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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拳砸在塔灵胸口:“你回去告诉那塔根本规矩——别惦记拿我开新规矩,我不是你们的砖。”
“你们要稳,就别绑她。”
“她是人,不是你们第四界的重启代码。”
塔灵退了一步,身形开始虚化。
火焰重新散开,它只留下一句话:
“她现在,能不能撑住,就看你在不在。”
陈长安没回。
他抬头看向塔顶那一处天光断裂的位置。
“我要出去一趟。”
“不开试炼了。”
“我要护她。”
塔没回应。
但他已经抬腿走出去。
第四境试炼中断。
问道者,强制破塔。
陈长安,从试炼中走了出来。
陈长安踏出塔门那一刻,整个人跟从雷池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雷火未熄,头顶还有点发热,像刚跟天道打完一架。
他没多说一句话,第一眼就看向了外头。
余晗蜷在塔下不远处,像被什么煮了一遍似的,全身火纹乱窜,汗水打湿了衣襟,连手都在抖。
“我靠。”他心头一沉,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来。
“你咋还真给塔点着了?”
余晗听见这声音,手指还想撑一下,结果一动就咬牙抽了口冷气,嘴唇发白:“……你不是还没出来吗?”
“你要是再晚半盏茶,我可能就炸了。”她说得干巴巴的,像快脱水了。
“炸了我兜着。”陈长安直接拽住她手腕,把雷火印灌进去,一点点把她体内乱窜的火息压下来。
永恒那声音这时候才冒出来,语气冷冰冰的:“她体内源种残火共鸣塔心,界印被激活,差点被标记成塔主候选人。”
“现在呢?”陈长安没好气。
“勉强压住了,火纹没完全反噬。但体内火种已经苏醒一部分了,你要是真不想她死,以后别再离她太远。”
“塔会自动锁定她。”
“操。”陈长安低头看了一眼余晗。
那姑娘一身破袍,全是火痕,汗水从脖子往下滴,一副刚从火坑爬出来的样子,嘴唇也裂了,喘气都带火。
“走吧,别在这呆着。”
“我带你回去。”他说。
余晗还想嘴硬:“我能走。”
他没理她,拎起人直接御空。
这时候不装了,也不问她愿不愿意,问也是废话。
雷火一卷,两人身影消失在塔下。
……
问道山,后山秘境。
这是陈长安亲手封的地方,别人进不来。
他把余晗放在一处温泉灵池旁,这池子底下是地火灵脉改造过的,能修复火灵魂体,专门给她留的。
他早就料到她迟早会出事,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余晗被放进去的时候,还死撑着说:“我自己能进,你别碰我。”
陈长安把她往池子里一丢:“你可真矫情,你现在跟个热锅上的红薯似的,我手再烫点都比你凉。”
她噎了一下,没话说了,闭眼躺着。
池水刚没过肩头,火纹就疯狂跳动起来。
陈长安在旁边盘膝坐下,雷火之印亮着,一点点接通她体内的火种。
“你别乱动,我帮你稳一下。”他说。
余晗没吭声。
灵息勾连的瞬间,她身子微微一抖。
陈长安皱眉。
“你身上的这火种,不是一般源火。”
“是灵火进阶过的,里头还带混血。”
“你早就知道你不是纯人族了?”
余晗咬着牙:“我小时候烧坏了一座祠堂,后来被族人赶出火极山,后来……就知道了。”
她顿了顿:“我是个杂种,火灵族残脉混了魔火族的血。”
陈长安“嗯”了一声,没说话。
他一边引雷火压着她体内的火种,一边问:“那你怕不怕?”
“怕什么?”她声音虚得像猫叫。
“你怕你要是哪天控制不住,真变成魔火继承者了怎么办?”
她盯着池子底下,像是没听见。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我不怕烧死别人。”
“我就怕……哪天烧到你。”
陈长安愣了一下。
余晗那句说得挺轻的,像顺嘴一提,嘴角还抽了一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怕个屁。”
他没回她话。
只是缓缓收回雷火印,坐在池边,没再说一句。
火纹在余晗身上慢慢平息。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一炷香时间。
陈长安忽然问:“你以后要真控制不住,怎么办?”
余晗一字一句说:“那就杀我。”
“我宁可被你烧死,也不想你哪天亲手把我烧了。”
陈长安低低地笑了一声:“我看你是烧傻了。”
他抬头看着夜空:“你死了,我找谁讲理去?”
“讲理你妹。”余晗轻轻骂了一句,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被灵气麻痹了。
再说什么也没听见了。
她睡着了。
陈长安没动,就坐着看了她一会。
他一夜未睡。
……
第二天一早,余晗醒了。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袍,干的,软的,还挺熟悉——是陈长安的。
她皱皱眉,一把拽下来砸他脑袋上:“你别老干这恶心事。”
陈长安没动,就懒洋洋地靠在一棵老松树下:“我怕你感冒。”
“你现在就剩这张嘴厉害。”她撇嘴。
“你还有没有点正事?”
“我这一身火,现在是炸药桶,你不回问道山处理,你还守着我干嘛?”
陈长安看着她,说得特别轻:“你都快没命了,我不守着你我守谁?”
“你要我去管宗门那帮人,你让他们自己找我来。”
余晗愣了两秒,像是没听懂。
她没吭声,转身回屋,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陈长安。”
“嗯?”
她低着头,小声说:“谢谢啊。”
“……昨晚。”
陈长安没动,像听见了,又像没听见。
她走远了。
他手心里,那一缕被火种碰过的雷火还在跳。
“余晗,你别真让我……不敢死。”
他低声说了一句。
没人听见。
问道山主坛今天特别热闹,甚至比开山那天还热。
原因很简单——有人踹门来了。
陈长安才刚从后山回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就看见主坛下头围了一圈人。
为首的是个穿赤金袍的老头,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写着四个字:我很不爽。
这老头叫冯炳山,是赤环宗的大长老,火极山那一支分脉里最能叨叨的老家伙。
赤环宗原本也是火灵一脉分出来的,当年火极圣地垮台后,他们硬是自封为“火道正统”,拽得跟个老天爷似的。
这会他站在主坛外,脸色拉得比鞋底还长,大声吼了一句:“你们问道山,把我们族里的叛种藏在山里,是不是打算跟整个火灵系作对?”
陈长安坐着没动,刚端起茶碗准备抿一口。
余晗那边刚出关,身上火气还没彻底压下去,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她咔地一下把茶盏捏碎了。
“你说谁是叛种?”
她一步走上前,穿得是件简单的黑衣,头发没扎,湿的,贴在背上,一副刚起床就要打人的模样。
冯炳山一愣,随即冷笑:“果然是你。你还有脸露面?你是我们火灵族血脉的污点——你这身魔火,是你爹还是你娘留下的?”
话刚说完,旁边几个年轻的弟子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陈长安那边,杯子轻轻放在石台上,发出啪的一声。
“这事我本来不打算管的。”他声音不高,“但你要是敢再往她嘴里扣一个字的屎,我现在就把你整个宗门都抹了。”
冯炳山冷笑:“你试试。”
“我们赤环宗是仙盟承认的正宗火道,你敢动我一下,中州火系就跟你问道山没完。”
“我看你就是收了个贱种,胆子也肥了。”
话音未落,许君言已经拦不住冲上来的余晗。
“我干你——”
她整个人像炸了一样,一道火鞭抽出来,劈头盖脸就甩了过去。
冯炳山身边一个弟子想挡,直接被火鞭抽得横飞出去,半边肩膀焦黑,滚了十几圈才停。
“这就是你说的‘正统火道’?一个个跟个跳蚤似的,连我一招都挡不住,你他妈还在这叫唤?”
“我烧的就是你祖宗给我留的火,你不服,你可以咬我啊!”
“你不是说我是杂种?你来试试看,我这‘杂种’能不能烧你一脸泡!”
她这番话说完,全场安静了几息。
然后——
陈长安一挥手:“关门。”
轰地一声,主坛禁阵升起,整座问道山前门直接封了。
“今天这事,不用跟仙盟打报告了。”
“问道山自己的山门,有人敢踹,我们就得有个交代。”
“余晗,你要是想出气,今儿我给你撑着。”
“谁拦你,我先削谁。”
“你们火灵那套族谱规矩,在我这里不好使。”
“我问道山,讲因果,不讲辈分。”
“你们赤环宗要打,那就打。”
“别拿老祖宗的骨头来压我。”
陈长安站起身,身上雷火亮起,那一刻,整座山都在嗡嗡响。
冯炳山脸色变了。
他不是傻子。
他知道这话要是再往下拱,那就真不是吵架了,是开宗门大战。
可他也拉不下这个脸。
“你当真要为一个……血统不清的魔火女护到底?”
“她要是以后暴走,伤了你们自己人,你负得起这个责任?”
“你要真护她,我就当场发信给仙盟,把你们问道山送上审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