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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久别重逢,自有满肚子的话要说。
仅一墙之隔的时归就不一样了。
她已看见了亲爹待娘亲的态度,连她也被爱屋及乌,根本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嫌弃和避之不及。
既如此,余下的可就是大人的事了。
她一个三岁半的小娃娃,又能插什么嘴呢?
怀着这样的心理,时归这一觉睡得极是舒心,无论是冬暖夏凉的房间,还是柔软宽大的床铺,就连床头照明的蜡烛,亮度都是正正好,既有光亮,又不会太刺眼。
总而言之,只眼下她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打出生以来最好的,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一整夜过去,她头脚都掉了个个。
也不知是时序提前吩咐了还是怎的,这边并没有人来打扰,还是饥饿使得她从睡梦中醒来。
时归趴在床上,大脑还是混沌的。
就这样趴了小半个时辰,她才稍稍缓过神来,昨日的经历一幕幕闪过,惊叹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
她对爹娘那边的情况实在好奇,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踮着脚下了床,麻利地穿好鞋袜,披上外袍就蹬蹬往外跑。
昨日是爹爹抱她进来的,时归对很多事物的认知还不甚清晰,今日自己到了门口,才发现房门实在是高大。
她仰着头,嘴巴不觉张大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皱起眉,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门上,说是用手推门,实则完全是靠身体的重量。
咚、咚——咣当一声,房门被狠狠撞开。
时归身体失去平衡,猛地就往门外跌去,本以为要狠狠摔一下子的,谁知下一刻,她就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唔——”她茫然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半蹲在地上,眉目浅浅,只一双臂膀格外宽厚,正能将她彻底接住,免去摔个狗啃屎的结果。
两人正对视着,时归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跟在爹爹身边的人,你还送我和娘亲一起过来呢!”
时一垂眸,并不应声。
然在娘亲悉心呵护下长大的时归,正有着一副开朗的性子。
加之这又是在亲爹的府上,她少了许多警惕心,歪了歪脑袋,紧跟着小嘴就叭叭起来:“你是谁呀,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想去找娘亲,你可以带我去吗?”
“你跟阿爹又是什么关系呢,唔——”
问到这里,时归其实已经想起点什么。
尤记得书里的掌印手下能人无数,而最为突出的几位,则皆是他认下的义子,这等能在掌印私宅里随意走动的,总不该是什么无名小辈。
只是时归分不出,眼前之人在掌印的一众义子中行几。
她并未表露太多猜测,仍保持着跌倒的姿势,趴在时一怀里,左问一句右问一句,也没什么逻辑,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单是这片刻,她就问了十几个问题。
时一只在最开始时张了张嘴,后来则是实在不知先回答哪个了,只能默默将嘴巴闭上,静静看着膝上的小人。()
他只是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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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性情冷清,从来不是话多的。
而昨日见到的夫人,瞧着也不是那等活泼的。
也不知这样两个沉默寡言的人,如何生出这样碎嘴的小丫头,话多也就罢了,眼睛更是灵动,忽闪忽闪眨个不停。
时归见久久得不到答复,不得不暂时收声。
她试探着拽了拽时一的领口,小声问:“阿兄,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想理我吗?”
时一回过神:“……不是。”
时归瞬间又变得高兴起来:“我就知道!像我这样可爱的小孩子,阿兄怎么会舍得不理我呢,嘻嘻。”
时一万万想不到她会如此说话,猝不及防之下,嘴角不禁流露一抹笑意,眼尾的凌厉都少了许多。
他抓着时归的肩膀,让她站直身子,而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即便时归努力踮着脚尖,还是只莫过时一的膝盖去。
不及她沮丧,就听时一问:“想出去玩儿吗?”
时归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去哪里,玩儿什么?”
时一想了想,没敢直接将人拐出府,退而求其次道:“去后面的花园,玩儿——想飞吗?”
时归整个人都惊讶了。
飞起来的诱惑让她很容易就忘了爹娘,只顾着抓着大高个子阿兄的衣摆,连声道:“要的要的!现在就要去!”
“那就走。”说做就做,时一毫不迟疑。
他俯身将时归抱起来,高度抬至胸前仍未停下,而是稍一用力,直接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他沉声提醒着:“坐稳了。”
时归惊讶地捂住嘴巴,微弱的害怕很快就被兴奋盖过去。
她大声应道:“好!我坐好啦!”
时一眼尾闪过一抹笑意,本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也抬起来,一前一后地扶在时归身前。
“那就——”未等他话音落下,只见他的身影旋然跃起。
时归登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喊了一句:“啊飞了飞了,我飞起来了!芜湖起飞——”
只在时归大喊出生的那一刻,时一就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正欲加快速度,赶紧从主院离开。
奈何他离开的速度到底比不上开门的速度,伴随着一生极微弱的咯噔声,只见时序破门而出,面有不善,犀利的目光紧紧落在院里……或者说半空中的,一大一小身上。
女儿幼小,正是不懂事的时候。
便是真做了什么错事,那必然也不是她的问题,既如此,又是谁引她犯错的呢?
时序踏出房门,并不说话。
可才跃起的时一瞬间便生了一身冷汗,怏怏回到地上,扶在时归身上的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正当时一思考如何辩解之时,耳边
()和前方同时传来声音。
时归眼睛发亮,脆生生地喊了一句:“是爹爹呀!”
而时序身后也走出另一人,一边敛着鬓角的碎发,一边道:“可是囡囡在吵闹呢?”
让人惊讶的是,一夜过去,时序和杨二丫还穿着头一天的衣裳,观其形容,明显是一夜未睡的。
在看见娘亲的那一刻,时归就下意识挣扎起来。
时一生恐摔了她,只得赶紧把她抱下来,才一落地,她便直奔杨二丫而去。
中途时序伸手要拦,都被她灵巧地躲了过去,说什么也要跟娘亲贴贴才行。
时归抱住娘亲的大腿,前不久还玩得不亦乐乎,这会儿却叫起委屈来了。
“娘亲有了爹爹,就不要阿归了,只顾着跟爹爹在一起,都不知道来看看我。”
杨二丫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到底是心疼女儿,也不管真假,先把人抱起来安慰几句,又在她脸蛋上亲了好几口,才算把小姑娘哄高兴了。
眼看时归又趴到了自己肩头。杨二丫也分出些许注意力来。
她的视线自时序身上掠过,直接落在了时一身上,似有不确定:“你便是夫君认下的义子吧,不知你是哪位?”
此话一出,时序尚能保持平静,余下两人则是反映略大了些。
时一是没想到自己的存在这么快就被夫人知道,既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而时归则张大嘴巴,哇了一声后,看看娘亲,看看爹爹,最后再久久地看着时一:“原来你是哥哥呀!”
时一更是怔愣。
他的反应虽是正常,可时序向来苛刻。
且他正忙着跟妻子示好,自看不得一点瑕疵,如今看时一跟哑了似的,当即冷哼一声:“这是不会说话了?”
时一猝然回过神来。
可更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杨二丫很是不喜欢他说话的语调,眉头微蹙,轻轻在他腰后拍了一下,低声道:“这是怎么说话呢。”
“我——”时序不敢辩解。
杨二丫对司礼监了解不多,看着时一,根本没想他在外又是何等作风,只当他是个腼腆的孩子,不过说话慢了点,就要被时序呵斥,难免心生爱怜。
她反手将时归塞到时序怀里,继而往前走了两步,眉眼更是温柔了几分:“别害怕,夫君许是性子急了些,并非对你发火,偶尔语气冲了点,你别放在心上。”
时一:“……”他脸上闪过一丝古怪。
性子急?语气冲?
想必夫人是没见过大人冷冷下令将人剥皮的画面吧。
他心头感慨,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分毫。
时一也是反应过来,长揖到底,只将杨二丫视作主母行了大礼,而后才介绍自己。
宫里认干亲的情况很常见,也有是的年岁相差不多,却一个称爹一个称儿子的。
便是时一几人,与时序相差最多不过五岁,真站在一起,实难分出长幼。
他们对时序都多以大人相称,对着杨二丫更是很难喊出干娘之类的称呼。
索性杨二丫也无法接受。
两人心照不宣,自然而然地将称呼给含糊了过去。
不过称呼上的问题可以忽略,余下的总不好慢待了。
杨二丫沉吟道:“我也是初来京城,只听夫君提过你们,如若你们不嫌弃,不如回家吃顿饭,也好让我认认人。”
她与时序说开,那不过是两三个时辰前,真要说起来,她还并未做好与他人打交道的准备。
可时一他们到底是不一样的。
而杨二丫既答应了时序会留下来,待他这几年认下的干亲,也总要多几分谨慎看重,也是因此,叫她第一面就提出邀请来。
随着杨二丫话落,时一下意识去看时序的反应。
哪知时序还是原先那副调子,冷哼一声:“没听见夫人说话吗?看咱家做甚!”
时一一个激灵,垂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