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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姚家就来了人。
柳襄远远看见李氏,低声朝谢蘅道:“那应该就是姚家长子。”
谢蘅瞥了眼李氏身旁的青年,轻轻嗯了声。
姚慷一妻三妾,共有七个子女,嫡出占了三个。
嫡长子姚修成,嫡次子姚修安,嫡女姚修宁。
今日,是姚修宁出嫁之日。
眼前与李氏相偕而来的自然便是姚修成。
二人刚进凉亭,柳襄谢蘅便先后起身。
李氏看见谢蘅心中很有些震撼,她竟不知宋姑娘的未婚夫竟是如此好模样。
“李姐姐。”
柳襄将李氏那一瞬的怔愣收入眼底,笑意盈盈的唤了声。
李氏回神,忙挪开视线笑着同丈夫介绍:“这位姑娘便是我同夫君说的宋姑娘。”
姚修成看了眼柳襄,轻轻颔首。
柳襄亦屈膝回礼。
待姚修成看向谢蘅时,柳襄便轻声向二人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夫,李姐姐先前还没见过。”
李氏不由笑着打趣道:“是啊,一直听昭昭说起,这还是第一回见。”
姚修成与谢蘅互相见了礼,几人便各自落座。
姚修成率先开口道:“原来是玉家长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谢蘅微讶:“哦?姚公子听说过我?”
“玉公子声名远扬,自是听过一二。”
姚修成这话并非虚言,他确实听过玉家长子的名头,传闻这位经商有道,年纪轻轻便已走南闯北,创立不少家业,却没想到竟悄无声息的来了溯阳。
“前段日子我才听说玉公子刚从北边回来,没想到竟是来了这里,真是有失远迎。”
谢蘅手持折扇,眼含笑意:“姚公子客气了,能赴令妹喜宴,是玉某之幸。”
姚修成自又是客气一番。
听到这里,李氏不由道:“我与昭昭性情相投,相见恨晚,以姐妹相称,你们这般倒显得生分了。”
姚修成没开口,谢蘅却笑着道:“是,嫂嫂言之有理,若是姚公子不嫌弃,我便依着昭昭唤一声姚大哥?”
柳襄正端着茶杯小口抿着茶,听得那句‘昭昭’她心神微怔。
“姚某之幸。”
姚修成端起茶杯,道:“相逢即是有缘,我便先以茶代酒敬明淮和弟妹一杯。”
玉家长子,名唤玉明淮。
谢蘅淡笑着举杯。
李氏瞧了眼柳襄微红的耳尖,会心一笑,嗔道:“瞧你,昭昭与玉公子还未成婚呢,别乱叫,我们昭昭都害羞了。”
谢蘅微微侧首看了眼柳襄,恰好对上她也抬眸,视线一触即分。
柳襄低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羞赧。
“昭昭,不如我带你去府中走走?”
这时,李氏贴心的询问柳襄。
柳襄自是应下。
二人
随后便携手离开。
姚修成收回目光,看向谢蘅道:“不知明淮这次来溯阳,可是有什么打算?”
谢蘅道:“昭昭说想出来走走,我便带她四处游玩,恰好走到这里,见此地兴达,便多留了几日。”
姚修成听懂了谢蘅的意思,他想在这里做生意,遂笑意更深:“好,若是之后明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寻我。”
谢蘅自是道谢:“那便多谢姚大哥。”
说罢,他又道:“本来我也想着这几日找机会拜见姚大哥,却没想到昭昭与嫂嫂一见如故,倒也是缘分。”
姚修成眸光微亮。
这玉家长子倒真是上道。
另一边,柳襄和李氏沿着花园亲热的寒暄着,但今日姚家嫁女,客人自是不少,李氏不可能一直陪着柳襄。
柳襄也有眼力见,体贴道:“李姐姐快去忙吧,不用陪我。”
李氏面露愧色:“真是对不住,晚些时候再跟昭昭赔罪。”
柳襄自也是客气了一番。
待李氏离开,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园中随意逛着。
她没逛多久便往回走去,远远的见凉亭里只有谢蘅时,便加快了脚步。
但就在这档口,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柳襄看着姑娘走进凉亭脚步不由一顿。
“请公子安。”
妙龄少女轻轻屈膝,面若桃花眼波流转,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蘅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淡声道:“姑娘有何事?”
谢蘅一开口,姑娘的脸更红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完美的人,不仅长得好看,连声音都是如此勾人心魄。
她直勾勾盯着谢蘅,一时没有回神。
谢蘅眼底隐有几分不耐,重重收起折扇,听得声响,姑娘才清醒几分,红着脸道:“我是姚家的姑娘,行五,以前没有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可是哪位兄长的友人?”
姑娘羞的不行,却也不忘打探谢蘅的身份。
谢蘅闻言这才抬眸看了眼姚姑娘。
姚家共有三位姑娘,今日出嫁的是嫡四姑娘,另有两个庶女,一个字出嫁,另一个行五,唤作姚芳茹。
谢蘅这一看,姚芳茹脸直接红了个透,她鼓起勇气道:“不知,公子贵姓?”
谢蘅正要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便传来:“这位姑娘是?”
姚芳茹连忙回头,撞见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她微微一怔,眼底莫名的多了几分敌意。
谢蘅看了眼柳襄,紧皱的眉头微松。
“昭昭,过来。”
柳襄却不动,只定定的瞧着姚芳茹。
姚芳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晕顷刻间消散,她正要询问什么,却见谢蘅已经起身朝她们走来。
姚芳茹一颗心顿时跳的飞快。
而后,谢蘅拉起柳襄的手,温声道:“这是姚姑娘,只是尽地主之谊进来询问一二,昭
昭别误会。”
姚芳茹看了眼二人相握的手,脸色微白。
柳襄则似信非信的看了眼姚芳茹,皱眉道:“当真?”
谢蘅点头:“当真。”
说罢,他向姚芳茹道:“这是我未婚妻,宋昭昭,我们是受大少夫人邀约而来。”
柳襄闻言这才作罢,抽回手朝姚芳茹微微屈膝见礼:“姚姑娘。”
姚芳茹早便猜到二人关系不寻常,此刻听见是未婚夫妻,一颗心便彻底沉了下去。
但她故作平静的还了礼。
“原是大嫂嫂的朋友,二位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多谢姚姑娘。”
柳襄笑盈盈道。
姚芳茹微微颔首后,便借故离开。
走出几步,她还有些不甘心的回头望了眼,恰好瞧见谢蘅牵着柳襄落座,瞧着很是恩爱。
姚芳茹咬了咬牙,颇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才带着人离开。
待人走远,柳襄才无声地的看向谢蘅。
这人身边还真是半刻都离不得人,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有人拿着锄头来撬墙角了。
虽然她这堵墙也是假的。
谢蘅触及到她的视线,莫名有几分心虚,解释脱口而出:“我不认识她。”
柳襄当然知道他不认识她,喔了声后,道:“我都听见了。”
谢蘅便不说话了。
沉默半晌,柳襄解释道:“我到底占着未婚妻的名头,所以才过来的。”
谢蘅摇折扇的节奏微乱,声音却很平稳:“我知道。”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这次,是谢蘅忍不住开了口。
“你去了何处?”
柳襄捧着茶杯低声道:“就随便走了走,有人盯梢,没敢走太远。”
她本是想找机会探探路,但察觉到有人跟着后就果断放弃了。
她自然能将那人甩开,但如此会打草惊蛇。
谢蘅嗯了声:“人还在?”
柳襄点头:“在。”
她侧身靠近谢蘅,轻声道:“斜后方的一株灌木丛后。”
从远处看,只觉二人亲密无间。
清香钻入鼻尖,谢蘅捏紧折扇,耳尖隐隐发烫,似掩饰般端起茶杯饮了口。
柳襄坐直身子,那股清香淡了些,谢蘅才缓过来,道:“高嵛成今日带人去了西北方,他对溯阳比我们熟些。”
高嵛成是昨日早晨到的。
他知道谢蘅怀疑姚家可能有什么大动作后,就自请带人出城搜查。
柳襄嗯了声:“白日不好行动,我们得留到晚宴才行。”
溯阳嫁女,重在午宴。
一般宾客过了午宴后就会离开。
谢蘅对此早有准备。
“方才姚修成已经邀请我们今夜住在府上。”
“如此便好。”
但柳襄很快又皱起眉头,
欲言又止。
谢蘅:“说。”
柳襄这才意有所指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谢蘅偏头与她对视片刻,很快就明白她指的什么,拧眉道:“她已知我们关系,当不会生事端。”
柳襄却不信。
“那梁少仁知你我是夫妻都不死心,何况现在只是未婚夫妻,还是谨慎为上。”
他真是太小瞧他这张脸的诱惑力了。
她不大信姚五会这么放弃。
提起梁少仁,谢蘅的脸色猛地一沉,柳襄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我不是故意提他的。”
谢蘅尽力压下煞气,端起茶一饮而尽:“知道了。”
柳襄赶紧转移话题:“谨慎起见,只要我不在,今夜有人送来的东西都不要碰。”
京中钟情于谢蘅的姑娘不少,但有他的身份脾性压着,没人敢乱来。
可这里不一样,人生地不熟的不说,也没人知他身份,免不得生出别的歪心思,于公于私,她都得防着些。
即便她得不到,也不能让他这么着了别人的道。
“世子你听见了吗?”
柳襄见他不应,语气更是郑重:“查案归查案,你可不能遭人算计了。”
谢蘅脸色逐渐回暖,略有几分不耐道:“我遭人算计,你急什么?”
柳襄想也没想道:“我会控制不住杀人。”
谢蘅:“……”
柳襄意识到自己话有些越界,但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破罐子破摔道:“你知道的,我喜欢你,若你被人算计去了,我一定会弄死他。”
直白不过的剖白让谢蘅手微微一抖,脸颊开始发烫。
“我想通了,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用回应,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纠缠你,也绝不会影响公事。”
柳襄继续道:“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毕竟这是我的私心,因为我虽然知道我们不可能,但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放下,所以,需要时间。”
柳襄顿了顿,试探的看向谢蘅:“这你能理解吧?”
谢蘅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不会觊觎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直到她不喜欢的那一天。
而这不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么。
倒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这份率真洒脱便已能超越许多人。
包括他自己。
“嗯。”
他轻轻看了她一眼,压下唇角的弧度,不温不淡道:“知道了。”
她能如此通透。
他很开心。
如此,等到他不在了的那一天,她或许就已经放下了,也或许,心里装着了别人。
但被她明目张胆的护着,实在是一件令人开怀喜悦的事,也让人欲罢不能,万分贪恋。
柳襄见他反应不大,轻轻呼出一口气。
说到底,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不应该给他造成困扰,他能默许,她便已很知足。
她会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姚家喜宴热闹非凡(),溯阳有头有脸的人物尽数到齐。
锣鼓喧天中?()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新郎接走了新娘子,姚家的午宴也开始了。
这场喜宴男女并不分席,谢蘅柳襄这桌,便有姚家五姑娘。
柳襄看见她对谢蘅贼心不死的打量,无声一叹,快速瞥了眼谢蘅。
看吧,她说吧,没那么容易打发。
谢蘅只当瞧不见。
借着做戏,他默默地给柳襄布菜,温柔的不像谢蘅。
而柳襄从头到尾,筷子都没伸出去过。
当然她也知道这只是谢蘅做给外人看的,若姚芳茹能就此死心,也少些麻烦。
不怪她小人之心,而是在见识了梁少仁的做派后,戒心便自然而然重了些。
桌子上的人见此都艳羡不已,一位性子开朗些的夫人期间还拉着柳襄多问了几句。
当然更多的是夸赞二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一桌子的人只有姚芳茹如同嚼蜡。
她已经问过大嫂了。
他们看重的是玉家,想要和玉家搭上线,至于这个宋昭昭,大嫂根本不在意。
她是庶女,上头有主母压着,婚事不可能如自己的意,最后也不过是和三姐姐一样,以家族利益为先嫁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
而如今,一个绝佳的机会送到了面前,姚家有意拉拢玉家,而玉公子又生的如此好看,还是这般体贴温柔,极合她的心意。
如果她能取而代之,姚家不会反对。
所以,她得好好筹谋筹谋。
而她不知,她的所思所想早已被柳襄察觉。
柳襄没见过什么后宅手段,但她是自己一刀一枪杀上的将军的位置。
她是女子,又是大将军独女,期间不乏有人质疑,有人不服,但她不仅能稳坐至今,还能令军中信服,若胸无丘壑,是做不到的。
且后来回京,也见识过一些阴谋诡计。
若她此时连姚芳茹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活了这十几年。
“淮哥哥,我想吃那个。”
柳襄放柔声音朝谢蘅道。
谢蘅手指一颤,筷中的青笋掉落进碗中,他侧眸看向柳襄。
她叫他什么。
柳襄见他看来,抿唇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昭昭夹不到。”
谢蘅的心漏跳了一瞬。
在一片打趣声中,他感受到了另一道突兀的视线,立刻便明白了什么。
他伸手夹起柳襄指的菜放进她碗中。
柳襄甜甜的道谢:“谢谢淮哥哥。”
姚芳茹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这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如此夫君,不为他布菜便罢了,还在外对人颐指气使,像什么样子。
“姚姑娘,你怎么不吃啊。”
柳襄突然看向姚芳茹道。
姚芳茹被她看的措不及防,连忙扯出一抹笑:
()“我吃饱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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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襄诧异道:“可我见姚姑娘都没怎么吃啊,姚姑娘胃口真小,不像我,能吃得很,不过淮哥哥说就喜欢看我吃饭的样子,瞧着香,淮哥哥你说是吧?”
谢蘅温和的嗯了声。
其实他此时压根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他耳边只不停的重复着那句又轻又柔撒娇似的淮哥哥。
不过很快,他的眼底又划过几丝暗沉。
玉明淮,他凭什么!
姚芳茹扯唇僵硬的笑了笑后,不再做声。
午宴过后,柳襄谢蘅被安排到后院歇息,二人不在一个院子。
谢蘅身边无人,柳襄当然不肯。
把谢蘅一个人放在这院子里,就等于在这里放了块香饽饽,等着人来吃。
她拒绝了丫鬟的安排,娇蛮道:“我不住那边,我要跟淮哥哥一个院子。”
丫鬟为难道:“今日客多,这里住的都是男客,有些不便。”
柳襄冷哼道:“如此,那我们便回客栈。”
她说着拽着谢蘅就要走。
丫鬟紧跟着在后面追,却又不敢拦,好在一出院落就看见了李氏,丫鬟忙上前禀明了缘由。
不待李氏开口,柳襄便脸色不佳道:“我从出门就一直跟淮哥哥住隔壁,绝无可能分院子来住,既然李姐姐这里没有合适的房间,我们便出府去,待晚宴开了再进来。”
李氏为难的看向谢蘅,指望他劝说几句,却见谢蘅宠溺的摸了摸柳襄的头,哄道:“好了不气了,多大点事,我们回客栈便是。”
说罢他又向李氏道:“抱歉,昭昭自小便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脾气难免娇纵些,给嫂嫂添麻烦了,我们这就离开。”
李氏忙拦下二人,陪笑道:“怎么算麻烦呢,这事是我疏忽了。”
说完她责怪的看了眼丫鬟:“不是说了昭昭和玉公子是贵客不可怠慢么,怎还将人领到这里来了。”
丫鬟赶紧请罪:“奴婢知错。”
李氏这才又握住柳襄的手,安抚道:“都怪我今日忙没交代清楚,让下头的人将昭昭妹妹当做寻常客人安排了。”
“我早给昭昭妹妹和玉公子准备了独立的院子,我带你们过去吧。”
柳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些。
李氏便赶紧拉着她边走边哄道:“昭昭妹妹不生气了,待晚宴我自罚几杯给昭昭妹妹赔罪。”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姑娘是被宠着长大的,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这样的人最好对付。
果然,她几句话就将人哄的开了笑颜。
待安置妥当后,李氏才离开。
出了院子,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没好气道:“她在急什么,不是说了要从长计议么!”
贴身妈妈恭敬道:“以五姑娘眼下的处境,难免着急些。”
李氏冷哼了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手段,去告诉她这两日安分些
(),我自会替她安排,若坏了我们的事,她别想好过!”
“是,老奴这就去。”
柳襄待二人远去,才折身进屋。
将门关上,她冷声道:“果真是姚芳茹的安排。”
谢蘅已经斜靠在榻上,昏昏欲睡,闻言只道:“她不足为惧。”
柳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对比起姚芳茹,李氏才是个狠角色。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四处看了眼,寻了个椅子坐下:“我就在这里歇吧,晚上我也悄悄过来,我睡榻,你睡床。”
虽然有些手段不咋样,但谢蘅毕竟不会武功,身边又没人,万一不慎着了道,仍旧是叫天天不灵。
谢蘅没反对,若有若无的嗯了声。
没过多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柳襄唇角一抽。
他倒是心大,被人这么惦记着,还能睡得这么香。
而她不知,谢蘅不是心大,只是如今的身体他已不能全然掌控。
以往每日他只需四个时辰的睡眠,如今已逐渐的超过了五个时辰。
不过谢蘅睡得并不安稳。
天气太热,这里没有冰块。
柳襄很快就发现了,她轻手轻脚走过去,见他额上有一层汗,眉头也紧紧拧着,显然是受不住这炎热。
她四下望了眼,看见了被放在一旁的折扇,遂搬了个矮凳过来,坐在旁边缓慢有序的给他扇风去热。
期间她也做不了旁的,就盯着他瞧。
平常不让她看,如今他睡着了,她倒是能看个够。
真怪不得人见他一面就动了心思。
这张脸实在是找不出一丝缺陷来。
不过,他好像瘦了些?
在京中那会儿看他时,他两颊还有些肉,如今却已是棱角分明。
柳襄一手托腮,一手摇扇,不知不觉间,眉眼越来越弯。
她是真的想通了,管今后如何,起码现在她能每日见着他,他的身边也只有她一个姑娘,这就足够了。
以后回了边关,也能多些回忆。
喜欢,并不一定要得到。
虽然也难过,伤心,遗憾,但人生哪有处处完美的啊。
能遇见他,就已是幸运。
凉风徐徐,谢蘅也逐渐睡得安稳了些,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
他睁开眼便见柳襄坐在榻边,手肘托腮眯着眼,另一只手却还在摇着扇。
谢蘅心中一紧,眼眶隐隐泛酸。
她竟一直在替他摇扇么。
真是个傻子。
他知道她没睡着,只是在假寐,所以一时没敢动,只贪婪的盯着那张脸。
如此明目张胆而热烈的喜欢,这世上大约没人能抗得住。
他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他的心软的不像话。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迫切的想要找到父王口中的
神医。()
很快柳襄就发现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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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谢蘅就已经挪开了视线。
她便也没看到那眼中蕴藏的情意。
“你醒了。”
谢蘅嗯了声:“什么时辰了?”
柳襄朝外头看了眼,道:“快到酉时了。”
晚宴要开始了。
谢蘅缓缓坐起身,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脖颈。
这榻他很睡不惯。
“落枕了?”
柳襄放下折扇,问道。
谢蘅摇头:“没有。”
柳襄便猜到他应当是睡不惯榻。
“今夜还得委屈世子了。”
他大概从没有在外面这样歇过。
客栈里他用的都是玄烛安排好的,一应都是他用惯了的。
谢蘅坐起身看向外头道:“若有收获,就没白受。”
“晚宴大约还有半个时辰,你睡会儿?”
柳襄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必了。”
“方才眯了会儿。”
方才她一直在给他摇扇,哪里睡着过。
不过谢蘅也没拆穿她。
柳襄要了盆水进来,二人净了脸,没多久就有丫鬟来请,说是晚宴开始了。
柳襄应了声,很快就与谢蘅出了门。
晚宴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都是亲戚,少数是交往密切的挚友。
一共坐了六桌。
谢蘅柳襄与姚修成李氏和他们的朋友一桌。
姚芳茹则在隔壁桌,眼底隐隐有些不甘。
柳襄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四周。
这些人大多都是今夜要留宿的,待晚宴结束,就是她行动最好的机会。
“早闻玉公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宴席过半,突有人举杯朝谢蘅道:“刘某敬玉公子一杯。”
谢蘅刚端起茶,那人便皱眉啧了声:“我可是诚心诚意要敬玉公子,玉公子喝茶不好吧。”
谢蘅从一开始就说过他近日身子不适,不能饮酒,这时这人却出此言,柳襄便多看了他一眼。
“抱歉,我近日身子不……”
“欸。”
不待谢蘅说完,他便打断道:“都是男子,一点小病小痛也并不影响喝酒啊,我昨日也受了风寒呢,这不与玉公子一见如故,就算不适,也愿意交玉公子这个朋友。”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外人看来不喝便很有些不识趣了,可今日的酒太烈,谢蘅的确喝不得。
他面色如常道:“交朋友,为何一定要喝酒?我与挚友便是因茶相识,以茶相交,刘公子若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便也以茶相敬,若是不愿,权当玉某无缘。”
说罢,他便径自饮了一小口茶,就放下了茶杯。
这茶太浓,喝多了夜里睡不安稳。
然他此举却激怒了那人,那人重重放下酒杯,冷哼道:“
()即便是以茶相敬,饮一口又是何道理,看来是玉公子瞧不上刘某。”
谢蘅微微皱了皱眉。
他肯跟他周旋,肯喝这一小口就已是看在公事上给了他天大的脸面了,若他不高兴,便是谢邵的茶也不会沾一口,这人倒是给脸不要脸,愈发放肆!
柳襄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她砰地放下筷子,冷眼看向那人。
李氏见她发脾气,忙从中说和:“都是自己人,不讲究这些,吃菜吧。”
那刘公子在此显然是有几分地位的,被柳襄一个姑娘落了脸,哪里肯就此罢休,当即就道:“男人的事,女人管什么?”
这话一出,不仅刺了柳襄,也中伤了李氏,李氏的脸色也淡了下来,不再开口。
姚修成这才出来打圆场:“刘兄也是喝多了,说的哪里话,吃菜吃菜……”
“我又没说错。”
刘公子:“姑娘家在外还是谨言慎行得好。”
谢蘅杀意顿起,刚要开口柳襄却已一掌拍在桌上,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既然刘公子这么想喝酒,不如跟我喝。”
谢蘅皱眉看向她,她头也不回的轻轻按住他的手,食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点。
稍安勿躁。
谢蘅便噤声。
看来她也看出来了。
姚修成是府尹嫡长子,这人却敢打断他的话,显然,这是要演场戏给他们瞧。
他们若不上钩,他们怎么演下去。
刘公子先是一愣,而后不屑的嗤了声:“谁跟姑娘家喝酒。”
李氏这时忙起身去拉柳襄,担忧道:“昭昭,刘公子喝醉了胡言乱语别往心里去,我这就送昭昭和玉公子回去。”
柳襄拂开她的手,紧紧盯着刘公子:“拿酒杯喝有什么意思,拿坛子来,刘公子敢吗?”
刘公子被这一激,咬牙道:“我有什么不敢!”
“昭昭……”
李氏急的不行,见自己劝不动,便看向谢蘅,却见谢蘅无奈道:“昭昭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今日不依她诸位都不得安宁。”
“谁先趴下谁是狗。”柳襄。
谢蘅唇角一抽,而后无奈的看着李氏,意思是,你看,这么凶,我也不敢劝。
李氏面色一僵:“这……”
刘公子讥笑道:“行!”
一个被宠坏了的丫头,也敢在他跟前大放厥词!
“既是赌局,就得有赌注。”
柳襄盯着刘公子,一字一句道:“若你输了,跪在我未婚夫面前磕头道歉!”
谢蘅抬眸看她,她的食指又在他手背上敲了敲。
我给你出气!
谢蘅:“……”
刘公子飞快瞥了眼谢蘅,而后目光凌厉的看向柳襄:“若你输了呢?”
柳襄:“我给你一万两!”
这话一出,震惊四座。
就连其他桌都有人靠了过来。
“一万两,赌这么大啊。”()
“这姑娘是哪家的,如此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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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以前没见过。”
谢蘅再次抬头。
柳襄又敲了敲。
我不会输。
谢蘅垂目,唇角微扬。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交流也能沟通了。
李氏与姚修成对视一眼。
她再次劝道:“昭昭,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我未婚夫有的是钱,区区一万两算得了什么。”
柳襄看向刘公子:“刘公子,赌不赌!”
谢蘅的唇角怎么压都压不住:“嗯,我有钱,赌注再加一万两,你若输了,也给我未婚妻磕头道歉。”
“两万两?!”
“他到底是谁啊?这么财大气粗啊。”
“没听少夫人喊他玉公子么”
“啊?难道他就是玉家那位长子!”
“多半是。”
“难不怪视钱财如粪土。”
“两万两啊,我都想赌了。”
谢蘅听到这话,淡淡看向那人:“若刘公子输了,这两万两便给在座诸位分了。”
那人一愣,旋即眼冒星光,不敢置信道:“当真?!”
“当真。”谢蘅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柳襄皱眉看向谢蘅。
谢蘅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快速的眨了眨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柳襄莫名的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广撒网,再捞几条鱼。
一片欢呼声中,刘公子飞快瞥了眼姚修成,而后攥了攥拳头,道:“赌!”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能喝过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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