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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简直头皮发麻,虽然他以前是在潜意识里沈峤青当成自己的小宠物一样，但真当沈峤青亲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
沈峤青阴沉炽热的目光像针尖扎进他的『毛』孔,让他浑上下都不舒服。
周念黑着脸,到底是拿过沈峤青递过来的考卷。
他真想逃开，焦虑地侧侧，斜视着沈峤青,一言难尽地说：“什么狗不狗的？你有病吗？”
他这样骂沈峤青,沈峤青好像一点也没有侮辱到，比那天他说要平等尊重彼此的时候要脸『色』好多。
沈峤青黏上去似的近半步，固执地说：“们这些年来的相处模式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是你的，不管是omega还是alpha，都是你的，你可以让做任何事。”
周念不是第一次隐约觉沈峤青这不对劲。
可以前一直没有察觉。
从拿到分化报告以后才发现沈峤青展『露』出不为知的另一面，有时他会意识到自己在旋涡中心,有时已经完全沉进去，彻底丧失危机感和警惕心。
当在此山中时，他是发觉不到哪里不对的，最近跳出来看，又有大指出来，周念才觉,不对，很不对。
周念心烦意『乱』。
他想又想,伸出手，说：“的omega份/证明还。算，不用你去买。”
沈峤青无计可施，用祈求的看他。
周念语气略重两分,重新说：“还。沈峤青。”
沈峤青眶都红，但还是乖乖卡片递还回去，动作磨磨蹭蹭。沈峤青捏特别紧，周念一下还没抽出来，用上劲儿才卡片从沈峤青的手里抢过来似的。
周念怕自己再多看他一就又要心软，别过脸，转直接，连“滚”都不想说。
一回房间，周念自闭似的门关好锁上，考卷跟omega份卡扔桌上，再往床上挺尸般地一趴。
脸闷在里好久，闷快喘不过气来。
周念才爬起来，他沈峤青的语文试卷展开来看。
沈峤青的语文成绩确实一直很好，但考到这么高的分数也是头一回。
前面只有一道主观题错，扣一分。
作文是奇迹的满分！
沈峤青可真不服气，他倒要看看沈峤青是靠写什么内容拿的满分！
沈峤青考卷翻到背后作文页，读起来。
他本来是躺在床上看的，看着看着就坐起来，越看越不是个滋味。
怎么说呢……
这次考试主题总结起来，大概就是“感谢”。
沈峤青写的是他跟他的好朋友的事。
沈峤青哪还有别的好朋友？可不就他周念一个？
这篇文章从头到尾，每一个字，全是沈峤青在形容他有多么多么美好，讲好几件周念自己都忘掉的小事。
文字并不多华丽，但是充满感情，特别丰沛特别深沉特别温柔的感情。
周念读着读着都觉觉鼻发酸。
想哭。
八年间与沈峤青之间的回忆涌上心头。
多多。
这作文才八百字，哪讲清啊？
周念感觉到肩膀热泪灼烫的幻觉，是想起那天，在幽深漆黑的小巷里，沈峤青抱着他哭泣。
他想起他们俩都哈还很小的时候。
他带沈峤青去公共浴室洗澡，沈峤青脏的乌漆嘛黑，皮肤都搓红才终于洗干净，又捏着他的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剪指甲，洗完澡周念他梳头发，头发都打结，就拿剪刀剪，剪『乱』七八糟的，沈峤青还睛亮亮的对他笑。
周念哈哈大笑，笑完，说：“还是带你去理发店修剪一下头发吧。”
沈峤青摇摇头说：“不要，你剪的喜欢。”
周念：“你傻的吗？这样去学校会笑话的。”
沈峤青脸红红的。
周念说：“上回还教过你，别帮助你要说什么来着？记不记啊？”
沈峤青乖巧地说：“要说‘谢谢’。沈峤青谢谢周念。”
他养沈峤青那么多年究竟是图什么呢？
周念已经记不清。
周念看到自己的泪掉在纸上，洇出一小圆圈的湿迹，啪嗒，啪嗒，他吸吸鼻。
沈峤青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在他们小时候就喜欢他，这跟omega跟alpha都没有关系。
可偏偏是这份喜欢够诚挚，使这篇文章恰好奇迹般地赢他一次。
他怪沈峤青什么呢？
沈峤青又没写错，是他不够大方。
他心里头堵慌。
周念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沈峤青：“你在哪？去找你。”
沈峤青一个高兴，说：“在你家楼下。”
周念：“？”
周念到窗户边，往下看去，沈峤青居然真的还站在那，看见他以后，灿烂地笑起来。
周念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喉头更塞。
他下楼去，红着睛，考试卷还沈峤青：“看完。”
沈峤青老实巴交地说：“真没想到拿满分，第一次拿作文满分，就是碰上狗屎运。”
周念说：“也不这么说，你这文章确实写好，叙事清晰，感情真挚，字也写很端漂亮，没有一个错字病句，拿满分也不为过。就算换别的老师，应该也拿到五十以上的分数。满分作文是要经过好几个老师同意的。”
沈峤青说：“都是你的功劳。”
又说：“以后大概不会第二次写出这样的文章。”
周念别扭地说：“你这篇文章拿满分，到时候开学讲考卷，老师肯定要复印全年级当范文的。”
沈峤青立即回答，无比忠诚地说：“不会的，已经跟老师请求过，让他不要随便别的同学看。你不想知道，知道，很听话的。”
沈峤青说着说着，又低落下来，说：“要是知道会拿这么高的分，就不这么写，但当时着魔一样，满脑就想着你。”
周念想，那会儿他们刚刚经历他半夜去找沈峤青的事不久，是感情最浓的时候，这合理……怎么说呢，要不是他对沈峤青那么好，沈峤青就不会写出这样的作文来。
这算什么呢？
周念现在不怎么气。
就一次，沈峤青突然爆种加运气好高他四分已，本来他就觉沈峤青有考比聂巍好的力嘛，要是沈峤青真的控分做到恰好比聂巍高又没高过自己，那才叫可怕。
周念说：“行，不生气。”
又说：“但衣服……衣服也不你。”
周念严肃地说：“现在真的弄不清楚们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反，你先别跟说什么当‘狗’不当‘狗’的，不常，你吓到，知道吗？你看你文章里写的就很常啊。”
沈峤青“诶”一，听在周念的耳朵里，总觉他是“汪”一。
沈峤青主动地问：“那还需要帮你买『药』吗？帮你买。”
他憋下，说：“就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也很常，是不是？”
周念心『乱』如麻，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他糟心地说：“其实觉吧，也不可一辈都让你帮代买，要是爸爸妈妈发现，他们会跟生气的。”
“他们希望首先面对自己成为omega这件事，再去想接受不接受。”
且，最近因为接触秦老师。
其实让他没那么畏惧当一个omega。
沈峤青说：“那要么，陪你一起去买『药』吧。”
周念低着头，沉默半晌，长长地深呼吸一下，才点头：“行。”
沈峤青问：“约在什么时候？”
周念『摸』『摸』自己袋里放着的omega份卡，说：“就现在吧，过这会儿，可又不想去。”
周念说：“先等等。”
他回家拿帽和罩戴上。
怎么说呢？心里还是有点障碍。
他想的是循序渐进……主要还是怕遇上同学，怕认出来。
两个一起在午后的马路上。
天气那么晒，周念没一会儿闷出一头的汗。
他们俩这搭配还挺离奇，一个穿的像要去参加宴会，过式，一个遮遮掩掩，跟做贼似的。
一路上引起不少路围观。
沈峤青问：“去哪家『药』房?”
周念说：“去远一点的吧。之前去过的那家吧。”
先去公交车站。
周念感觉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阳晒的，还是之前一个哭的。
这时候，有个背着小提琴的男孩从他们边经过，跟周念擦肩过。
周念因为压低帽檐，也没仔细看。
没错开两步，那个倒着回来，说：“沈峤青？是沈峤青？”
沈峤青看向他：“聂巍。”
周念尴尬透顶，深深低着头。
聂巍俯下来，绕着他转两圈，非要看他的脸：“周念你躲什么躲啊？一看就是你。不过还是第一次看你打扮成这样，你鬼鬼祟祟的要干嘛啊？该不会是要去做什么坏事吧？”
周念直接棒球帽摘，目光灼灼地回望过去，像是恨不蹦出火星聂巍烧。
妈的，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试着自己去买『药』。
偏偏半路上遇见个瘟！
周念气鼓鼓地说：“去干什么要你管吗？”
“再说，你居然也敢趾高气昂地出现在面前？你一个手下败将，这回没考过，也没考过沈峤青。”
聂巍冷哼一：“你当不知道啊，问过老师，知道前十名的所有排名。呵呵。”
“你不是也没考到第一吗？沈峤青你也考过，你的小跟班比你考好，你面很挂住？”
妈的！周念差点没炸，他骂沈峤青那是他的事，他跟沈峤青的事轮到别说吗？
他才自安慰好受点，又聂巍戳出来。
周念要开。
沈峤青先说话，冷不丁的一：“闭嘴。”
周念愣一愣。
转头看沈峤青，沈峤青阴沉的仿佛上都快冒黑气，怪吓的。
沈峤青说：“这只是个意外已，从没想过要超过周念。”
聂巍也在发怔，过一会儿才回过来：“……你这是什么话啊？”
周念忽然间，觉心里好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