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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源很繁华,但是并不热闹,没有什么烟火气。
路人行色匆匆,像是随时会有野兽蹦出来将他们吞食一般,阴霾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宁皖蹙眉看着这些人,“我不喜欢这里,不过这个样子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
进城之后宁皖就下了马车,虽说这里不热闹,可毕竟是个大地方,人不少,马车在人流之中也不比走路快。
平云歪头看向宁皖,“这里一直都是如此,皖皖若是不喜,我们换辆马车就出发?”
“我们会改变这一切的,所以不用在这里浪费感情,如果真的想要浪费感情……”不如拿来爱我。
平云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都没有说出口,耳边是行人压低声音的絮叨,宁皖只听到了前面几个字,看向平云的时候,他已经看向了别处。
“不了,先在这里住一晚吧,先在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在出发。”
“哦对,你刚才好像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宁皖耳朵是灵,但是这群人低声说个不停,声音钻进耳朵里总有些让人烦躁,平云的声音又太小,宁皖就下意识把这些内容都忽略了。
平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们随便找了一间客栈,要了几间房。
被平云刺伤的马夫如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那只胳膊,平津子说肯定得废了。
平津子的医术确实不错,至少在治疗剑伤的时候很有一手。
这么重的伤,就算是御医出手,也未必比得上他。
平津子说他当时能治好,但猜到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索性就让那胳膊废的更彻底一点。
宁皖没想过他会这么做,不过事情都做完了,听到之后她也不觉得惊讶。
晓蕴观不是什么好地方,在那里生活几年的她不是好人,在那里呆了十多年的平津子更不会是个好人。
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人使坏的模样。
……满脑子都是他哭唧唧的模样,生怕哪天扑过来嘤嘤嘤。
马夫被关到了平津子的房间,他说他还得给人换药,也能盯着他不让人跑了。
至于剩下的……温越跟着进去了,他们请的马夫也早就消失,宁皖看到了李鱼,又看了看那辆早决定不要的马车。
“行李都收好,这辆马车你拿去卖了,卖的钱自己收着,就当我给你的赏钱。”
这辆马车是驿站当时找到的最好的一辆……刨除给各位贵人备着的,还有些不愿意拿出来的,反正挺值钱的,再加上后来宁皖添上去的宝石,卖出去能到手不少钱。
唯一的问题就是有点难出手,毕竟上面有血迹,这辆马车又是寻常百姓不能坐的那种规制。
但就算只把宝石抠下来也好,到时候马车随便一扔,反正他们都不在乎这辆马车会到哪里。
按理来说驿站出来的马车到最后也得送回去,但这种规矩只是做做样子,像是宁皖这种身份的人?谁会为这点小事为难他们。
李鱼心情复杂的点头,心想殊途同归,不管过程如何曲折,他理想的报酬确实提前收到了一部分。
剩下的一部分得从指使他的人身上收,那就是和宁皖他们毫无关系的了。
“接下来得去买一辆新马车,哦,也许不用这么折腾,我们去知府?”
宁皖想到刚才的事情,改了口。
她记得平云当时说的话,也觉得便宜不占白不占,这种事找当地官员更方便,金银他们都敢要,何况是一辆马车。
只要他们给的出来,宁皖就敢收下。
“举一反三,皖皖甚是聪慧。”其实在宁皖提议之前,平云完全就没想到这一茬,不过被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可行。
至于皇上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对他们生出坏印象?
平云信任自己的沟通能力。
确切的说是忽悠人的本事,他都能把宁皖哄到手,何况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老皇帝?
只可惜哄到手只是表层意思,宁皖此时还是没有爱上自己,想到这里,平云忍不住看了眼宁皖。
这人信步闲庭,眉眼间皆是洒脱,看样子倒是没了刚才溢于言表的丰富同情心,应该是已经自己想开了,倒不需要他来安慰。
虽然会感到骄傲,却也有点失望。
软糯的小可怜?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见到那样的宁皖了,梦里都想不出来,比起 宁皖,自己更可能变成个小可怜。
平云今天的运势可能不太好,频频打脸。
看着眼前未语泪先行的“宁皖”,平云颇为头疼。
事情要从他们来到知府之后说起。
裕源的知府确实是个大贪官,知晓他们的来意之后,满脸笑意的送来了马车,顺便在上面塞了一堆金银财宝。
然后又盛情相邀,他们刚拿了人东西,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多少有点不适应,拉不下脸,就跟人过来了。
美酒美婢,穷奢极华,好家伙,平云当日参加宫宴都没这么奢靡过。
当然,这完全是两回事,也没必要放在一起比较,而且这也不是他想要回顾的重点。
重点是在那美酒上。
知府对这酒的介绍很详细,琼金御酒,名字里带个御字,别的可以忽略,这一个字就能断定这玩意是专供皇家的。
他介绍的时候得意洋洋,就差长个尾巴翘天上。
平云猜测他的想法是,只能给皇家喝的东西他都搞得到,如今的日子和皇上比起来也没什么差别?
不得不说,如今的朝堂已经太过迟钝,安于享乐,全都在京城的繁华与安逸中失去了分寸。
沿江的情况已经严重成这个样子,他们却因为几个人的证词,轻易放虎归山。
琼金御酒不仅是皇家御品,还是只有皇上与几位皇子才能随意喝到的那种昂贵酒。
所以这人也只有那么小小一壶,只倒了三杯也是给自己作势,却不想平云不曾喝过也未曾听闻,而宁皖对皇家的态度又是唯恐避之不及,更不会去了解这些事情。
所以这两人因为无知,都没露出震惊,倒是唬住了知府。
宁皖没察觉到这玩意的金贵,趁着平云和知府扯胡话的时候给自己倒了好几杯,把那一壶琼金御酒都喝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