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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偶有骤雨,干裂的泥土经过雨水滋润渐渐变成深黄色,裂缝里有幼草攀岩而起,顽强倔强的想抬头凝视天空,野坟的面积很广,一边是干瘪的山坡,山坳的折叠处有涓流淌过,一条小河将山坡一分为二,一面暗黄无光,另一面则灌木丛生,荆棘丛林是主要植被,樊尚还是没有拗过虞温,为了安全着想,他也只得一同跟进。
另一边的荆棘丛中,警官们地毯式搜索林路和骆驼的踪迹,尖锐的刺条划过战士们的肩背,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淤痕,灌木林植被不高,刚刚过人的头顶,有毒蛇和虫蚁出没,上了斜坡,虞温从野坟的地形着手,尽量留意脚下的凹陷,对于风水一事他耳闻颇少,这为搜寻增加了不少难度。
“跟我走吧,你这么找,十天半个月也摸不到地宫的门。”
樊尚猜测到虞温的想法,毕竟林路和骆驼冒着被拘捕的风险来到这人迹罕至的山坡,极大的可能是因为这里埋藏着他们的财物。
“你懂风水?”
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虞温差异的盯了樊尚好一阵子。
“我懂得东西可多了,以后你会慢慢知道。”
樊尚给点阳光人就灿烂起来,走到一处低洼,他蹲下身仔细闻了闻泥土的味道,贴着土壤去听,一股清亮的地下水声入耳,在仔细瞧着这山脉的走势,樊尚可以确定在政府一无所获的这片野坟区,还有隐藏着重要瑰宝。
三拨人各怀心事,又各自有条不絮,林路猫着腰,跳进一处山体龟裂出的横沟,这里离先前确认的盗洞不远,挖开蓬松的一层黄土,就能看到一块雕花石板,撬开这块石板废了点力气,骆驼的腿有好转的迹象,但走起路来是瘸的,打开封墓的基石,二人从洞口窜进去,洞壁内部,是新一轮的墓葬群,野坟地如其名,埋藏着庞大的古家族墓堆。
考古人员一开始发现的那片,早就被盗墓贼清空了,由于山坡的地利古怪,靠着科学的探测压根分辨不出新坟的位置,政府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最后却发现挖了一座空墓,再加上媒体报道的疯狂涌入,科学家们也渐渐丧失信心,最终草草收场。
“想不到秦子明那老东西居然藏着如此巨大的金库!”
骆驼变化出一幅新的嘴脸,这个市三医院那个被瘫痪折磨得失去尊严的男人,全然不一样。
“他早就该死了,你忘了他当年是怎么对我们的!”
林路把洛阳铲别再裤腰里,将麻袋一铺,差使骆驼不断把随葬品往袋子里塞。
“发财了,发财了,干了这一票,咱们就移民海外,到那时候谁都找不到我们。”
骆驼的笑声哽在喉咙里,干枯的脸庞爬满皱纹,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越发阴森。
二人统筹的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只可惜在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爬出地宫时,走在后面的林路朝骆驼举起了猎枪。
“林路,过来托我一把,我已经买好机票了,今晚就出发。”
骆驼还没意识到好友的背叛,一连唤了几声不见人,他慌忙回头张望,却刚刚好对上林路手上黑漆漆的枪口。
“你走不了了,腿都瘫了,跟我走只会是个拖累,留在这里吧,你不是喜欢钱么?这里这么多钱,你死的不亏!”
林路嘿嘿的笑着,露出被蛀虫咬得腐坏的门牙。
“林路,你不能这样,我们可以各走各的,我不会拖累你,钱我们四六分,不,三七分,你别杀我。”
骆驼有些害怕,他的腿还不利索,现在翻脸,他一定会成为林路枪下的亡魂。
“和这里的死人一起见鬼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和秦子明合伙想弄死我。”
林路像是会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睛忽然泛红,他举起枪,朝着骆驼的胸膛按动扳机。
紧急时刻,樊尚顺着地势的走向找到一处开裂的山脊,裂开的土层层层分明,加上又暗流的汇入,在风水上来说,这是一处龙脉,古人选墓葬的时候,最喜欢靠着暗渠,认为水可以让灵魂得到超度,从而升天。
在沟壑中间的节点,虞温看到一连串脚印,顺着印子,他们看到一块挪开的石板,借着太阳的光热,可以隐约看到洞穴里对峙的二人,樊尚看准时机从大开的洞口跳入,扑倒了骆驼,子弹虽说避开了致命的胸膛,但也还是擦破了肩膀,撕裂的皮肤里传来一股血腥,骆驼倒在一边吃力的喘着粗气。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进来,找死!”
林路举起枪,对着樊尚就是一通发射。
“先别下来,林路手上有枪。”
樊尚猫着腰躲到棺椁背后,大声知会虞温别轻举妄动。
“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挡我财路的人,都得死!”
林路像幽灵一样翻滚到棺椁的一侧,樊尚一转身,枪管就直耿耿的顶着他的脑门。
“你这猎枪里最多装八管火药,现在也差不多耗尽了吧!”
樊尚趁其不备,一把抬起枪口,对方下意识的扣动扳机,火药的气味在半空飞散,雾蒙蒙的烟尘呛得双方咳嗽不已。
黑暗的地宫里没有点蜡烛,樊尚从林路身后突袭过去,踢掉了他手上的猎枪,肉搏中樊尚的后背被散落在地上的瓷器碎片,割开了好几道口子,林路甚至于想操起地上的瓷瓶,砸碎樊尚的脑袋。
“别,别过去。”
当虞温知道情况不妙后脚跳入洞穴时,栽倒在一边的骆驼拉住他的裤脚,示意他别插手。
“在这呆着别动,警察很快会过来的。”
虞温掰开他的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瓷碗,狠狠往林路的后脑勺砸过去。
原本盛气凌人的林路在被砸后突然脱力,往身侧的地方倒去,那已经嵌入樊尚胸口的瓷片也停止了挪动的痕迹。
“没事吧,能站起来么?”
虞温伸出手,将樊尚架起来,环顾四周,地宫的空间很大,山体的运动将地宫顶了上来,否则这里该永不见天日,二人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坐下,在这之前他和夏夜通过电话,几分钟后警察赶来,这两个狂徒就人赃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