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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楚弗唯跟捞男扬长而去，令付哲明内心动荡。他不是没听闻过留学圈的是非，但直接将暗地里的事情戳破,多少让人感到一丝惶惑。
当然,付哲明不是没脑子的人,他看出楚弗唯和韩致远颇有交情,还私下找人打听一番韩致远,想确认她那日的话是不是开玩笑。
圈子本来就不大，两所学校离得近,很快就探寻到蛛丝马迹。
“韩致远,有人找我打听你。”
私立高中有不少人留学，待学生们远赴海外，即便在校时互不认识，甚至不是同一年级,也会在异国他乡聚集起来。
付哲明从此入手，恰好找到韩致远学长,询问对方的来路。
走廊里,韩致远听身边人开口，不由抬起眼来,问道：“谁？”
“付哲明，你认识么？”
韩致远摇头。
学长挠了挠脑袋,诧异道：“那就奇了怪了，他既不是海城的，又不是我们学校的,怎么会跑来打听你？”
学长和付哲明有几面之缘，但无疑跟韩致远更熟悉，一时摸不透对方用意,自然要提前询问两句。
韩致远：“他是哪个学校的？”
学长报完校名，正是楚弗唯的大学，又道：“你认识他们学校的人么？”
韩致远若有所思，脑海中浮现那日在校门口遇见的男生，淡然道：“那我知道是谁了。”
*
校园里，楚弗唯照例前往图书馆，搜集小组作业的材料。她瞥见门口的付哲明，正纠结要不要喊人，忽见对方转过身来。
付哲明发现楚弗唯，连忙笑着招手，不知恰巧相遇，还是等候已久。
实际上，自从韩致远在校门口出现后，付哲明有日子没接触楚弗唯。她不确定是“捞男”言论让对方彻底下头，还是对方深感竞争压力过大，打算更换目标、及时止损。
逃避是怯懦和无能，楚弗唯瞧他热络，硬着头皮打招呼。
两人寒暄几句，径直往里面走。
付哲明：“弗唯，你和韩致远以前就认识？关系很熟吗？”
楚弗唯目光闪烁，小声道：“一般吧。”
远离青春期的嬉笑怒骂，她至今不好说双方关系如何，说好不太对，说坏也离谱。
两人小时候斗得不亦乐乎，在学生会共事期间，变得能够自如交往，但定义为“朋友”同样不恰当。
付哲明听她这么说，悬起的心落下一半，故作无意道：“哦，可惜了，我有个朋友是他学长，比他高两届，还说改天一起聚聚。”
楚弗唯愣道：“高中学长么？”
那不就是她的高中。
“对，他还见过韩致远当时的女朋友……”
话音刚落，楚弗唯睁大眼睛：“韩致远有女朋友？”
他眼看她上钩，支吾道：“啊……可能是高中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付哲明的语
气吞吞吐吐，却给人极大想象空间。楚弗唯反应那么大，更让他确信没猜错。
众所周知，留学圈男生的常见把戏就是两头谈恋爱，国内一个，国外一个，两名女生互不知情。
“真的假的？叫什么名字？”
她倒是信韩致远出国脱单，但高中究竟是哪位同学，他藏得过于深了。
“不知道，需要帮你问问么？”付哲明取出手机，“我朋友那天倒是给我看过照片。”
这是想证明他并非信口胡来。
楚弗唯心生狐疑，不懂付哲明缘何能弄到照片，总觉得私下跟着八卦不好，偏偏好奇心搞得她抓心挠肺，最后还是没忍住，上前看了一眼。
这张照片并非正面拍摄，仅勾勒出两个人的侧影。演讲台上是身着校服的少男少女，面向乌泱泱的观众席，看上去朝气蓬勃、青春洋溢，饱含过往的故事。
阳光下，韩致远离镜头较近，轮廓较为清晰，女生站在他身边，五官略显模糊。
熟悉的操场，熟悉的同学，激起无穷无尽的画面，堪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楚弗唯：“……”
她都要庆幸付哲明是睁眼瞎。
好好好，对方还真结识高中学长，确实是母校爱传谣的陋习！
楚弗唯如鲠在喉，艰难地发声：“……这不是他女朋友。”
付哲明听她反驳，只当其不愿接受，扬眉道：“你认识？”
她斩钉截铁地否认：“不认识。”
“那你……”
“单纯觉得他配不上，命没那么好。”
“……”
*
大学校园并非所有区域都对外人开放，但要是有在校师生的引领，外校生也可以进门观光，甚至在食堂购买游客餐。
不知为何，韩致远近来不在本校研习，反而频频到其他学校闲逛。
校门口，楚弗唯看到在街边等候的某人，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你最近总出现在我们学校？”
“捞男不都是这样。”韩致远见她露面，镇定自若地回道，“不然怎么捞？”
她听他理直气壮，不禁撇了撇嘴。
正午的光线灿烂，食堂内的餐食供应齐全，各色佳肴风格迥异，在明亮橱窗内引得人胃口大开。
四周人声熙攘，楚弗唯和韩致远各自取餐结束，在僻静角落找到一张干净桌面，慢条斯理地落座。
“我们学校的食堂有那么好吃么？天天找我刷学生证买饭。”楚弗唯道，“改天我要去你们学校刷回来。”
“随时欢迎。”
韩致远握着叉子，拨弄盘中的食物：“你要是经常去，我就不用过来。”
倘若不是有真捞男虎视眈眈，他也不会被逼得来刷存在感，警惕心拉满。
奇怪而微妙的口气，当即让楚弗唯失神，心尖似被羽毛擦过。
她抬起头来，悄无声息地观察眼前人，闷声道：“为什么要给付哲明发照片
？”
韩致远面露迷惘：“什么照片？”
“你少装。”楚弗唯瞧他装蒜()，一针见血地戳破()，“别以为我不知道照片从哪儿来的，那个拍摄角度很特别，你知道他在打听，故意让人发给他？”
那是楚弗唯和韩致远并肩发言的合照，新闻稿当时只使用正面，另一个角度的侧影照片，只有学生会成员才能拿到。
楚弗唯一眼就领悟韩致远的把戏，他想让付哲明误会双方关系亲昵，但她却莫名其妙不讨厌这份心机。
明明付哲明私下打探令她反感，她选择毅然决然划清干系，直接表明决绝的态度，换成另一人就不一样了。
或许特定的人早在心里有所偏向。
“这不是想帮你解决难缠的麻烦？”
韩致远被揭穿，竟也没有发恼，一本正经道：“如果你嫌烦的话，我不介意做挡箭牌，反正高中都习惯了。”
“不需要。”
韩致远摇了摇头，似略感遗憾，又蹙起眉毛，说道：“居然还找你告黑状了？我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他冷嗤：“贵校的男生道德感真是低下，知道对方感情状况还撬墙角。”
“好好说话，点评人就点评人，不许点评我学校。”楚弗唯没好气道，“而且他都没认出那是我。”
韩致远一愣：“？”
她瞧他怔然，解释道：“他以为是其他女生，可能是穿着差异吧，没看出照片上人的是我。”
毕竟高中生活已经过去，楚弗唯也有些变化，头发和造型跟以前不一样。这是此事最大的乌龙，付哲明根本没看出是合照，还以为韩致远拈花惹草，兴冲冲地跑来举报。
此话一出，韩致远面色微妙，都要怀疑竞争对手的水平了。
“笑不出来了吧。”楚弗唯幸灾乐祸道，“你这回臭名远扬，人家对你误会大了，还当我的捞男朋友脚踏两条船。”
“……”韩致远略显窘迫，“没有脚踏两条船。”
她乘胜追击地取笑：“对对对，只是贵校的男生道德感低下，知道对方感情状况还要造谣。”
“…………”
清脆笑声如铃，在他耳边震荡，掀起跃动的潮。
韩致远见她笑靥如花，他生出些许赧意，又逐渐松弛下来，反问道：“既然都被你说道德低下，能不能提个不道德的问题？”
楚弗唯：“什么问题？”
热闹红尘中，他和她对视。
“‘捞男朋友’还存在晋升空间么？”
“去掉第一个字的那种。”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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