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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响起一阵哄笑，牛哥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这么说，还不如说我拿练剑哄他。毕竟他那个老师比他还蠢，他招式用错就让他按错的练，纠正都懒得。可能眼睛也是瞎的吧。”明瑞说。
四周渐渐静了，没人敢再笑，而正坐的夫人也是脸色铁青。
刚才还以为这半大少年说什么会归元剑法是在说笑，可现在，她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盯着明瑞看了会儿，她半晌抬手，说：“小赵，你的剑给他。”
队长颔首，将腰间的佩剑摘下，向前一扔，明瑞稳稳接住。
剑很重，触手微凉，剑鞘底端有灵光微闪，不是凡铁。
明瑞心下激动，感觉很久很久都没拿过真正的剑了，上次在酒楼还不小心把那个杨什么的剑弄断了，事后他心疼了好久……
这次说什么也要控制自己，不能再给搞坏了！
每一柄剑都是宝贝啊！
明瑞拔出剑鞘，将它反手插在背后绑带中。他没有多话，向众人抱拳致意，紧接着，剑身长鸣，剑影惊鸿。
快。
这是众人的第一个念头。
眼中已然看不见其它，只剩下那柄剑，它广阔，自由，大开大合。明明在室内，却仿佛看见了天空，看见了浮云，看见了星辰。
过了许久，剑招忽变，这一次，它变得缓慢。
然而慢却不代表无力，它似乎更加厚重而流畅，它形成的每一道弧线都显得无比曼妙，美丽，一波又一波，让人应接不暇。
屋内屋外，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门口一人正睁大眼睛盯着明瑞看，身体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他刚要回头骂，可一看来人，顿时结结巴巴：“三……三少爷……四少爷……”
来的这两人穿得十分华丽，一个年长些，约莫二十后半，一个小一点，长着张娃娃脸。
二人都没往里走，站在门口定睛看着，神色变幻莫名。
等到明瑞将剑招演示完，他俩才对视一眼，眼中含着惊喜。
只要是个人，长着眼睛，就知道这是多么精妙绝伦的剑招。而他俩感触更深，因为就算在上界，在玄灵派，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剑法！
这人是什么来头？不管是什么来头，一定要把他留在王家，不，一定要让他来我的院子，把这套剑法教给我！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
正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王溪苑欢快地跑进来：“神仙哥哥！”
明瑞已然收招，剑还鞘，恋恋不舍地还给了那位赵姓队长。
赵队长虽然和其他人一样呆若木鸡，但拿剑的动作仿佛条件反射一样，让明瑞没有多摸两把的机会，顿时觉得十分遗憾。
“溪苑。”他朝跑进来的王溪苑笑了笑：“吃饭了吗？”
“吃过了！”王溪苑道：“早上已经练了二十遍了！”
练了二十遍什么？
屋外刚刚来的两位少爷大惊——难道是这套神秘的剑法？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那个傻子得到这样的机会？这位高人到底什么来头！
两人再也藏不下去，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开始争起了明瑞的归属。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而王哥和院里另外四人，已经面如土色。
修真界以修为论长短。
再笼统一些，应该总称为实力。
明瑞虽然只有练气三层，但展露出来的剑法价值不菲，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之前被质疑的问题，光顾着问他哪儿学的剑，快教教他们。
哪怕他真的偷了灵米，大家都不会再去追究，何况他展露出的实力，和这样从容的姿态，谁会觉得他要去偷个灵米呢？
现在让王家把米仓搬出来，他们都愿意吧！
“兄弟！”三少爷已经口不择言：“你来我的院子，别说是王家这点资源了，我院里所有东西，你可以随便挑！你要是愿意，两月后随我上界也行！”
“哥！？”四少爷挤上前去：“我也能带你上界啊！我院子里的东西你也能拿！来我这儿嘛，我一定对你好，好不好嘛？”
“像什么样子！”夫人头疼的推他们俩：“别挤着这位小……小瑞兄弟，让开，让开点！”
队长得了指示，开始去门口赶人，接下来的话肯定不能让大家当热闹看了，众侍从也很有眼色，纷纷退走离开。
牛哥几人则被队长带了下去，一会儿也听不见声音了。
“小瑞，我并无恶意，只是问问，你不答也行。”夫人开口：“你的这套剑法，是跟何人所学？能否向外传授？”
明瑞：“我的一个……故人。”
倒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如果说是自己创的，也太假了一点。如此还要解释前世的身份，转世后为什么记忆回笼之类的问题，太麻烦了。
况且他前世身份敏感，连自己都没搞懂怎么就成了灭世大魔王，别人不相信也就算了，要是信了更麻烦……自己现在练气三层的修为，得好好掂量掂量能不能在人人喊打的环境里活下来。
“故人？”夫人一愣，以为他是不想说，忙道：“没事没事，故人就故人，那……能教人么？你是不是已经教了小十六？”
王溪苑被排挤在人群之外，已经静静站了好久了。
这会儿见众人看过去，茫然的回看。
“能教。其实你们自己已经学了。”明瑞说：“把这套剑法的天卷弄错一半，就是那什么三十六路归元剑法。学谁都可以学，但是你们……”
明瑞看看三少爷，再看看四少爷：“你们练剑吗？”
尴尬。
非常尴尬。
明瑞好失望，他刚刚真的有点期待来着，这两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还以为有多爱他的剑法呢，结果竟然不练剑，就只是看他耍得好看吧……
刚才这两位还承诺院子里东西随便挑呢，他都准备挑柄好剑了，之后还能搭顺风车上界，多好，唉。
怎么就不练剑呢。
“我们可以练！”三少爷忙说：“虽然我和四弟都是灵修，但剑嘛，练一练也无妨啊，只要你肯教我们，我们一定练！”
明瑞笑了笑：“算了吧，灵修也挺好的。”
“别啊！”四少爷着急：“我们真的可以练的！”
明瑞没答，向后退了一步，朝王溪苑招招手：“来。”
王溪苑眼睛一亮，小跑过来，凑到他身边。
“这套剑法看起来好看，但如果没有经过无数次实战，很难真正化用且掌握。”
明瑞说着，抓起王溪苑的小手，捏了捏他的掌心，让他五指张开。
王家几人看过去，就见那小小的手上，厚茧连成一片，甚至指节内侧都还有磨破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
几人露出复杂的表情。
“那位……故人告诉我，练剑是要一直练的，剑修是一条大道。如果只是想多个攻击或保命手段，不如买件法器来得实在，关键时刻也用得出去。”
明瑞拍拍王溪苑的头：“而且我已经答应了他，要教他剑法，他也拿灵米和他的剑跟我换了。承诺是很重要的，对吗？”
王溪苑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两个哥哥像要抢神仙哥哥，但神仙哥哥最后还是选了他。
他很高兴，用力握了握明瑞的手：“换了！换了的！”
两位少爷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了，心中挫败感强烈。归元剑法太玄妙了，怎么看怎么不凡，但让他们真的像个剑修一样，每天枯燥的练剑……实在是……
尤其是看看那个傻子弟弟的手，他们更加没信心了，就连口头保证一下都很艰难。
待明瑞离开，夫人叹了口气：“别想了，这也许就是小十六的机缘吧。你们待他尊重些，别冲撞了。”
三四少爷各怀心思，默默点头。
“还有，十六院子里那几个人，让赵岩好好查一查。尤其是那个姓牛的，这么多年到底干了什么……一件事都不能落下。”
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