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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尖牙利嘴,再加上作为正妻,离了袁阳舒也有的是靠山,她自有仰仗,袁阳舒也实在没法,和她吵了一通,气个半死,还是没能让人老实出门,只能把人留了下来,房间自然是住之前她的那间。
此处确实算不上大,虽说不算寒酸,却也不超出县令的规制,想要塞下他们那么多人,自然就只能委屈其他人了。
下人住的大通铺收拾一番可以给几个马夫和下人,需要客房的就是吴平云和他那五个朋友。
两个侍妾已经空出两间房,再加上之前收放宝贝的房间也被收拾出来几个,塞下他们完全不成问题。
平云的要求看上去太过分,实际上却也不算难,毕竟他是真打算住进来的,只是新仇旧恨加一起,实在是不想给袁阳舒好脸,不如一开始就把态度摆出来。
林夕混在下人里面,到了地方和宁皖打了招呼,宁皖便吩咐这些人去帮他们搬行李,人一下就分散了,趁着这个时间她把仇掌柜留下的解药给人喂下。
下人醒来只觉得天光昏暗,他看着提一盏灯笼的林夕,喊住了她,“这位,这位姑娘,请问这是哪里?”
“你家大人差你们过来给我们搬运行李,你就是这么做的?都在我家睡了过去,是不是袁大人平日苛待,连觉都不让你睡了?”
林夕嘴角上翘,似笑非笑,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却不中听,虽说这人能察觉出不对劲,可这事何人说也没有佐证,她倒也不怕。
“哎,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劲……”下人摸了摸脖颈,觉得那里隐隐作痛。
“在那说什么废话呢?行李可都收拾好了,还等着你给我拿呢,赶紧跟上。”
下人擦了擦一脑袋睡出来的汗,还以为是比吓出来的,点头哈腰,不做他想,跟在了林夕身后,“是,是,小的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房里的东西早上就收拾好了,除了红珊瑚和大包小包有些格格不入之外,屋子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想到这东西的价位,林夕看向珊瑚的眼神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等会儿就把它出手了!
这里就不得不再夸一下宁皖,赏给别人的东西她才不在乎他们会怎么处理,之前那些东西她想要转手又怕得罪宁皖,询问一番才放心大胆地将东西卖了。
有些人是见不得自己赏的东西没有被人妥帖放置,甚至得放在神龛里供着,而宁皖就没有这么麻烦。
去袁府的路上,林夕去了趟酒馆,将这珊瑚交给了仇掌柜,让他寻个合适的买家。
“可以多和袁大人的妻子说说话,他们关系不算好,但胡氏肯定知道不少东西,我觉得余哥的性子应该能和她合得来。”
林夕这话刚说出口,就被平云瞪了,“你是让皖皖屈尊去讨好别人?想都别想。”
“我只是觉得胡氏强势,余哥能和她说到一起而已,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让雇主去做那种事情,那是我的任务啊。”
宁皖摸着下巴,冲林夕说道,“和我合得来?那还真是少见,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识一番。”
京城贵女一个比一个的娇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说起话来也是无趣,和她合得来的确实少见。
几人走了一阵便到了地方,原本该是袁阳舒派人抬轿的,但平云那么不给他面子,他自然也不会将平云一行照顾的面面俱到。
反正他们现在就是互相伤害,谁也不想让谁好过。
但袁阳舒顾首顾尾的,平云却没有顾忌,谁占上风,一目了然。
到了府上,晚膳也是格外朴素,就像是在讽刺平云话里他家奢侈的意味一般,但是他爹那么有钱,平素又不是什么不毛之地,寻常百姓都不会吃的这么朴素,他们至少知道抓只鱼加餐。
平云冷笑一声,直接让下人把东西送去给袁阳舒,自己掏钱让人出去买饭。
指使的都是袁家的下人,住人家,吃人家的东西,嘴上却还是不饶人,“把这些残羹冷饭送给袁大人,告诉他浪费粮食可不好,毕竟是他家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他吃着应该也习惯了。”
残羹冷饭这个词半点没用错,菜都蔫不拉几,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估计都放了小半个月,一点油腥也见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处格外偏僻的寺庙里,打发人的伙食呢。
“若是袁家穷成这样,告诉我是那个吏部的杂碎克扣他的俸禄,待回了京城,我好帮他索要。”
一个县令的俸禄,至少够一个十口之家衣食无忧,若是寒酸成这个样子,他们也养不起那些下人。
袁阳舒这个样子,无非是在膈应他们而已。
主辱仆死虽然算不上,可袁阳舒被这般羞辱,他府上的下人也觉得面上无光,可偏偏袁阳舒把事情做绝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算想帮着说些好话,都无从下手,只能拿着食盒与钱,灰溜溜的滚了出去。
宁皖的耳朵比林夕还要灵,再加上袁阳舒待的地方离他们也没有多远,差不多传话下人走到的时候,宁皖听到了那间屋子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虽然刚才平云一副恶客姿态,放在自己身上可能会直接气得打人,但看他这么对自己的仇人的时候,还是挺解气的。
原以为此来沿江,肯定是要颇多挫折,忍受各种委屈,没想到平云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在外人面前倒是尖牙利嘴,半点不肯让自己吃亏。
这个性子放在官场上肯定不太好,但是她挺喜欢这样的平云,不让自己受委屈,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见过太多的人,迁就着,迁就着,放宽底线,步步退让。
最后……被这糟心的世道啃得剩不下什么东西。
宁皖勾起嘴角,倒也不吝啬这种值得分享的好消息,“袁阳舒在发火呢,你猜他明天见了你,脸色会不会超难看?”
平云胸有成竹的摇了摇头,“不用猜,他不会,虽然我瞧不上这家伙,可他确实有些本事,明天见了我,保证还是一脸热切,倒不是为了我的好感,而是上头有人让他亲近我呢,总得表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