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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案子办的挺顺利,谢谢你们。”
回去的路上,夏夜坐在副驾驶上整理王阅兵的供词,后座那头樊尚正在喝啤酒,酒味弥散在车厢里,虞温默默的依在窗边抽烟,天幕从阴霾转变为血红色,火烧云滚滚向西,绚烂而又美丽。
山野被匆匆的旅人抛在身后,远处是钢筋水泥架构的城市,身后是久违的故乡,但离开一个地方久了,故乡也就变成他乡了,等回到警署的时候,已经九点,夏夜来不及歇口气,又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对张贵的盘问。
警署旁边的医院内,张贵的脸全数被绷带遮掩,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弱的光芒从眼窝里释放出来。
对于罪行张贵还算坦然,当然很大程度时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三年前他查出了肝癌,虽然是早期,但频繁的疼痛将他生存的希望折磨的涣散不堪,但复仇的烈火燃烧却更汹涌。
张富贵的死,肖国忠是怂恿者,周友财是主谋,就是他敲动了瓷厂切割机底座的螺丝,并且在暗中推了张富贵一把,所有的事情,都是王阅兵在醉酒后抖落出来的,就连杨翠花的死也并非失足落水那么简单。
修建水库那年,张贵七岁,晚间本来是要给在水库看场地的杨翠花送饭的,可惜他贪玩错过了时间,一直到入夜之后才送过去,在水库边沿的栅栏上他看到王阅兵从背后抱着母亲,母亲在挣扎中落水,看着水面逐渐下沉的头颅,王阅兵没有采取任何救援措施。
幼小的张贵还不会水,等他跑出来喊村民帮忙的时候,杨翠花早就沉底了,第二天尸体冲水膨胀,才又从水底浮上来。
丑恶的一幕被撞破,仇恨的种子在幼小的张贵心里生根发芽,一直到查出患了肝癌,生命进入倒计时后,他终于放下所有,在哥哥张富的帮助下杀死了那些还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主犯。
三年前肖国忠九十多,张贵怕他哪天突然死了,第一个对他下手,率先勘探好藏尸的地方,夜里他抹进肖国忠家,将他绑在床上,在一点点的将他的皮从身上扒下来,看着肖国忠因为剧痛哀嚎的脸,张贵第一次体会到复仇的快感。
在肖国忠还没有彻底断气前,张贵将其扔进粪坑下的水泥盒,封口后,弄了点土盖住,刚巧那天下了场雨,本来他是想把菜园沟渠的水引进粪坑来的。
第二个目标是王建国,身为铁匠的他身强体壮不好对付,张贵冲进铁匠铺就先拿起王建国正在打造的斧头将其砍至半死,在扒皮抽筋,觉得不过瘾,最后挥起斧头砍断了他的脑袋,将尸体塞进铁匠炉的烟囱里,伪造出王建国还在世的假象,一个月后尸体已经风干,确定没有气味后,才将王建国的人皮扔进王阅兵家的水田。
至于周友财的死,张贵还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杀死这些独居的老人不难,但尸体是一定要处理好的,最开始肖国忠的死惊动了警察,警察带着警犬搜山,吓得张富张贵庆幸自己没把尸体埋在山里。
张富拔下周友财的皮,张贵将皮肤送到他儿子那里,剁肉馅的事情是张富干的,这是个大工程,霉菌分解了筋肉里的水分,转化成酸性物质,乍看上去和酸菜馅没有两样。
至于张贵为何要对周友财的孙子,周思成下手,还是由于年少轻狂的周思成对自己的挑衅。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找临时工做的张贵坐在市一中附近的借口揽活,碰巧遇见出来觅食的周思成,习惯了横行霸道的他,对张贵轻则冷嘲热讽,重则人生攻击,这件事彻底激怒了张贵内心的恐怖因子,所以他才会在后期遭受报复。
现在除了王阅兵,所有参与过谋杀张富贵的人都死了,张贵的癌症也进入了晚期,和张富在医院碰面后二人始终无话,这桩由人皮隐身出的陈年旧案也因此得见天日,对于在王建国铁匠铺子里灼烧的信件,张贵交代说那是张富贵生前写给家里的,因为知道夏夜是警察带来的外访,两兄弟想让信件上的地名引出四十年前的旧案,那个地址就是红窑瓷厂,这帮人曾经作恶的地方。
而似乎命运对作恶多端的人褒贬不一,对于肖国忠和王建国来说,他们一生孤苦,老来一个收尸的人都不在身边,可对于周友财和王阅兵来说命运到底还是善待了他们,周文财晚来不愁吃喝,儿子在城里混的风生水起,孙子在学校横行霸道,王阅兵就更不用说了,他名利双收,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差点就载入地方的历史了。
规整完毕后,虞温和樊尚一道离开警署,回到家时虞温的胃部忽然一阵刺痛,连轴转的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换回室内鞋后,他无力的躺在沙发上。
“哥,你回来啦,吃饭了么?要不要给你煮碗面?”
邱天洗完澡从浴室里踏出来,头发上的水迹滴滴划过脖颈,勾勒出他好看的肩线。
“还没有,麻烦你了!”
虞温揉着鼻梁侧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回想起猫仔的解释,白天邱天奋不顾身和张贵搏斗的经历,着实让身为监护人的自己胆颤心惊。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勺敲打的声响,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被端上餐桌:“哥,面好了,吃吧!”
红油的汤让人看上去很有食欲,清亮的葱花点缀出一抹新绿,虞温吃了几口,忽然抬起头来:“白天的是猫仔都跟我说了,下次不许这么冲动,你会受伤的,他们是杀人犯,不会留情……”
“嗯,放心,哥,我以后不会了。”
邱天坐到虞温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之后的几天虞温白天都躲在心理咨询室研究新增的虚拟成员佛头,周思成转学了,市一中又少了一个和邱天作对的头头。
精神疗养院里,樊后正笑着哥哥忽然膨胀的胸肌,为此还遭遇到樊尚的不少白眼。
“不许笑,我这是英雄的烙印。”
“哈哈,哥,以后嫂子问起来,我看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