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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074):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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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2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接下来的几天,小乐一直在教安浦练习茶道。
    老头倒是挺认真,可惜毕竟开化程度有限,只会照葫芦画瓢,死搬硬套,再说上了点年纪,本来人就少了点灵便,反应总是差了,总是不能一气呵成。
    那源山也是急了,他不常呆在大客舱里,后面有他的卧舱,但他经常出来溜达,到处转转,而滞留最长的地方便是这张茶几。他有好几次恨不得自己坐下去取而代之,然而真有一次坐了下去,却也是手忙脚乱,终究不成。
    唯独那么多的茶具到了小乐的手里,仿佛活了,还都有了灵性,这个拿起,那个放下,器器映带,件件生姿,行云流水,飘逸流畅,想说不好看也不成。也许源山正是看上了小乐摆弄的这种美感,才想把它引入祭祀大礼之中。
    在赵瑾的感觉里,仿佛有部丝弦正在弹拨,小乐的动作自合一番旋律在其中。而那安浦,动作僵硬,丢三落四,牵这扯那,刚刚练熟的顺序一转身又忘了。
    赵瑾一直陪在小乐身边,一边观看,一边不时替他们做着翻译。其实两天下来,小乐也已经咂摸得出安浦老头的意思了,按照赵瑾的说法是重在解字轻在句读,多咂摸两遍,老头的意思自然就懂了。然而小乐不愿他走远,仍跟头一天一样,只要安浦半生不熟的汉话吐出来,她便把眼望向夫君。
    其实赵瑾已经有所感觉,想必是这几天因为传授茶道,他们夫妻两个跟矬人们走得近了一些,有人已经不快。然而仅是一种感觉,彼此嘴上一时无法说出来。
    赵瑾的目光有时扫过肖正德他们那堆,总能发现不少带一点异样的目光偷偷地瞄向这里。然而一旦遭遇,对方便逃也似地躲开了,仿佛真有点做贼心虚。
    不知道小乐有没有觉察到,反正他已经认定这绝不是自己的一时敏感。尤其夏洪,一脸戾气,那一日在修罗岛曾经见到过的怨毒劲儿又已掩饰不住了。
    要说也是情有可原,尽管这边一心想跟矬人们改善关系,但毕竟心里谁也没底。再说现在目的地是传说之中的亶洲,远离本土,更是让人徒增离荒之感。
    有的时候,其实赵瑾也会往极端的方向去想。
    赵瑾自然没有去过亶洲,但凭想象,亶洲也应该是一方比较辽阔的天地,因为那么多的部落,听着就不像一块很小的地域。再说彼地还是需要通过争战来决定排位,说明这个天日部落也不可能一统四域,何不跟小乐商量一下,劫了这些船,另挑一个地方上岸,争取掌握主动,难说不能另辟蹊径。
    关键那源山在小乐手里吃亏不少,他不敢相信人家就此甘心。再想那种俯就似乎也来得太容易了一点,难说没有缓兵的嫌疑,只怕到头来依然叵测。
    赵瑾看到小乐始终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真所谓世上本无事,庸人多自扰。想着前番在沙滩上小乐的告诫,很快就在半夜应验。总觉得她的经验远胜自己,既然她能按兵不动,自己也就只能稍安勿躁了。
    至于夏洪,一介武夫,不与计较也罢。
    第三天快到晌午,甲板上蓦然有人欢呼起来。
    出去一看,天际已经不再是惯常的水天一色,一抹浓浓的黑影正在迎面飘来,看清是一条山脊匍匐在水面上,已经不远,直把整个天际线都遮没了。
    又行了半日,终于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滩,那山已远远退去,仿佛还在尽头的云中。
    “这是亶洲?”赵瑾看到安浦就在附近,便问他。
    “对不对的对……”安浦一脸兴奋,连连点头。
    也算是有了一番航海经历,赵瑾已经悟出了一点道理,船上的人为什么一看到陆地就会欢呼?实际上每次出海,人们就好像把自己的命运交了出去,而一旦靠岸,自己的命运又仿佛回到自己的手中。在四顾茫茫的大海之中,再自信坚强的人都会有不能自己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得听大海的主宰。
    隐隐之中,赵瑾又听到了鼓声,只见不少比黑点大不了多少的人影正在涌向水边。再近一点,赵瑾注意到许多闪光之点。定睛细看,却是很多跟船上矬人一样手执弯刀。
    乌泱乌泱,好大一溜,左右展开,直如一条人肉的堤坝蜿蜒铺开,似乎望不到两边的尽头,虽然看不很清,但觉得那么多人举刀相迎总不是一件好事。
    赵瑾这才意识到身边也有点异样,原来欢呼的人们不再喧嚷,已然鸦雀无声。而且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沉重之下还见错愕,像是要出大事。
    尤其是源山与安浦两个,简直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不动,死死瞪着岸上。
    沙滩入海,同样是浅水滩。这里没有像样的码头,景口扬子江边的那种竹木栈桥倒有几座,一直伸到水深的地方,四只船都选好了各自的栈桥慢慢靠上去。
    “蹀躞!蹀躞!”忽听源山突然吼叫起来,嗓子像破锣一样爆裂。
    “蹀躞!蹀躞!蹀躞……”
    接着安浦老头也跟着嚷嚷起来,其余的矬人也跟着朝两边的船只一边挥手一边喊。
    赵瑾虽然听不懂,但猜想这是都停下的意思。果然,四只船都慢慢停下了,现在望去,自己这只船大概离栈桥的端头还有百把来尺,可望而不可即。
    看到船队不靠反停,顿时岸上也起了骚动。
    正中之处,那条人堤忽然自动闪开了一个缺口,很快又被另一队人填上了。
    只见他们推出了一辆大车,大车上立着一个类似拒马的架子,很像中土军队里常见的巢车,只是顶部缺了一个车斗,所以更像一台收折了的云梯车。
    车架正面绑着一个人,四肢张开,分别在腕部绑住,宛如一个大字面朝海上,挂在车架上。只见那人长发遮面,也用一根束带扎着,几乎看不清面容。
    倒见那人四肢干瘦,直如几根枯枝连着躯干,躯干也是瘦骨嶙嶙。赵瑾已经看清了,不由得想到了云心给赵贵和老更夫两人做的固骨背架。可那毕竟是竹竿和藤条编的,这可是一个人的躯干,居然瘦成这样真是不敢想象。
    “奥卡桑?!”
    源山突然狂叫一声,满身暴怒,目眦欲裂,整个身子就像筛糠一样抖出了声音。
    “奥卡桑?”来自中土的人自然都听不懂,赵瑾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妈妈咪……”安浦就站在赵瑾和源山之间,轻轻地嘟囔了一声。
    “妈妈咪……”赵瑾没想到那还是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只是已经干瘦得让人根本无从辨识。她竟是源山的老母亲。他是天生的君子,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
    这时候,有一个人沿着栈桥往船的方向跑来,到了桥头,冲着这里大叫一声。对赵瑾来说既听不清也听不懂,只觉得对方像是在打招呼,只是难掩得意。
    “赤苦施哟……”但听源山一字一顿,每个音都听得像回事,然而意思依然不得而知,不过从语气上看肯定是在骂人,仿佛每个字都像一粒粒石子一样掷向彼岸。
    “畜生!”安浦也跟着骂,他用的倒是汉语,赵瑾心想应该跟他的主子差不多意思吧?
    栈桥头上的人倒像是很有涵养,他并不急于回骂,只是抱臂胸前,不无狞笑地望住这里。
    岸上倒又喧腾起来,明显是一种回应,只见那些举刀的人互相把刀撞击,空中立刻腾起一阵阵铿锵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锐利,不免有点瘆牙。
    “五弟,弟妹……”
    赵瑾心中正在揣摩,忽听背后有人轻唤。回头一看,结义的几位全都聚在了他们的身后。肖正德挤在最前面,一脸探询,不时把眼瞟瞟岸上和船上。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赵瑾自然明白,他同时多看了小乐一眼,往安浦身边挤了挤。
    赵瑾这几天跟安浦不少交流,对于亶洲的情形多少有点了解。眼前的情势显然是对源山不利,但也一时搞不清究竟是内讧,还是外敌趁其不备鸠占鹊巢。然而不管怎么说,这种变局,也应该关乎到他们被掳这些人的前途。
    “巫师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瑾自是急了,一把拽过安浦。
    “了反,了反……”安浦已经气急败坏,整个身子都在觳觫。
    “了反?反了?”赵瑾很快明白了,双手抱住安浦的肩膀,似乎想帮他镇定下来。“你的意思是说内讧?”
    “对不对的对,对不对的对……”
    “那究竟怎么回事?”
    “一亲兄弟……”
    “亲兄弟?!”赵瑾不仅多看了桥头那人一眼,可惜隔了百把来尺一时难以辨清。只是那人的个子远不如源山壮实,相反倒有点尖嘴猴腮佝偻身子。
    “对不对的对,雌的大大的同一……”
    “雌的?”赵瑾立刻想到了前番说过雌的生孩子的话,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么说,他跟源山大王是一母同胞,绑着的那个老太太也是他的妈妈咪?”
    “对不对的对,一亲兄弟,船上的兄,源山的哥哥的,桥上的弟,源水的弟弟的……”
    这会儿连小乐和肖正德他们都明白了,原来一个桥头一个船头,竟是一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是那个弟弟也太少了一点人性,竟然拿自己的母亲要挟兄长。莫非这里的人野蛮到不把自己的母亲当亲娘?可要是真都不把自己的母亲当亲娘,那货拿自己的母亲要挟自己的哥哥,哪还有什么意思呢?
    “瑾哥,你问他究竟想要这里干什么?”小乐没赵瑾那么好思辨,她只是就事论事感到一种本能的厌恶,心说也无怪乎刚才这边源山要骂人畜生了。
    “退位,自缚,服罪死里……”没想到安浦不等赵瑾转述,竟自听懂了小乐的意思,抢先回答。只见他眼巴巴地望着小乐,脸上竟已有了恳乞的神色。
    “死里?!”前面几个不难想象,只是听到最后死里两字,赵瑾自是惊惶,心说若是连源山也不能幸免于难,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岂不更加难料?
    “对不对的不对,对不对的不对,服罪死里只是的……”
    “你不是说服罪死里?”
    “服罪死里,对不对的对,死了,对不对的不对……”
    “你是说还没到死的份上?”
    “对不对的对……”
    赵瑾心想也只有这样能说得通,否则那弟弟直接要哥哥死,岂不是逼他拚命吗?
    “好了,现在就是他的弟弟拿他们母亲的性命来来要挟这个哥哥,要他退位,自缚并且上岸请罪……”赵瑾总算听明白了,但还怕有什么错失的地方,板着手指头复述一遍,直到安浦一一点头肯定之后,才侧脸看看小乐。
    只见小乐紧锁双眉,脸上也很茫然,赵瑾心里更是惊恐,心说小乐先前总能镇定自如,很快找到对策,现在看来似乎也是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办了。
    正纠结着,岸上的鼓噪已经平息许多,只见桥头那人把手一挥,岸上立刻噤了声。
    就在这时,栈桥上又出现一个人,他跟源山的装束完全一样,手腕上也见黑带缠绕,只是年龄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但身板还算挺直,自有一股霸气。
    只见他手拄一根藤杖,粗壮而扭曲,宛如一条捋不很直的巨蟒,一步一顿,杖尖落在栈桥上发出嗵嗵的重响。此时全场静寂,微风细浪,尤其震人心魄。
    就在这嗵嗵一声声的迫近,只见本来一直伫立在船头上的源山,慢慢地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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