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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
太后靠在大迎枕上，殿内烧了地龙，十分暖和。
双腿经过诊治，没有麻木、发冷、疼痛。
膝盖上，摊放苏叶赠的寿礼，一卷经文绣品。
老嬷嬷给长公主送药回来，向太后禀报道：“殿下说她糊涂，知错了。如今众叛亲离，她付出代价。今后的日子里，会静心在永明宫礼佛诵经，为您祈福。只盼望，能得到您原谅。”
太后双眼紧闭，毫无半点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开口。
“这话不该她开口说，桂娘在朱家吃太多苦，半点富贵未曾享受到。皇上在外南征北伐，没事儿的时候，尽往淮南王府跑。他那点心思，瞒得住谁？”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的事我一概甩手不管，可咱们朱家亏欠桂娘，得给她一个体面。”太后睁开眼睛，扯了扯嘴角，心气难平，“皇上赐死她，哀家能睁眼看着吗？”
“太后，殿下是怕了，一连串的事情压下来，到底年轻。”
“也罢！桂娘地下有知，也是愿意用这空名头换取朱蔓的命。”太后怒其不争，朱蔓不求饶，朱靖徽未必会赐死她。
“将皇后册宝送去给皇上。”太后心生倦意，干瘦粗糙的手抚过经文，“早些回国寺吧。”
“是。”老嬷嬷取出皇后册宝，送往丽贵妃宫殿。
——
元靖帝端一碗汤药，喂丽贵妃服下。
丽贵妃喝完一碗安神汤，躺在床榻上，脸色微微苍白。
晶莹剔透的肌肤上，那道红痕转紫。
元靖帝粗粝的手指轻轻抚摸她那道紫痕，叹声道：“你何必做傻事？朕若迟去片刻，你……”
“皇上，流言可畏。”丽贵妃睁开眼，清泠泠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元靖帝，“张弼的那一番话，您敢说毫无芥蒂吗？若非如此，您会对顾庭之心生猜疑，继而又生出忌惮吗？今日若落入圈套，便不是臣妾自寻死路，而是皇上手刃臣妾！”
丽贵妃的话，一字一句，说到元靖帝隐晦的心思上。
纵然得来的结果，顾庭之并不是丽贵妃之子，可这一件事，仍然象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
“臣妾这一死，所有的事情全都解决，不会累及无辜。”
“朕错了。”元靖帝赔着不是。
“顾庭之是胤儿的哥哥才好，他才学斐然，能力卓绝。只凭这一层血缘关系，他会尽心扶持胤儿。”丽贵妃闭上眼睛，倦怠地说道：“我累了。”
这时，殿外传来清瑶的声音，“皇上，娘娘，慈安宫里来人，将皇后册宝送来了。”
“传。”元靖帝道。
老嬷嬷进来，给皇上与贵妃行礼，双手将册宝奉上，“皇上，太后让老奴将东西送来，您请收下。”
“今日一事，令母后受累，你好生伺候她。”元靖帝将册宝接过。
“是。”老嬷嬷退下。
元靖帝拿到皇后册宝，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握住丽贵妃的手，将册宝放在她手里，“兰儿，朕待会吩咐钦天监的人，择选一个黄大吉日，册封你为皇后。今后，你便是朕名正言顺的妻子。”
丽贵妃握紧拳头，不肯收下册宝，“皇上不必费心，如今这样便很好，不必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