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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宁皖不得不想到,傅长夜昨日说,他与傅明誉合作。
记得沿江的事情就是别人诱导的,如今再当一次蠢蛋。
……也不是不可能。
根本就是不可能好吧?!但凡有点智商也不至于一种套路,被坑两次吧?
傅明誉好歹也是皇子,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吧?
宁皖握紧拳头,她是不愿意相信天下竟有如此蠢笨之人,可傅明誉脸上的笑意浓郁到令人无法忽视。
殿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满身风雪的御前侍卫。
也是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外面下起了大雪。
红缨被雪覆盖,待他单膝跪下,头盔随之抖动,将雪卸去,才露出一点红色,格外刺眼。
“将军,事情已经办完了。”
他跪的是坐在离龙椅较远的傅长夜。
屋内炭火充足,这人在这里待了片刻,身上雪化为水,落在了地毯上。
宁皖眼尖,她发现雪水是浅红色的。
那种被稀释了的,血的颜色。
她低头看向坐在位子上的傅明卓,也不知他有没有想到,皇位之争,是会死人的。
而且会死很多人。
肯定是知道的,大概也就自己这个总是后知后觉的家伙,才会在看见血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她对少数人的死亡浑不在意,可人数多了,便不同了。
那样的场面多少有些惨烈,还是自己不曾见过的画面。
宁皖觉得自己应该是接受不了那种大场面的。
过了许久,傅长夜的笑声传来,“辛苦你了,起来吧。”
他的笑声不算大,只是特别清晰。
宁皖意识到这人也是有内力的,而且内力深厚。
也对,若不是有点本事,也不能在军队里升迁那么快。
毕竟他如今也才二十余岁。
“不知小叔叔安排他做了什么,怎么到这里通报?”
傅明卓这话不该说出口,但确实是问出了宁皖想问的话。
纵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还是想再听他们说一遍。
“处理了一些碍眼的东西,不碍事的,若是大家还想,宴会如常也可以。”
傅长夜仍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和傅明卓放在一起比较,便高低立现。
纵然都是假的,一个粗制滥造,一个精心雕琢,仍旧是天差地别啊。
宁皖看向傅明卓,见他没有搭话的意图,便开口刺了回去。
“此言差矣,这皇宫内殿,何时轮到旁人说话?皇后娘娘可还在这呢,将军此行,有些目中无人了。”
皇后听到她的话,倒也没反驳。
毕竟傅长夜此行确实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只是一个臣子,她还没开口呢,轮得到他说话了?
傅长夜脸上带着笑,看着宁皖,“我们昨晚刚分开,今天便换了张嘴脸,这可真是让人为难。”
宁皖脸上的笑僵持片刻,随即恢复如常,“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他冷下脸,“翻脸不认人可不好,您若是不认识我,何必一直盯着我看?还邀我共饮杯中酒。”
宁皖在嘴硬与直接说出真相之间选择了一个最优解。
“当然是因为安悦郡主频频看向你,我一向与她不对付,因此向你示好,有何不可?”
岳小雅到底有没有看傅长夜并不重要,这人四处走动,总有走进她视线范围内的时候。
真假从来不是众人眼中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在意的,从来都不是真假,而是故事是否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内容。
只要他们觉得此事更和心意,那这番言论在他们心中,便是真的。
就如那些针对她的恶言恶语,只是如今,针对的是岳小雅。
岳小雅原本还在听宁皖的笑话,脸上已经露出满意的笑容,可是此事却满怀怒意,瞪着宁皖。
“你在说什么鬼话?!谁和这个病秧子一般的家伙眉来眼去!”
此时殿内本就安静的氛围更显寂静,无一人敢出声。
只要知道傅长夜的人,便也知道他那一身伤是如何来的。
四海安平,常宁无争。
可纵然如此,也有内乱。
他是光荣受伤,所以在回京后,纵然身体全靠药物维持,也被皇家委以重任。
简而言之,他们背地里如何说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在任何人多的地方说出这种话,尤其是,这种场合。
傅明卓冷笑一声,“郡主慎言,皇叔因公受伤,你这句病秧子,实在是过分了。”
他这话是在维护傅长夜,可有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傅长夜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平定内乱更是付出颇多,可傅明卓一个因公受伤,便将所有努力当成了他应该,甚至是他必须。
这一个词,便能抹杀掉他的所有功绩。
实际上傅明卓很欣赏傅长夜,不然也不会为他不与自己合作,而写上一封信去劝他“弃恶从善”。
但如果一定要是敌人,那他也不会手软。
反而会因为那点欣赏,去全力以赴。
傅长夜笑而不语,小口喝着酒。
这酒不算烈,但对他这糟透了的身体仍是一种负担。
主要还是里面下了药,他提前吃下解药,给他的感觉完全就是两种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打仗。
虽然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反正他现在有点难受,但是可以接受。
那个站起来的御前侍卫,已经在他们被这劲爆话题吸引全部注意后,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不久,又有一大堆人走了进来。
都是身穿银铠的御前侍卫。
盔甲毕竟太过沉重,大部分士兵都穿着轻便的戎装,只在混战时有一部分军职不低的人会穿上盔甲。
而御前侍卫作为皇宫的颜面,却要每日穿上统一的服装,尤其今日举办宴会,更是直接穿上了价值不菲的银铠。
他们很好辨认,但因为外面雪太大,这身打扮实在让人难以从茫茫雪地里寻觅出来。
至少宁皖进宫的路上,没见到任何一个御前侍卫。
“将军?”
傅长夜直勾勾看向宁皖的方向,视线却落在了傅明卓的脸上。
他喝一口酒,将溢到嘴角的笑咽了下去。
明明没说话,大多数人都看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在挑衅傅明卓。
都是皇室的人,往上再数两辈,当年若非错失先机,如今两人的位子也该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