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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切唐丝丝略休息了会儿,听得外面有响动,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下易容确保没有破绽之后用假音道:“可以进来了。”
说完又想起来这是在皇宫中不是自己寻常看病的人家,一叹气向外走去迎皇后。
明慧皇后哪里顾得上她,直奔睿帝的榻前,旁边一盆发着恶臭味的毒血水自然是柳丞意和宋玉知先发现的。
“毒解了?”
“解了大半,但是他……陛下的肝脏受损,以后嘴上怕是得有忌讳了。”
宋玉知心中暗思忖,睿帝此人最是好吃,要他忌口这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不过好歹性命保住了,为了皇后,想来他也能忍忍吧?
“陛下所中何毒?”宋玉知问她,“毒从何来?”
唐丝丝偷偷翻白眼,不是很想回答宋玉知的问题,可想到这是自己出风头的时候心中也稍觉愉悦,便故作高深道:“此毒难见,我也是偶然之间见过一次,甚是诡异。中毒者五脏会慢慢衰竭而亡,其过程痛苦万分。至于毒源,那可就多了,从入口的食物到伸手可碰的东西乃至呼吸之间都可能中毒。”
这人倒是有点儿真本事,宋玉知有意向他打听簪心之毒,遂等他叮嘱完明慧皇后照料睿帝的注意事项和开完方子之后对他一招手道:“医官借一步说话。”
唐丝丝心中暗忖,莫不是看穿她了?她刚才就有点儿纠结是显露身份呢还是不显露身份,不显露什么柳丞意怎么知道是她救了睿帝?显露身份又显得太刻意了……此时宋玉知又找她,她心里有点儿打鼓,却还是抬脚跟了过去。
“医官见识广博,不知是否听说过簪心之毒?”
“听过,”唐丝丝挑眉,“游历天下的时候到过明国,据说此毒珍贵得很,非明国位高权重者不得,且现在似乎没有人研制此毒了。”
“怎么?陈大人对此毒很感兴趣?”
又是明国……
“偶然听人提过心中好奇。”
“怕是不然吧?”
唐丝丝双眸紧盯着她,“天下毒何其多,陈大人不问其他,偏问只有明国位高权重者才能得到的簪心之毒……堂堂虞国的臣子,关心他国,是否太不寻常了?”
这人虽厉害却也烦人得很,宋玉知不欲与他纠缠,打算糊弄过去,却没想到他逼逼紧步。
“难不成陈大人跟明国有什么关系?”
唐丝丝笑着,眼中暗藏着愉悦,这个陈天果然有问题!留她在柳丞意身边甚是危险!
宋玉知也觉察出不对劲儿了,眼微微一眯,这人不是普通医官,是谁派来的?既然睿帝的毒诡异,他为什么会?
她手中蓄力,已做好擒拿面前年轻医官的准备。
“医官对我感兴趣,我对医官更感兴趣,”她笑吟吟道:“敢问医官姓甚名谁,明日我也好向院判大人说说医官的功劳……说来也奇怪,太医院的人我也都见过了,刚才没注意,如今仔细看,倒是觉得医官面生得很……医官是今夜才入宫的?为何院判没有随医官来?”
两人紧盯着对方,只要对方稍有点儿动手的意思这场谈话就能变作剑影刀光。
周遭的空气似也紧绷起来,不远处的九重莲灯爆了烛花,宋玉知向前一步,逼近唐丝丝,面上笑意却不简,“医官……还未回答。”
唐丝丝手已经摸到银针,她甚至想好了要封宋玉知的哪几处大穴。
正在这时候有急促的脚步声而来,一位小太监喘着粗气道:“李公公,院判大人带着医官来了。”
唐丝丝豁然睁大眼,帘幕隔后的寝殿一瞬间静默,尖细的声音刺破紧绷的宁静,总管太监指着宋玉知和唐丝丝所在的地方道:“陈大人快拿住他!他是假冒的!”
宋玉知出手另一人出手更快,厚重的帘幕被他的内力逼起,他如迅即如猎食的鹰袭向唐丝丝,唐丝丝见状眼圈霎时一红,躲开柳丞意的攻势却又遭了宋玉知一击,她呕出一口血,用自己的声音对柳丞意道:“丞意哥哥,你竟伤我!”
宋玉知、柳丞意:!!!
这人是唐丝丝!
她不是让铜伯好好看住她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丞意也很意外,他虽聪明过人却也不是什么事都未卜先知,更何况唐丝丝的易容出神入化他今夜损耗过大,又被宋玉知一激,心思难免恍惚注意力不集中,一时疏忽没看出来也是正常。
可他和宋玉知是真伤了唐丝丝,他心上过意不去,宋玉知已经先一步去扶唐丝丝,唐丝丝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她却也因此扯动到手腕上的伤口,让她轻呼一声,宋玉知快手撩起她的袖子只见细白的手腕上包扎好的地方已经泅出一圈儿胭红。
“你这是?”
唐丝丝失血过多又悲极攻心,头脑发昏,脚下虚晃,却犟嘴道:“不用你管!”
宋玉知与柳丞意对视一眼,柳丞意软了声音道:“别胡闹,先处理伤口再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
唐丝丝瞪眼,“我没告诉我爹我回来了,你别把我送回去。”
“回我哪儿,”宋玉知立马道:“我送你回去。”
唐丝丝这下眼泪都出来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晕了过去,宋玉知讶然抬头看向柳丞意,只见柳狐狸淡淡道:“在这里说这些不妥当,让她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宋玉知:“……”
“那睿帝?”
“既然是丝丝出手,她既说没事儿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你先送她回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还要给外面的皇后一个交代,柳丞意确实得留下来,可是他刚才步子都发虚了,她不免有些担忧,“回来让墨老给你把把脉,”顿了顿道:“我炖汤等你。”
“好。”
笑意让他的眉头舒展,人看着也鲜活了几分,宋玉知看得心中一紧,她的那番话,是真伤到他了。
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并深深的记下这件事,令自己以后不要再犯。
柳丞意出去简单的说了几句,总管太监还给宋玉知和唐丝丝安排了一辆马车送她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