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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虞温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了，而且眼瞳里的红色不断扩散，那样子就像是一头沉睡的猛兽。
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在副驾驶，虞温稍微冷静了一点，忽然间在后视镜里他又看到了老婆婆的存在，这一次老婆婆冲他伸出了爪牙，为了反抗，虞温伸手掐住的对方喉咙，而这个动作在现实中，实施的对象则是樊尚。
“咳咳......喂，你疯了，我在开车！”
招架不住的樊尚，只能把车停在一边，试图让虞温冷静下来。
“哥，你冷静点，他有臆想症，可能是犯病了，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你不是精神医生么，想想办法啊！”
看着拳打脚踢的虞温，邱天的心揪得生疼，这原本是个多么冷静的男人，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先绑住他的手脚防止他乱来！”
樊尚作为涉及精神科的人士，除了简单的心理疏导，大多时候是使用蛮力和药物治疗，眼前的虞温不像是精神异常，倒像是乡下人常说的中邪。
关于洪山殡仪馆登报的事迹樊尚一字不落的看完了，很多细节他还有印象，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回到精神疗养院，樊尚特意找了间空房安置虞温，不知过了多久，虞温脑袋嗡嗡作响的声音消散了，老婆婆也不见踪迹，视线定格在意见明晃晃的休息室里，樊尚正坐在床边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手脚都被绳子困住，成一条热狗状别绑在床中央，衣摆被掀得老高，此刻的他活像是一名随时要被凌辱的猫。
“喂，你干什么，快给我解开！”
虞温挣扎着扭动身体，可力气不知被什么东西抽干净了。
“别挣扎了，没用的，待会我就给你扒皮抽筋，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樊尚见他缓过来了，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对方这幅任人欺负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怎么能错过调侃的机会呢！
“你想干嘛！”
虞温的眉头皱成一团，不明白樊尚的用意。
“咳咳......哥我来给虞医生送药！”
或许是觉得架势不对，樊后从半开的门里眼瞧着哥哥将手臂支在虞温的枕边，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味。
“哦，来啦，这是中药，你最近火气大，眼睛都红了！”
樊尚接过妹妹端来的药碗，虽然虞温之前的症状很符合臆想症的反映，但由于未经检查，他还是不敢随便对他使用药物，只能让老欧去药堂抓一副凝声静气的中药，调理身体。
松了绑，虞温很配合的将那碗中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舌苔流入胃袋，好久都散不开。
等稍微觉得舒服了点，樊尚将他领到阳台吹吹风，在随意的谈天中，虞温说起了自己最近遇见的怪事。
“其实我之所以这样，全是一位一张冥币，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历，忽然就出现在我的咨询室里。”
说着，他将那张冥币从裤口袋里拿出来摊平。
“你刚才的样子，像是中邪，在车里还掐着我的喉咙，是看见什么了么？”
樊尚打量了一阵冥币，这一次虞温没有隐瞒，而是将心事说给作为朋友的他分担。
“一个在烧纸的老婆婆，她嘴里一只默念着，烧够了钱，就领我上黄泉路......”
说到最后，虞温自觉好笑，杜撰一样的发生，樊尚又怎么会相信呢！
“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有个问题在脑子里打转，洪山殡仪馆的报道你看了没？那个地方我还有印象，而且似乎是跟你一起去的！”
樊尚猛抽了一大口烟，吞云吐雾间，说起了系统诡案的经过。
“滴滴滴......”
就在虞温陷入踌躇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拿起来一看，来电人正是夏夜。
接通后，夏夜并没有问起先前的未接电话，而是张口就要他和樊尚来警署一趟，问其原因，他也不说，只道来了再详谈。
半道上，邱天很自觉地从车上下来，他知道虞温不喜欢他参合案情的事情，而夏夜的电话十有八九就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下午的天有些暖阳，覆盖在人身上激起一阵燥热，细微的汗珠从毛孔的缝隙里呼之欲出，使人心里窝起一团无名怒火。
进到大厅，猫仔径直带二人往停尸间走，一股新鲜的腥味越演越烈，停尸间的门半开着，只有法医和夏夜在内，猫仔将人带来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停尸床上躺着一个被开过颅的死者，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或许是感慨于自己英年早逝，不瞑目的眼睛定格在临死前的求生目光。
头颅的线是新拆开的，法医打开颅脑后，被里头的东西吓了一大跳，就在死者的大脑神经衔接层中，被人工移植进一张芯片，芯片的内容已经读取不出来了，但从死者颅脑外的伤口愈合程度来开，这个芯片应该移植不超过两个月。
死者于一阳，25岁，是一名网站前端工程师，生前就职于全球最强芯片网络驿站，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家庭中产，父母是大学实验室主力研究员，于一阳在麻省理工毕业前，就被这家叫玄机网络科技的企业破格招录了，中间研究过很多涉及人工智能方面的程序，听说还获得过国际科研领域的大奖。
而提到玄机网络科技，虞温忽然觉得特别耳熟，像是在哪里见闻过。
“这是于一阳的遗书，看字迹就知道是提前很久写的，尸体在今天中午被外卖员发现，他临死前的一个小时还给自己点了一份口味虾。”
夏夜将遗书递过来，虞温和樊尚实相的戴上手套翻看。
“我的研究成功了，这预示着人类将踏上新的征程，能把科技带到世人面前，不枉我过去劳碌的日日夜夜，悲伤的是我预感到了死亡的来临，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我有家族遗传性疾病，每次犯病的时候我都生不如死，所以我拼命研究，力图找出解决方式......”
信件像日记一样，记载的是于一阳日常的一些琐事，和当下内心的想法，自杀的日期是后来添上去的，死者的父母接到儿子被害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要先忙完手里的活儿才能来警署认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