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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逝川见皇后凤颜大怒,也不惊慌,从容地回答着:“皇后,在朝廷之上,本座只对坐在龙座上的那个人称臣。如今龙椅人空,本座怕是没有那个义务了。”
凤逝川的狂傲和他的容貌一样,在全朝上下是出了名的。现今能和皇后正面起冲突,众人皆不以为奇怪。
“放肆!”皇后一气之下扯了帘子走了出来,面目凶戾,指着凤逝川骂道:“你不过是个太监罢了,焉敢如此目中无人!”而皇后虽知晓自己不能将凤逝川治罪,但对凤逝川这种目无下尘的姿态,仍是胸中窝火,不住痛斥。
凤逝川低眉一笑,也不想和她起这些口舌之争,直入正题,意态闲懒地说道:“皇后,本座不是来和你议论尊卑的。本座是来恳请皇后您,收回方才的成命。”
“收回成命?”指的是要她收回命曹少保为南江督工的成名?皇后气得嗤声冷笑,“呵,你胆敢让本宫收回成命?本宫倒想知道,你因何出此狂言!”
凤逝川不急不缓地说:“因为,南江水利督工之职,要由本座担任。本座这番,便是来告知皇后这件事情的。”
言则,不是在请求,也不是在自荐,只是来告知一声罢了!
语气这般坚定强硬,无丝毫作为臣子的卑躬之意,倒像是在命令。这态度着实叫皇后顺不过气:“凤逝川,你可知道你现在这是什么吗?你这是以下犯上!”皇后顿时扳起了脸,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将自己的怒气平下,反问道:“让你担任此职,你一个东厂太监,凭的是什么!”
眼前之景,叫在座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冷气,两人相争,百官都不知该作何声,站何立场。然而有些人却心中暗自窃喜。本就不满女人当政的官员们,巴不得瞧见这种事情频频发生。而一些不满凤逝川之人,此刻却希望皇后能当机立断地处置凤逝川,莫要让他继续在此叫嚣。
却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发生。
凤逝川微微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物,“本座凭的,便是这个。”
他将此物高举,众官见了,顿时眉色一凛,齐齐下跪。皇后不由一愣,睁大了眼睛。那东西,正是圣旨。
凤逝川对陡然怔忡住了的皇后说道:“本座是不是以下犯上,皇后现在可明了?”
下午,内务府扛了几缸冰块来东宫搁置着,好降温去热。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若没个冰缸镇着,还真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活。
季初凝躺在竹榻上闭着眼睛小歇,身边绿深给她轻摇着扇子。杜染音悄步走了进来,像是带着什么话,见到了季初凝正在闭目歇息,便没说什么就要出去了。
季初凝本也没有入眠,听见了动静,知道是杜染音来了,就直接问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杜染音停住了步子,又转过身,慢步走到了竹榻旁边,摆了摆手,示意让绿深起来,由她接过了罗扇,蹲在竹榻旁轻摇,绿深见状,则是轻声退了出去。
“也无什么大事,只是翰林图书院的院使今日来说,那名画工前日中风死了,那副鹤图画到了一半没完成,问您是要换个画工接着画,还是重新画一幅?”
“重新画?怕也是来不及了。”季初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道:“本宫记得你对绘画颇有功底,你也知悉本宫的一些心思,倒不如,你下午去替本宫看看那幅画儿。”
“奴婢知道了。”
瞧着季初凝躺着有些膈应,许是那个青瓷枕头睡不舒服了。杜染音就势拿起了附近摇椅上的另一个软枕,伸手去帮季初凝换。
“对了。”季初凝半起了起头,让杜染音将枕子换了,问:“那个玄妃,怎么样了?”
杜染音回答道:“玄妃的宫殿还未修筑完成,现在仍是住在皇上的紫宸殿内,日夜与皇上探讨修仙之说。”因为整日与皇上腻在一起,一些妃嫔也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自然是要让她安生几天的。
“不管她是在与皇上探讨什么修仙之说,只怕她来日还会与皇上探讨一个斩妖之说。那会儿,宫中便要闹出点什么幺蛾子了。”若真如此,季初凝这个“妖”,首当其中。
杜染音微笑道:“主子万可放心。如今皇上的命令,分量已经没有那么重了……”后半句话,杜染音将声音压到了极小。
季初凝蹙了下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是了,听闻今早凤大人和皇后在朝上起了冲突。”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呼出了一口气。一些话却未说出口:堂堂一国之君,将朝廷放与一个女人和一个宦官管理,简直是滑天大稽。
听闻最后还是皇后妥协了,让凤逝川得到了甜头。原本由皇后亲命的曹少保,现今只得当凤逝川的一个跟班。大西凤王朝,而今竟由宦官乱权坐大,若日后太子登基,他作为老一辈的功臣,岂不是更加气焰嚣张了?可,怕只怕,他的野心不止如此……季初凝想想也是不禁发怵。
其实杜染音也是进宫了这段日子才知道,原来凤逝川在皇宫之中,竟真有这样的本事。她先前倒是想的少了。
“这些倒是与本宫没多大关系,当下有一件事情倒是颇为苦恼。那玥川叫慎妃要了去,班子里新插进一个弹古琴的,名叫涟渠,底子倒是不错,却一直抱怨玉绾的琵琶和她不合拍,俩人时常冲突了。”
听说自从玥川走了以后,玉绾整日里失魂落魄的,琵琶弹的也不好了,没了灵气。杜染音对此有所耳闻,却没有多放在心上。不想,季初凝却对此事颇为在意。
这支班子是季初凝带进来的,宫中没多时便有盛宴舞蹈,纵然不需要她场场抛头露面的,可这支班子总不是吃白食的,得登台演出的。而整支班子,顶着的也是她太子妃的名声。若是哪个地方不好了,出错了,问下去便都会知道是她这个做主子的没挑好人。
“主子是在苦恼,俩人之间是否要丢弃一个?”
季初凝凝眉不语。丢弃一个?眼下,的确只有这个方法。可玉绾,实在是不忍心丢弃。
若无了她与玥川,这支班子的质量都要下降一格。她们俩人所奏出来的乐曲相契合,在配上那些舞女的蹁跹舞姿,才正是这支班子的灵魂所在,也是那个时候为何会被她瞧上眼的原因。
但,目前已经失去了一个玥川,奏曲之间参差不齐,玉绾也像是没了一半的灵魂,不齐全了。究竟该如何是好。
季初凝不由叹道:“本宫倒是有点儿后悔。”
杜染音知道季初凝是在指什么后悔。是有些后悔将玥川交给了慎妃。现在就算是想要,也要不回来了。
“可主子您所做的是对的。若是其他妃子还好,但慎妃。”杜染音停顿了片刻,道:“没理由为了一个乐工,得罪一个慎妃。”
季初凝道:“本宫当初就是知道这点,才会答应。”若换做其他容仪妃之类的妃嫔,她估计是不会同意了。
慎妃生的儿子天生残废,已是不可能成为储君。但她却依旧能在这后宫之中地位如此稳固,屹立不倒,定然不是因缘巧合。
除去慎妃她有一定的手段外,便是那庞大的人脉关系。这不,连四大名将之一的佟将军,也要与她结为亲家了。此对慎妃来说,简直是又添一翼。
季初凝从榻上缓缓起身,他人要成婚了,她便想起了自己,自己和太子一直为圆房,为此太子去对皇后说,是季初凝年纪还太小了,还是等再长大一些再说。
皇后虽一直催促,可也明白,她的第一胎是在十四岁的时候有的,后来便是没保住滑掉了,之后又陆续有了两胎,亦是同样如此,听太医说,便是年纪太小,保不住。
后来怀了太子的时候,身子已是虚了许多,便是整日整夜里躺在榻上,也不敢起身,这才顺利地产下了这个儿子,所以,皇后这才同意了让太子延缓圆房之期。
想到这里,季初凝便问道:“太子最近似乎很忙,极少来太延殿了。”
杜染音低垂眼帘,回答道:“是昨日和二皇子出宫去了西北。太子是自己跟着去了,因此也没人知道。”
“二皇子?”季初凝一听这名字,眸子里就闪过了一丝警惕。众所周知,诸位皇子当中,二皇子最为勤快能干,是对太子最大的威胁。然,太子却依旧和他靠得这么近,不禁要让季初凝怀疑,周墨离究竟是不是有意靠近,其实心中早有图谋。季初凝心里一直不悦着,可又不能与太子明说。
但让季初凝最疑惑的一点是,二皇子的母妃张贵妃分明与太子的生母皇后不和,俩人一直是明争暗斗的,互相没对方台阶下过。可俩人却又都能放任自己的儿子这么和睦的相处而不阻拦,究竟又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