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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学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谁会要你去工作吗？”
“你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买一个城堡还是一座岛？可那里只有你一个人！”
“你笑过哭过吗？你发过脾气吗？有，那也是你自己自娱自乐！”
“根本没有人！没有人！”女孩歇斯底里地呐喊。
似乎在宣泄自己的脾气。
发泄积攒下来的怒火。
她的攻势随着脾气喷发而变得更加迅猛。
残夕越发挡不住，一道划痕从额头划到下颚，一只眼睛直接废掉，渗出的血液浸湿半边脸蛋。
她的身子被打飞，在地上滑开四五米远。
扇子也脱手，掉落在地。
残夕艰难地扭动身子，想要重新站起来。
身上的疼痛让她耐不住双手颤抖，一口血含在嘴里，不上不下。
而女孩，也就只有衣服被残夕割开，黑白扇子也变得破损不堪。
残夕努力撑起上身，冷笑：“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你自己吧……”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说的何尝不是你的呢……”女孩渐渐平复情绪，她瞧着残夕浑身是血的模样，心有不快。
“其他地方的玩家也和你一样，也在对抗未来的自己。”
女孩缓缓开口：“但他们有队友帮忙，而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人……”
“在副本里遇见友善玩家如何？他们保护不了你，反而需要你的保护。”
“他们有自己的同伴，根本无暇顾及一个见过几面的小女孩。”
残夕挣扎着还想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
女孩的声音变得悲丧：“我不仅是未来的你，更是从你的恶念中诞生。”
“你的恶念是什么你自己很清楚。”
“恶念越强，我也越强。”
“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战胜我的。”
女孩的话如千斤重石，压得残夕喘不过气。
她的手渐渐脱力，身子又重新跌倒在冰冷的荒地上。
女孩说的何尝不是对的呢……
她不是每天嫌生活枯燥乏味吗……
只要死了，她就可以告别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可她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不愿放弃……
说白了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还没有赚到百万亿！
不甘心就这么潦草收场！
不甘心还没有真正地活过！
残夕的眸子闪了闪，厌世的毁灭情绪涌现。
但她毁不了世界，那么只能毁了自己……
“总算有反应了……”女孩见残夕眼底的晦暗，笑容愈发灿烂，“你喜欢游戏吗？”
女孩的话无疑让她一愣。
她很喜欢游戏，因为游戏能带给她她还活着的感觉。
能让她赚到钱。
可是她为什么要钱……
残夕突然一顿，她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钱了……
曾经以为钱能给她带来乐趣，可现在她已经有好几千万甚至亿的财产。
可以买很多她想要的东西……
那她为什么还对钱那么执着呢……
好像……还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买到……
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不知道从哪来，不知道到哪去。”
“唯一支撑活下去的信念好像又变得可有可无。”
“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死了……就不用痛苦了……”
女孩举着残破的扇子，对准残夕的头颅。
死了……就不用痛苦……
难道不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瞳孔映着锋利的扇刃，残夕扭动手指想要直起身子。
可全身像是被抽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支楞不起来。
扇子……也操控不起……
女孩脸上的笑容越看越是刺眼，看那张脸就像在看自己。
如此可笑……
突然，残夕好想笑话自己。
在现实中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无尽的时间……
在游戏里什么都可以有，却没有了时间……
死的时候都是一个人……
确实可笑啊……
意识开始变得涣散。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又一次濒临死亡……
上次还有人救她，这一次应该没有……人吧……
离郇……
忽的，残夕想起那个少年，轻笑一声。
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她：活下去……她应该还会有站起来的动力吧……
因为这说明有人在乎她……
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呼气也变得越来越平缓……
一切都在消失。
一切都在失去。
…………
…………
“失骨花！”猛然一声咆哮震起残夕的魂魄！
她的眼睛倏的睁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极速接近。
举着扇子的女孩微微一顿，直接被一个带血的人踢飞扇子，跌滚一边。
柳玉在最关键的一秒找到残夕并冲了过来，带着强劲的冲击力，直接把女孩撞飞。
女孩落到远处，可恨地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明明就差一点！
柳玉身上都是伤痕，却还是挡在残夕面前。
残夕一只瞳孔颤动，又一股难言的情愫涌上脑门。
为什么会有人来救她呢？
她跟他们都不熟，只是几天的搭档而已。
残夕努力撑起身子，抬头看着高大背影的柳玉。
她欲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
喉咙都是血腥味。
似乎察觉到残夕的视线，柳玉转过身，沾上血液的脸蛋上露出温和笑意：“没事的……”
残夕的瞳孔骤缩。
柳玉回身，冲上去与女孩扭打。
等等！
不要去！
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你会死的！
残夕眼睁睁地看着柳玉去找死。
她想不明白，无法明白。
为什么要救她……
柳玉的身子可见的涌出更多的血液。
残夕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拿出一大桶药液往身上洒。
整个身体像是泡过水一样，湿漉漉的。
药液的药效很快，过不了多久，手脚勉强可以作战。
柳玉胸部直接被化开一道极深的伤口，深度直达心脏。
只要再深一点，整颗心脏会被切成两半。
“玉姐姐！”残夕急切，整个人飞扑上去。
柳玉早就奄奄一息，她是凭着最后一个执念在那里战斗。
至于执念是什么，不重要……
残夕用扇子挡住黑白扇子的攻击，接住柳玉。
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玉姐姐，玉姐姐！你怎么样！”残夕惶急大喊，苦涩涌上鼻尖。
“咳咳——”柳玉吐了好几口污血，盯着女孩被毁了一半的脸颊，突然笑了。
残夕莫名：“笑什么，不要笑了，你快死了！”
“你只有最后一条命，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