打开锦囊,把果仁叼出来一颗一颗狼吞虎咽吃下去。
裴千里见滚蛋一脸满足打着饱嗝飞回来,乜斜着它:“他要你干嘛?竟然舍得这么大本钱贿赂你。”
滚蛋把纸条扔到他怀里:“送信。”
裴千里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本王奉皇上之命令重修青山寺。听闻僧侣说住持的木鱼是个宝贝,住持从不离手。但是本王一直没找到它,是不是你拿了?”
裴千里翻了个白眼:“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为了那老和尚的木鱼。能值几个钱,也值得他专门来问。”那天青山寺的火烧的那么大。木鱼、木鱼自然是木头做的,肯定是被烧光了,哪有什么好找的?这家伙是昏了头,还是没话找话?
滚蛋一边打嗝一边整理着毛发。
裴千里又问:“他买了什么?”
“十坛子上好的新娘酿。”
裴千里皱眉:“红玉又不能喝酒,他买这女人喝的酒干什么用?”
正端着午饭走过来的韩冷香一听笑了:“送礼呗。他弟弟独孤初要结婚了啊。”
裴千里一下坐起来:“哎呀,坏了,这家伙是在威胁我要是不帮他找,他就要提醒独孤初我在这里。他这个混蛋,就看不得我逍遥吗?”
独孤珏只要匿名把新娘酒送过去,就算独孤初想不到,程海棠也会明白。到时候程海棠要是知道他还活着,临近婚期再闹出点什么事就完了。
虽然裴千里隔得远,却对独孤初的动态了如指掌。独孤初如今越发老练了,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让人防不胜防。独孤珏大概是不甘心就这么被人利用让独孤初如愿,才故意捣乱。听说独孤信为了安抚独孤珏,让他在从赵家抄出来的财物里随便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独孤珏最后却只拿了一颗核桃大的红色珠子。
裴千里隐约觉得那是凰珠,只是不好直接问独孤珏。这事还的从长计议,独孤珏这么故意闹腾得到这颗珠子,多半是知道它的奥秘。他要是直接问独孤珏要,独孤珏说不定又要逼他做什么事来交换。
裴千里立刻给独孤珏写了张回信:“你要如何才肯不送酒?”
独孤珏回信说:“你帮本王找到木鱼。”
裴千里又回信:“房子都烧了,哪里还有木鱼,你故意找茬是吧?”
独孤珏又回信:“那东西烧不坏。本王小时候点火试过。”
“你去找了自个修的暗格吗?我既然能发现,别人也能发现,说不定被藏在那里了。”
“找了,没有。就是丢了。”
滚蛋累得直翻白眼,吐着舌头说:“有完没完,你们不要每次就写一句话,累死本神鸟了。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呵呵,一袋子果仁那么好吃的?”独孤珏冷笑,“你知道本王是怎么对待收了本王好处却不干活的人吗?”
滚蛋缩成一团:“不知道。”
“不管它飞到天涯海角,本王都会把它抓回来。抓到后,本王先割了它的喉咙放干血,然后烧开水扒光毛,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再把尸体吊起来风干,然后熏制成腊味,再蒸炸煮熬做下酒菜。”独孤珏神色阴森恐怖,说一句逼近一分。
滚蛋吓得毛都竖下来了,跌跌撞撞抓了纸条从窗口飞出去:“知道了,知道了,我去送还不行吗?”
独孤珏抽了抽嘴角:“死鸟,跟本王斗。”
红玉听见外面有动静走出来看,独孤珏忙换了一副温柔的神色扶住她:“你身子沉重就不要乱动了。好好休息。”
“我好像听见滚蛋的声音。”
“没,你听错了。只是路过飞进来偷吃的一只麻雀。”
裴千里接到那张纸条沉吟了许久。说起来,住持是挺宝贵那个木鱼的,寸步不离。他努力回想,那个木鱼只有巴掌大,溜光泛黑,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成的。既然独孤珏说木鱼烧不了,莫非不是木头的?
他想来想去,回了一句:“我试试看。”
滚蛋又飞去给独孤珏送回信,路过独孤初王府时,它忍不住飞进去落在树上浓荫里偷瞄程海棠。
程海棠竟然在窗边抄书!过去裴千里教她记个账她都说头疼。
滚蛋惊讶地差点从树上翻下来。
程海棠听见动静抬起头看,只看见一个白色的小影子消失在远方。
她扔了笔整个人探出身去对着那白影大声叫着:“滚蛋,是你吗?你别走,回来跟我说说话。我好想你们。”
其实那夜之后,她虽然自己出不去,却知道独孤初在满城找它们。若是有一点消息,独孤初都会告诉她。
现在找不到它们,让她总觉得裴千里还活着。
“怎么了?”独孤初恰好回来,从身后搂住了程海棠。
程海棠指着那白点:“滚蛋,我看见滚蛋了。”
瞒了她好久,迟早还是要告诉她,让她死心的。独孤初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红玉收养了它们,这一阵子它们一直在红玉那里。我亲眼所见。”
程海棠的身子晃了晃,眼泪涌了出来。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独孤初捉住她的手臂扶住她,“忘了他吧。”
程海棠深深吸了一口气:“它们怎么不来找我?它们肯定是恨我,不肯原谅我。”
“它们只是想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不要想那么多。”
“韩冷香呢?它们怎么不去找韩冷香?”程海棠忽然想起这件事。
独孤初微微皱眉:“我也找过她,到处都找不到。韩冷香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
程海棠捂着嘴,这才哭出声了:“它们好残忍,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
独孤初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也很想他。”在他心中,裴千里是唯一的亲人和兄弟。裴千里死了,他从此便只能孤军奋战了。
独孤初此次办理空盖红契案,让朝野上下都见识到了他的手段和心机,硬是把皇上都逼得没办法。即便如此,皇上还是给他赐了婚,可见皇上对他简直就是溺爱。大家看在心里,心知肚明,巴不得趁这个机会巴结独孤初,所以下了血本送贺礼。
独孤初一早放出话:“婚礼一切从简,贺礼也不收太过昂贵的。”
大家又只能改送布匹,酒具,首饰之类的。
即便这样也把王府的后院摆得满满的。
程海棠对别的礼物看都不看,却独独盯住了独孤珏送来的贺礼。那贺礼非金非银,相比别的要寒酸的多,是两对枕巾。一对秀着鸳鸯戏水,一对却只绣了一树海棠花。独孤珏说那都是红玉亲手绣的。可是两对枕巾明显绣工不同。
鸳鸯戏水针法细腻活灵活现,是出自红玉的手没错。可是那海棠花却粗犷简陋很多,分明是别人的手工。
程海棠记起韩冷香笨手笨脚拿起针跟红玉她们学绣花的样子,把那海棠花枕巾放在胸口:“韩冷香,是你吗?好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既然没走怎么不来看我呢?”
独孤初和程海棠大婚那天,全城挂红。王府宾客盈门。皇上又亲自来王府坐镇,还亲自指定了宫中稳重的老宫女来做喜娘。
这一次再没有什么大火,也不会有人站在独孤初身边,为他出生入死了。
独孤初和程海棠分明满心喜悦,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忧伤。他们是终于如愿以偿在一起了,可是代价太大了。
宾客中不止一人暗暗冷笑:沈海棠挤走沈宝珠就是鸠占鹊巢,只是不知道她能坐多稳?毕竟独孤初始终是要再娶的。
各位大臣轮番上来敬酒,独孤初却想保持清醒去见程海棠。只是如今裴千里不在身边,随便找个侍卫代饮似乎又对大臣不太尊重。
柯玄郁来上来敬酒。自从郑安良的事情之后,柯玄郁和柯源来也知道皇上对他颇有不满,所以低调了很多,很少参加宴会。
既然是驸马爷敬酒,独孤初自然不好拒绝。想起若是寻常百姓人家结婚,都是兄弟代劳喝酒,他瞥了一眼坐在独孤信下首的独孤珏,把酒杯放在独孤珏面前:“劳烦皇兄。”
独孤珏眯眼瞪着他:平日就‘王爷、王爷’的叫,这会儿在独孤信面前,想让他干活就叫他‘皇兄’!
独孤信装作没看见,捻须微笑看向别处。
独孤初脸不红,心不跳,淡然回望独孤珏等着他喝酒。
独孤初这分明是算好了独孤珏要在独孤信面前维持兄弟友爱的形象,不得不喝。
都说独孤珏任性。独孤珏如今却觉得独孤初才是三人里面最皮厚,最无耻,最为所欲为的一个。这家伙肯定是跟裴千里学的!
独孤珏暗暗咬紧牙关,脸上挂着合适的微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皇兄。”独孤初拱手。
又来了一个大臣,独孤初淡定拿起空酒杯,立刻有侍从给他倒满了酒。
独孤珏瞪着独孤初,无声地说:“你再敢放过来试试?”
独孤初对独孤珏的威胁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又放在了他面前。
独孤珏转开头。
独孤初拱手说:“有劳皇兄。”
独孤珏气得要吐血了,只能又喝了一杯。
后面的大臣还要上来,独孤珏用冷得能杀死人的目光扫了那个大臣一眼。
那个大臣打了个哆嗦,放下酒杯对独孤初拱手:“恭喜王爷。”
终于再没人敢来敬酒了。独孤珏很满意,独孤初也很满意,
等行过大礼弄完数个繁琐的礼节,终于送到洞房,独孤初望着盖着红色头盖的程海棠,满心沉醉。
“王爷请揭盖头。”喜娘递过来一支金棍。
独孤初挑了盖头,立刻被盖头下程海棠的粉面红唇夺走了呼吸。他眼睛都不敢眨的望着她。她果然跟他想象中一样美,想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三年了。可是每次抱她,那种心悸和冲动还和第一次一样。
此刻的他浑身热血沸腾,什么都不想,只想抱着她把满怀的相思和柔情都告诉她。
他刚要上前,喜娘却开始冲程海棠洒花生红枣这些东西,嘴里还念念叨叨:“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独孤初只能攥拳忍住。
喜娘又拿出酒杯,开始唱贺词,一杯一杯没完没了。
独孤初不由得苦笑:裴千里当时果然省了好多理解,这些都没做。
好不容易等酒喝完,喜娘还不走,要讨要喜钱什么的。
独孤初朝旁人伸出手,旁人立刻递了两个小金锭上来。
独孤初放在喜娘手里,喜娘不知道还要说什么,独孤初忽然沉下脸:“够了。”
喜娘一哆嗦,怯怯望着独孤初,不知道这个冷面王爷要干什么。
程海棠见独孤初把喜娘吓成这样,哭笑不得,暗暗扯了扯他衣袖提醒他好日子不能生气。
独孤初只能逼着自己在脸上堆出温和的神色:“其他的礼节免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喜娘忙行礼退了出来,暗暗擦着冷汗:哎呦,这个王爷生气起来真是跟皇上一样吓人。若不是主事的交代她说,皇上吩咐一定要按照最繁琐的礼节来成礼,她早就跑了。
独孤初等人都散了,才捏着程海棠的下巴吻了上去,把她放倒在喜床上。他把程海棠亲得晕头转向,才松开她,扯着她的衣服:“终于可以办事了。”
程海棠笑了一声:“看把你急的,哪有平时一点稳重的模样。方才连我都吓了一跳,差一点要替她们求饶了。”
“嗯,等下你才会要求饶。”独孤初眼里欲望涌动,伸手扒了程海棠的外衣却发现下身的裤子打了个死结,死活打不开。
程海棠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其实她不应该表现的那么急切的,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况且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性子。这些日子受的调教都被她抛到了脑后,也开始跟独孤初一起解绳结。
独孤初耐心解了一会儿,终于恼羞成怒:“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喜娘给我打的,说这叫喜结同心,百年好合。”
这个结打不开,还合个毛?独孤初烦躁不堪,到处找剪刀。
“找啥?”程海棠诧异地问。
“剪刀!刀子也行!”
程海棠叹息着:“喜娘说洞房里不能放这些利器,不吉利。”
独孤初扶额,暗暗咒骂了一声:要不是裴千里那混蛋死得透透的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那家伙在捣乱特意整他们。
远处深宫中,裴千里正在常乐宫里跟老太监坐在海棠树下喝上好的桃花酿。如今这常乐宫再不会有人靠近,他们才可以这样肆意欢笑喝酒。
“你跟皇上怎么说的?皇上莫非就没有一点怀疑?”裴千里一边问老太监,一边给他倒酒。
老太监迷醉地望着香气四溢的黏稠佳酿:“老奴跟皇上说,崔娘娘虽然没法亲眼看见儿子成亲,若是可以从宫里调一个伺候过崔常乐的老宫女去做喜娘,也跟崔娘娘亲自参加了婚礼一样。然后皇上就让老奴去挑人。”
“然后呢?”
老奴吃了一块酥香入味的排骨,惬意地抿了一口酒说:“然后,老奴就挑了个最死板最啰嗦的老宫女,跟她说一定要按照最繁琐的礼节来千万不能马虎不能节省。”
“哈哈哈。”裴千里仰头大笑,拍着手,“好好好,真是太合我心意了。你确定他今夜看得到,吃不着?”
“放心,我让老宫女用四五条最粗的绳子一层一层打了七八个个纽扣结,除非拿剪刀剪碎全部,不然是绝对解不开的。”老太监眨了眨眼,“然后老宫女会把所有剪刀和刀子藏起来,任独孤初怎么抓狂都不给他。”
裴千里笑得直拍桌子:“好好好。让他见色忘友,让他烧我的红烟楼,不对他做点什么,真不能消我的气。”
独孤珏从婚宴上回来时有些微微的醉了。如今红玉身子重睡不安稳,这会儿应该刚睡着。他若是回去惜玉阁,一身酒气对红玉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还会惹得红玉起来伺候他,一夜都没法在安睡了。
独孤珏想来想去,对随从说:“今夜去书房住一宿。”
那酒后劲很足。他在榻上,躺下来迷迷糊糊地却许久都睡不着,只觉得浑身火烧火燎,口干舌燥,叫了一声:“来人,倒杯水来。”
没人回应他。
独孤珏看了一眼外面。此刻夜已深,那些侍卫们多半都睡死了。
他又叫了一声,终于有个女人低声应了:“来了来了。”
此时乌云遮住了月亮,独孤珏晕晕沉沉,醉眼迷离,越发看不清来的人是谁。
只是那女人身上的香气十分熟悉,是红玉最喜欢的百濯香。
“你怎么来了?”他喃喃地说。
那女子不回答,只是倒了一杯水过来,怯怯扶着他坐起来,递到他嘴边。
独孤珏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红烟楼也喝得酩酊大醉。半夜起来,红玉也是这般倒水给他喝。
他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那冰冷的水到了肚子里瞬间就凉爽了,可是才一会儿却又更加热了起来。小腹像是点着了一朵小火苗,从肚子里蔓延到全身,让他莫名的骚动和不安。
独孤珏头重得很,女子便顺势拉着他靠在胸前。
女子只穿了一件薄衫。隔着着她的薄衫感受她胸前的温香软玉,他越发心荡神驰,浑身像是要沸腾了一般。
女人起身要走,独孤珏心里着急,一把捏着她的腕子往身上一拽。
那女子便身不由己倒在他怀里,手里的杯子掉在榻上发出闷响。
独孤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微微喘着吻着她的脖子,用嘶哑的声音说:“红玉,这些天都不敢碰你,真是憋死我了。”
那女子嘤咛了一声,便伸手抱住了独孤珏的脖子。
独孤珏浑身越发热得如火山的岩浆,把手从她领子里伸进去,用力搓揉着她。
那女子早在他怀里化作了一滩水,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