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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老王叔虽然病弱,但干了一辈子刑警,手上的功夫还在。
苏玲玲的案子接手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报案的人是顾帅和另外一个楼下的邻居,两人像传统好的一样,供词太像了,而且顾帅特意拉上一个邻居跟他一起发现尸体,总有一种想伪造目击者证明的嫌疑。
“我老了,当年接了这个案子不久我就收到了上头让我赶紧退休的单子,坠楼案的现场尸体被砸下来的花盆打破了头,阳台的肥皂水一看就是事后泼上去的,当时我本来想追查下去,可苏玲玲的家人居然直接来局里撤案,承认女儿就是摔死的。”
这段未解之谜成了老王叔的心病,可惜后来他退休后再追查,以及晚了,卷宗被锁,当年的邻居搬了家,那栋小区也变成了烂尾楼,花坛被翻新,什么都没剩下。
“苏玲玲的家人住在哪?您知道吗?”
夏夜想亲自去问问家属,很显然当年他们撤案是受了威胁的。
“搬走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顾帅很快霸占了他们的房屋产权,苏玲玲的父亲心脏不好,女儿出事后一直在修养,不曾想顾帅会落井下石。”
老王叔无奈的摇摇头,当了大半辈子刑警,其实这种案子见的挺多,虽然最后都破了,但对于当事人的平反终究来的太晚,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那些死者家属的人生都已经毁了。
正聊到上头的时候,一通陌生电话忽然打到夏夜的私人手机上,对方说有人在镜湖别墅焚烧重要文档,让他赶紧过去。
撂下电话,夏夜立马起身,对方使用公共电话打来的,为了掩盖身份,还特意在话筒那里装了失帧器。
“快来,来晚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挂掉电话,人从电话亭里钻出来,此时天开始下雨,镜湖别墅里火焰升腾。
“滴滴滴......”
电话是顾帅打来的,一经接听,对方威慑的声音立马高了几个分贝。
“老鳖孙,不想我断了那老不死的东西的治疗费,就给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警察有动作了,你老实点!”
“好,都听你安排!”
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可这人脸上却暴露出凶狠的目光。
等夏夜从西区赶过来的时候顾帅家已经遭了大火,老保姆睡得死,丝毫不知道一楼已经成了火海。
“猫仔,快报火警,我上去救人。”
砸开别墅外头的水泵,猫仔把自己的外衣弄湿扔给夏夜,一楼的火势已经过半,夏夜沿着墙根,被浓烟熏到眼泪直流。
摸上二楼,门是从里头上过锁的,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应声。
夏夜急了,踹开房门,发现老保姆就栽倒在门口,浓烟从门缝挤进去把房里都灌满了。
“阿姨,还能起来么?”
夏夜把老妇架起来,让她依在自己肩上,下楼的时候,一楼的天花板被烧裂了,砸了夏夜一个措手不及,幸好猫仔冲进来接应。
在夏夜上楼之后,猫仔和虞温他们用水泵里粗存的水源把火势压下去不少,烧的最厉害的就是一楼的仓库。
等消防队到场,把火势全部扑灭之后,“纵火犯”才露出马脚。
仓库的内置更像是一个灵堂,里头挂着数百张烧焦的黄符,所有的东西都遭了火,唯独墙上挂着的那副遗像啥事没有。
火盆里残留的纸钱已经烧尽,灰烬快溢出火盆了,虞温拨弄了那盘灰几下,从里头拖出来一个用防火纸密封的牛皮纸袋。
这时不知道谁通知了顾帅,他大夜里和毛敏赶到现场。
看到灵堂被烧之后,他哭的比谁都伤心,嘴里嘟囔着我的玲玲......
为了不打草惊蛇,夏夜没把牛皮纸袋的事情跟他说,这东西像是先前那个打电话的人留给警察的,碍于某些原因,他不能露脸,只能在暗中透露线索。
“顾老板,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解释一下这灵堂里的人是谁?”
樊尚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对方抱着苏玲玲的遗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她叫苏玲玲,是我的未婚妻,五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坠楼身亡......”
顾帅抱着遗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这时老保姆端来茶水,她的手有一些微颤,或许是在火场受到了惊吓的原因。
“那你还挺专情。”
樊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他早点造报应,灵堂里没有骨灰,全是迷信用的物件,最大限度证明了顾帅本身心虚。
“玲玲的死我很难过,怪我当时天天喝酒打牌,不顾家,害了她......”
顾帅真绝了,这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不去横店试戏是演员行业的损失。
“我记着毛敏和你共事十年,前五年也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猫仔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手搭在他肩上,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哟,您这是还没收心啊,一边处着女朋友,一边把未婚妻都钓到手了。”
樊尚阴阳怪气的在一边打哈哈,听得顾帅满头大汗。
这绝对不是巧合,试想如果顾帅在认识苏玲玲之前就和毛敏是情侣关系,那么他接近苏玲玲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钱。
只可惜就算是证明了顾帅婚前出轨,那也作为警方最多只能站在道德的立场谴责,终成不了定罪的证据。
夏夜让同事看着顾帅,自己则偷摸跑到车里,迫不及待打开藏在怀里的牛皮纸袋。
里头只有一本笔记本,打开来一看是苏玲玲的日记。
2013年1月20日,星期四,今天顾帅跟我表白了,我很喜欢他,从小父母就对我严加管教,规定女孩必须温柔且轻声细语,因此我很讨厌自己的性格,但也苦恼于无法改变。
直到他的出现,就像是一颗太阳,指引着我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我喜欢他白衬衣上的肥皂水味道,妈今天又带我去相亲了,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和爸的厂子有合作,家里挺有钱的,不过一说话就是铜臭味,我很反感。
妈倒是很喜欢,甚至已经开始给我置办嫁妆,我把顾帅向我表白的事跟她说了,妈没当回事,说这种穷小子一定是看上了家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