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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负担越来越大。
二叔一家,还不知道状况如何了。几个女子跟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安全的栖身之所。还有个纸鸢。自己还是疏忽了,没有料到埋骨之乡的寒气竟然那么重。纸鸢的腿,不仅没有痊愈,反而伤的更严重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谢天微微一笑,道,“看样子快好了,注意保暖,不要着凉了。”
纸鸢倒是并不是很在意,她并没有意识到谢天是在安慰她,只是笑着给谢天使了个眼色,轻声问,“这些女子,都是你媳妇啊?”
“啊,也不全是。”谢天道,“不过人都挺好的,有她们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纸鸢瞄了瞄周景衣她们,眼珠转了几圈儿,反应过来,问,“听你这意思,还是要走?”
“是啊。”谢天道,“必须走。”说着,又看了看纸鸢的腿。他必须去寻找一些合适的药材,不然,纸鸢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唉,老夫觉得吧,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守着娇妻美妾,好好的过日子,也挺好的。何必非要瞎折腾呢?”
“我很赞同你的话。”谢天敷衍了一句,起身朝着许陌走去。上次帮许陌寻找药物的时候,半路上,谢天昏厥了过去,过了很久才醒来。又跑了几个地方,找到的药物也不是很理想。有一味药,药性虽然一样,但多少跟谢天需要的药物还是有些区别。所以谢天有些不放心。
见谢天走来,正靠着一棵树的树干发呆的许陌,冷冷的瞪了谢天一眼,起身要走。谢天苦笑,道,“等会儿。我要看看你服药之后的状况。”
许陌脚下停顿了一下,这才又回身,站定。
谢天走过来,伸手拉住了许陌的手腕,捏着她的脉门,仔细查看了一会儿,道,“还行,挺好。”
许陌闻言,挣脱了自己的手,快步离开。
谢天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却也不跟许陌计较。在许陌原来蹲坐的地方坐下来,眉头微蹙,想着刚才在许陌体内发现的异常。
以谢天的能力,并不需要探脉门,便可看出许陌的状况,他这么认真,便是担心会有什么疏漏。就在刚才,谢天查探许陌脉门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许陌体内的纯阴真气确实是在如预期中一般开始活跃起来。可问题是,活跃的有些过分啊!
自古天地万物,讲究的是阴阳平衡。如许陌现在的这般状况,任其发展下去的话——谢天看了一眼又找了处安静所在发呆的许陌,眉头微微蹙起。
山洞外搭了个简单的草棚。草棚下摆了一张草席。一大堆衣服和杂物堆在上面。这是谢天去接纸鸢的时候顺路买回来的。这么多女子,还不知道要在这生活多久,一些生活用品和替换衣物,总是要有的。
陈煜等人在忙着收拾分拣这些东西的时候,莫远正拿着一只竹筒研究着。“唉,真是神奇。谢前辈是如何做到的?这么一个怎么看都普通至极的小竹筒,是如何装下这么多东西的?”她面前的这如小山一般的各种东西,便是从这小竹筒里倒出来的。
沈成君叠着一件衣服,道,“夫君不是说了吗?这是空间法宝。”
莫远唏嘘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竹筒啊。”咂舌不已,又看看陈煜,莫远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如此强大的“情敌”,自己怎么可能敌得过。再看周景衣和沈成君二人,莫远又不自觉的生出一丝羡慕来。
能嫁给谢天这般强大的男子,该是多么的幸运啊。
“哎。”周景衣忽然说话,拿眼神斜了一眼在一旁谢天临时搭建的木屋门口坐着晒太阳的纸鸢,道,“这小丫头片子,是夫君的姘头吗?”
陈煜忍不住笑,“你又吃醋啊?”
“嘁。”
“夫君若真是活了那么久,对女子都没兴趣了,怎么会乱来。”
周景衣不屑道,“可他好像也不怎么会拒绝别人。”
一句话说的陈煜、沈成君,甚至是莫远都朝着她看来。周景衣哼声道,“你和小君,不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吗?他不也没拒绝?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以前你们不知道他是很厉害的家伙,还要投怀送抱呢。如今世人皆知他的厉害,倒是不知该有多少女子要以身相许了。”一番话,说的酸溜溜的。
陈煜跟沈成君面面相觑,竟是无言以对。思来想去,陈煜发现周景衣说的话,很是能切中要点。看夫君这般随性的样子,搞不好随便什么女子——不,极有可能随便什么性别的人类,想要嫁给他,他都不会特别强烈的拒绝!
这个时候,谢天走了过来,“媳妇们,我要出去找点儿东西。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周景衣正在怄气,不想搭理谢天。沈成君是习惯性的不爱说话。至于陈煜,在琢磨着刚才想到的事情,被谢天打岔,乱了思绪,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莫远见状,赶紧道,“前辈要找什么……”一句话没说完,莫远忽然便脸红了。她意识到,谢天是跟他的“媳妇们”说话呢,自己又不是他媳妇,搭什么话茬啊!
“嗯,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谢天道,“用不了太多时间。”
“啊……”莫远看看其她三人,不知如何作答。
陈煜回过神,笑道,“夫君只管去便好,不用挂念我们。”
谢天笑了笑,看着陈煜,点点头。自己在这一世的女人中,谢天最喜欢的,还是陈煜。陈煜很温柔,又通情达理。不像周景衣,心眼儿不大,脾气不好,还有些暴力倾向。想到此,谢天下意识的看了周景衣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一直到谢天走远,周景衣忽然反应过来。“哎?刚才他的眼神里,是不是有点儿鄙夷的意思?”
陈煜讪笑,“什么呀,你就喜欢多想。”说罢,又看了看纸鸢,道,“等着,我去探探那个纸鸢的底儿。”
周景衣想了想,道,“还是我去吧。”
“也行,你是大妇,她要进谢家的门儿,得先过你这关。”陈煜笑道。
周景衣脸一红,嗔道,“胡说什么,我就是去了解一下。以后说不准要一起相处很久,总要了解了解。”说着,起身,走向纸鸢。
纸鸢坐在小木屋前面的一块木板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晕乎乎的快要睡着了。察觉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到了周景衣。这个老jiang湖,一眼便看出周景衣似乎来者不善。
“是周妹妹吧。”纸鸢笑着打招呼。
外表而言,周景衣二十余岁,纸鸢不过十六七岁,但纸鸢喊周景衣一声“妹妹”,周景衣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变身之后,不管以前年纪如何,都会变成十六七岁的模样。说不准这个纸鸢,本就比自己年纪大。
鼻孔里出气,周景衣道,“你跟我夫君,是怎么认识的?”
纸鸢品着周景衣的话,琢磨着莫非这小丫头吃醋了?想了想,纸鸢促狭的一笑,道,“这个啊,说来还挺浪漫的。当初吧……呵呵,怪不好意思说的。”她不是不好意思,是在用言语拖延时间,好赶紧编一个好故事。
周景衣脸都黑了。
不好意思?浪漫?
周景衣暗暗咬牙,等着纸鸢说话。
纸鸢清了清嗓子,道,“那是一个草长莺飞的日子,夕阳西下,塞雁南飞。我一路云游,偶遇一条河流,便想停下来歇歇,洗一洗身上的纤尘。未料想,这边刚刚脱了衣物,却看到一旁的一棵树上,竟然坐着一个人,便是谢天……”
不远处,陈煜和沈成君还有莫远正眼巴巴的看着这边。莫远朝着陈煜这边歪歪头,低声说道,“俩人说什呢?说了这么久。”
陈煜摇头,“好像是那个纸鸢一直在说。”
莫远哼声道,“我觉得吧,这个纸鸢,油嘴滑舌的,未必是什么好人。景衣啊,性子太直,不要被戏弄了才好。”
……
到处都是通缉文书。
谢天虽然修为高绝,却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不然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消耗太多,便极有可能昏厥过去。到时候,阴沟里翻船,可就贻笑大方了。
辗转周折,花费了数日的工夫,总算是找齐了需要的药材,谢天正要回去,却又一次感觉到自己即将昏厥。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不敢做任何停留,直接钻入深山,跃上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杈上躲藏。
昏厥了几个时辰之后,谢天醒来。本要继续赶路,却忽然怔住。重新坐在树杈上,內视了一下自己的状况,谢天惊讶的大张着嘴巴。
他发现,寂灭之灵竟然正在不断的损耗着自己的元神力量。
强大的不灭元神,已经在悄无声息间被寂灭之灵损耗了许多,而寂灭之灵,似乎是汲取了自己元神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了……
谢天有些发懵。
——这三千世界中,谢天几乎无所不知。纵然不知,总也能最终了解。唯一让谢天参悟不透的,竟然便是他自己的元神。
如此强大的元神,如何会被寂灭之灵损耗吞噬?
谢天呆了许久,忽然冒出个想法:如果寂灭之灵将自己的元神彻底吞噬了之后,自己是不是就能彻底安息了?
“谢天!”一个声音,忽然在谢天的脑海中响起。
谢天一怔,苦笑道,“好吧,你这么快就知道如何利用我们之间的‘羁绊’了?倒是小觑你了。”
“嘁。”是孤星的意识,“问你一个关于寂灭之灵的问题。”
“是不是寂灭之灵开始吞噬你的元神了?”
“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反问你?”
谢天沉默了下来。
孤星也沉默了,良久,孤星问道,“可能吗?”
谢天下意识的摇头,又传递意识,“不能确定。咱们的元神,经历了太多历练,早已不是普通元神。到底为何会这样,又最终会怎样,我也无法推断。而且……我比你经历的更多。我的元神,在你之后的许多年里,遭遇了更多状况。所以……我将来会如何,并不表示你将来也会如何。”
谢天从树上跳下来,朝着陈煜她们的藏身之所而去,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这世界,不过我们漫长生命里的过客,何必与之计较不休?”
“哈!说得轻巧!你是不是想说,又经历了太多,你对于当年的痛,早已淡忘了?”
“总会淡忘的。”谢天道,“时间,会冲淡一切。”
“抱歉!对你而言,或许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对我而言,就只在昨日!”孤星似乎有些愤怒,“亲手杀死自己心爱之人的感觉!真的那么容易淡忘吗!!!”
谢天呼出一口气,脑海中回想起当年往事,鼻子一酸,差点儿落泪。微微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谢天道,“当年的那些人,已经死光了。”
“这还不够!”孤星怒吼,“我说过,我要这个世界,为他陪葬!”
“不过蝼蚁,杀之有何趣?”
“不过蝼蚁,杀之有何妨?!”
谢天苦笑,“行吧行吧,随便你。不过,眼下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状况比较好。别没等我出手呢,自己先滚出这个世界了。”
“你大可放心,临滚之前,我一定会捎带上你的。”孤星哈哈一笑,“跟自己作伴去另一个世界……倒是没有体验过。”
谢天很不爽,挖苦道,“被男人睡,你也没有体验过。要不要我来帮帮你?”
“呦呵?怎么?你竟然有睡自己的兴趣?”孤星道,“说起来,在我之后,你有没有又一次做女子?”
“这与你无关。”
“不正面回答,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只是说明我不想跟你废话。”谢天心念一动,直接把孤星的意识屏蔽在外。
脑子终于清净了。
谢天松一口气,继续赶路。
回到藏身处,谢天首先查看了一下纸鸢的伤势,一只手捏着纸鸢的膝盖,道,“寒气入骨,幸亏我回来的及时。”
纸鸢脸色微变,道,“寒气入骨?我怎么没什么感觉?”
“这寒气,与众不同,你是感觉不到的。”谢天深吸一口气,把带回来的布包取出。他一共带回来两包药材,把其中一包放在一旁,打开另一包,从里面取出一片绿色的叶子,舔进嘴巴里,咀嚼了几下,对纸鸢道,“裤子脱了。”
纸鸢眉头一挑。
一旁好奇围观的陈煜等人,愣了愣。
谢天却面色不变,道,“我需要从你的‘中级穴’往下推,将寒气逼出来。”说着,走上前来,直接掀开了纸鸢的衣服,又从嘴巴里捏出嚼碎了的叶子,捂在了纸鸢的肚脐眼上。
纸鸢脸色微变,察觉到肚脐上立刻传来一股炙热之感。“嘶……这什么东西?”
谢天道,“跟你解释要半天了,别讳疾忌医,快点儿吧。”
……
孤星愤怒异常。
犹如一个更年期的女子,只是因为谢天屏蔽了她的意识,她便气的暴跳如雷。一直骂骂咧咧了好大一会儿,才愤怒的隐忍下来。
理性告诉孤星,现在不是跟谢天置气的时候。
她得赶紧搞定体内的寂灭之灵,绝对不能再让寂灭之灵吞噬自己的元神了。被吞噬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个未知数。活得越久,孤星反而越是惧怕未知。
仔细分析良久,孤星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匆匆赶回暗影岛,找到了段逍遥。
本来是白发苍苍的段逍遥,如今竟然生出了一缕黑发。汲取的暗影迷雾,带给了他十分惊喜的收获。他的变化,也让炎凉宗的诸多弟子惊喜不已。
白发转黑,这代表了什么?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返老还童吗?!
很多人开始臆想:莫非按照孤星老祖的方法修炼下去,可以青春永驻?!
见到孤星回来,段逍遥兴奋的迎上来,纳头就拜,“弟子恭迎老祖。”
孤星微微一笑,道,“段逍遥,本姑娘问你一个问题。”
“老祖请问,弟子必知无不言。”
孤星道,“你……想不想长生不死?”
段逍遥呆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孤星,苍老的容颜,开始抖动。“可……可以吗?”
“长生不死,并非永生不死。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孤星解释道,“所谓长生,也不过就是多活三两千年而已。”
三两千年……
已经很久了啊!
段逍遥激动的眼睛都湿了。“老老老……老祖。如何可以?”
“我有一法,可助你长生。不过,你需要变成女子才行。”孤星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你看这俗世间,长寿之人,多为女子。为何?阴阳二气,阳主火、主刚、主爆发。阴主水、主柔、主源远流长。所以,想要长生,女子更易。”
段逍遥呆住了,“这个……”
“你看吧,怎么选择,本姑娘也不强求。”孤星道,“宗门内若是有愿意的弟子,你可以让他来找我。最好是愿意变身的男子。因为变身之后,纯阳尽失,仅剩纯阴,比一般女子,还要至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