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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佳肴,才子佳人。大堂里的饭桌边上一群人其乐融融。
姜骏看着眼前这一幕,感慨颇深,似乎从夫人诞下澜儿离世后,城主府就再也没有这样热闹过,他忙于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府里的事情和澜儿的事情他都甚少过问。
天空白得发亮,光透过半阖的窗子照进屋里,也显得亮堂堂。直到陶路海弯腰给他倒酒,他才回过神来,轻声问道:“澜儿怎么没来不会是又偷跑出去了吧。”
陶路海轻轻放下酒杯,小声回道:“方才已经差人去请了。”
姜骏叹了口气,示意陶路海让大堂里伺候的仆人都离开,一桌飘着香气的饭菜佳酿在眼前,也无人提筷,姜骏身旁还空着一位置,几人猜来了想,该是还有人没来。
坐在庞统两边的分别是公孙策和陆究,陆究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微微贴近庞统轻声笑道:“不会是那位模样生得极好的表小姐要来吧?”
陆究旁边过去就是唐筱和温盛绪,唐筱淡淡捂嘴,看着陆究道:“你今天可别害庞大哥被先生揪耳朵。”
她声音虽然轻,可透着笑意脆亮得很,公孙策不明所以的移着目光望来,“你们说我什么”
庞统眯眼轻瞥着陆究,陆究连忙打圆场,“没有没有,筱筱姑娘在说,北境这里没有开封的零嘴猫耳朵卖。”
展昭抬眼,下意识摸了自己耳朵一下,旁边的白玉堂则偏着头看着他笑。
过了一会,姜澜就来了,模样生得俊俏好看的小公子缓缓进屋,朝姜骏点了点头,“爹,我来了。”
“大家都等你很久了,快过来坐好吃饭。”姜骏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才对其他人介绍道:“这位是犬子,姜澜。”
姜澜眨着明亮的眼睛,照着从外边学来的架势起身抱拳,声音还故意说得特别雄伟洪亮,“在下姜澜,见过诸位大哥!还有……嗯,这位姑娘。”她笑着对唐筱点了点头。
明明长相清秀的一个人,却偏偏故作五大三粗的样子,唐筱忍不住掩嘴偷笑,她缓缓放下手弯着红唇对姜澜微微一笑,算是回了礼。
姜骏眉头紧蹙,一把拉着姜澜坐下来,“坐着好好说话,从哪里学来的名堂。”
姜澜安静的微微鼓起嘴,也不再吭声,只是一双眼睛十分好奇的盯着桌上其他人一个一个的仔细打量。
陆究闭上张开的嘴,这不就是那天夜晚□□进院的小公子嘛!
姜骏请众人吃饭,“你们就像来到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等吃了饭,我让陶叔带你们去城里好好逛一逛。”
“爹,我也可以一起去吗”姜澜瞬间来了精神。
“看你表现。”姜骏瞥了她一眼,忍着笑道。
姜澜厚着脸皮嬉笑,给姜骏添酒夹菜,“爹,你多吃点。”然后还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多吃些。
饭间,白玉堂一直很安静,期间除了给展昭添菜之外就只和挨着最近的冯文轩喝了几杯酒。
饭桌很大,人多,说话声稍微小一点便只有身旁挨得近的人听得见,冯文轩抿着酒小声问白玉堂,“白五爷,你们来这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展昭听清一点,吃着菜下意识看着白玉堂。
白五爷神情慵懒,白玉般白皙的手腕从锦袖中露出一截手腕子,他细长的手指提着盛满酒的白玉瓷杯缓缓靠近唇边仰头一口喝完,才较为郁闷的对冯文轩道:“杳无音信,毫无进展。”
冯文轩暗自翻眼,那感情你们早来这么久是白来了,可他没胆在白玉堂面前说出来。
展昭给白玉堂倒酒,白玉堂一连喝了几杯却觉得大脑愈发清楚,他抬头看着庞统,在对方看过来之后使了个眼色。
庞统差点被他吓到,下意识的揽住公孙策的后背,公孙策浑身一怔,夹在筷子上还没入口的香甜滑腻的红烧肉就掉在了桌上。
公孙策眯了眯眼,缓缓松开筷子把身后的某只手抓开。
“庞兄,你不是在打听一个地方吗姜城主对北境这么熟悉,说不定了解一二。”白玉堂清冽的嗓音响起,让桌上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姜骏放下酒杯,看着庞统,“贤侄,你想打听什么地方”
庞统英气十足的脸上缓缓露出笑容,开始编起了故事,“其实这次我之所以带朋友前来是因为无意之中看到了一本书,书中夹着一张地图,地图上有一座城,显示的地方是在北境之内,书中描绘这座城里四季如春,城中生活的百姓容颜永驻,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可我们一路来,都没有发现这样的地方,这里只有冬天,只有一座千年不融的雪山。”
姜骏继续问道:“那地图上可有写着北境之中的什么地方”
“图上画作简单,只写了雪城二字。”庞统的声音不轻不重,说着也有些漫不经心,“我知道这里有雪山,只当雪城也在这里呢。”
庞统说完话之后,展昭仔细看着姜骏和陶路海两人的神情。
姜澜倒像个未入世的孩子一般,看着他们的双眸清澈明亮。
“雪城……”陶路海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姜骏镇定自若,缓缓一笑,“北境还真没有雪城这个地方,能四季如春,百姓还容颜永驻的地方只存在于市井贩卖的话本里,说不定里面还有神仙呢。”
白玉堂缓缓垂下眼眸,庞统听了爽朗一笑,举杯敬酒道:“是晚辈看书混肴了,敬姜叔一杯。”
姜骏喝完酒淡淡一笑,眼神轻轻从陶路海脸上一扫而过,见对方神情并无二异才松了心。
雪城,那是位于高山森林和雪山之中,已经被风雪埋葬的遗址,里边藏了一段鲜为人知的血泪史。
吃过饭,众人准备出去走走,何况作为钦差大人,展昭还打算插手最近发生的这几起命案。
庞统也谢绝了让陶路海做他们向导,姜澜也想出门跟着去玩,被姜骏让陶璀把人拉回房间去了。
庞统不解道:“姜叔为何不让澜弟出门我是他这般年龄的时候已经参军了。”
姜骏一筹莫展,可当中真正的缘由不足为他人道,这个秘密在他心底压抑了十几年,也正想着彻底释放的那一天。
公孙策轻轻撤了撤庞统的袖子,让他不要多问。
姜骏看见了一笑,“没事,不用管他,你们出去玩会,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再回来,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去外边住酒楼了,我让人清扫一间院子给你们住,总比外边舒适。”
这个邀请众人可没拒绝,几人拱手道谢,沿着大门口这条宽阔的大道直行就到了不落城最热闹的城中心,望雪居就在城中心热闹的一条街上,走过这条街没多久就是北境府府衙了。
在白玉堂的示意之下,陆究走进望雪居打听莫锦安一行人是否还在,掌柜告诉他,三人交了房钱打算在这久住,只是他们吃了饭后,刚出去没多久。
白玉堂只想问莫锦安有关于他手上那副狼牙手钏的问题,展昭要去府衙一趟,白玉堂只好把这事情交给了陆究和庞统解决,自己则跟着展昭去府衙。
昨晚上公孙策还没好好歇息,大清早又在验尸,见他眉眼之间稍有倦色,于是庞统在望雪居要了间客房让公孙策小睡一会。
冯文轩倒是精神得很,让蓝尊离陪着他去街上逛会,出奇意外的是蓝尊离这次竟然没有拒绝,于是唐筱和温盛绪也跟着一起去了,唯独陆究成了孤家寡人,他让小二搬了跟长凳放在望雪居门外边,一人孤零零的坐着,一边看着来往过路的人,一边翘着腿,嗑瓜子。
莫锦安和薛镜带着莫秋河回来了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样子,几个模样长的挺好看的人围在望雪居前,莫锦安看了看薛镜,“这里出什么事情了”
他们三人走近看,才发现被围着的是坐在长板凳上的陆究,冯文轩买了一些好看又好吃的东西让陆究自己挑,陆究看了好一会,什么都没选,只从蓝尊离手上拿了一串冰糖葫芦。
冯文轩瞅着陆究,“这是我买给他的。”
陆究挑眉一笑,“下次我替你给他买一个。”
冯文轩闷嘴不出声,那意义不一样了好不好。
唐筱在望雪居大厅里看了一圈走出来问,“公孙先生和庞大哥哪去了?”
陆究指了指楼上,“庞统在陪公孙先生休息呢。”
“喔。”唐筱点点头,把多买的点心提好,准备待会留给展昭和白玉堂尝尝。
可从陆究嘴里说出的‘休息’这两字,让冯文轩和温盛绪不禁想歪了,庞将军那么一个血气方刚的人,这么久不见公孙先生,难道不会发生点其他什么事
不言而喻,谁都没有再多嘴问一句,他们准备进望雪居找个角落坐会,等等楼上那两人。
莫锦安走到唐筱身边,突然笑着出声,“唐门的筱筱姑娘,你是买了好吃的来看我吗”
唐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慌忙忙的往温盛绪身后躲,等看清来人的脸和那一头白发,不由怒道:“莫锦安,你吓死人啦!”她看着莫锦安,视线忽然落在他怀里的东西,“哎你这是什么”
莫锦安举着怀里东西给她看,“这是乌龟,很有灵性的。”
唐筱虽然觉得好奇,却不敢伸手去摸,莫锦安喊着她进望雪居,把乌龟放在桌上给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