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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就去死吧。”
见他手脚已经被绑好,宁皖便将剑收入鞘,抓着他的脑袋,往一旁已经凉透的汤盆里按。
他生长在江边,水性不错,可再好的水性也架不住宁皖没有任何接受的提上来,按下去,只过了短短数分钟,他就已经扛不住了。
前面那句话是平云说的,如今宁皖的举动却是临时起意。
什么是酷刑?
宁皖听闻过一些被简化千百遍的刑讯方式,也在当年亲眼目睹过许多令人生不如死的方式。
但对于她来说,濒死的感觉是亲身经历,这对她来说,是最痛苦的。
总有些人信誓旦旦,觉得自己能够悍然赴死,但体会过这种感受后,勇气一次次缩减,最终为了活着,会放弃一切。
平云看着宁皖,面上没露出任何诧异,只是轻声喊了她的小名,“皖皖?”
“抱歉,有些失礼了,只是我听你说死也不会告诉我们,想让你意识到死亡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汤是很清淡的素汤,并没有出现赵良韵满脸是油,黏上食物的场面,他只是浑身发抖,忍不住挣扎,却又挣脱不开,宁皖的手劲儿太大了。
“我……我,不可能……”宁皖作势又要将他脑袋按下,赵良韵赶忙改口,“我说!我都说!手下留情。”
宁皖冲着平云露出一个没有丝毫笑意的笑。
昨晚他们分析过赵良韵的性格,他父亲在沿江可以说只手遮天,这人从小锦衣玉食,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便是脑子不蠢。
他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
像是这样的人,贪生,怕死,虽然贪恋权势荣华,却也不会将它们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他一路掌握着他们的行踪,在袁阳舒身边安插探子。
这人的掌控欲比较强,喜欢拿钱收买人,比如送给平云的金银珠宝,比如她那一箱难寻的布料,再比如千金赠予岳泽华。
一个生动形象的人,就那么出现在了他们脑子里。
平云想的是如何让他一点点吐露出那些秘密,宁皖想的却是如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对于一个压迫几十万百姓的贪官,她为什么要善待他?
只是吓唬一下,也不算太严重的问题?就算传到皇上耳朵里,也只会觉得他胆小怕事,而不是她心狠手辣。
以她刚才的速度,他就算是真没憋气,也只是被呛一口,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皖皖,”平云叹了一口气,宁皖感觉他好像对自己叹气很多次了,但她从不会放在心上,就像是没把这个人真真切切的放在心尖上一样。
“何必做这样的事,你告诉我,我来就是了。”
他很担心她把这个状态带回京城,自己倒是不在乎,可那些人呢?
只是尚武这一点便惹得不少人嘴欠,若宁皖在京城也这样作态,估计会得罪不少人。
她抿了抿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平云按住赵良韵的肩膀之后,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纯白的手帕落到矮脚桌上,上面摆放着许多佳肴,只可惜无人品尝,就这么慢慢变凉,想来等他们走了,也不会有人吃。
因为所有人都会担心赵良韵的生死。
倒不是因为敬重,只是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在为虎作伥,难免惹了不少人,若是赵良韵倒了,他们也落不到好。
他们是绑在一条船的蚂蚱,就如赵良韵想对他们做的事情。
讨好是其次,重点是他们收下了他送来的那些钱财,那些从百姓身上压榨出来的东西。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会让平云看清自己一点。
到时候回了京城,他有此事作为功劳,又有皇上青睐,官路恒通,前途无限。
他们婚后,自己也能拿此行受伤为借口,跑去别的地方,游山玩水。
是为了救余浩德受伤,祖父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毕竟自己是真的重伤垂危过,他又不知道自己的体质。
想到这里,宁皖的脸色好了很多,她在想等以后先去哪边逛一逛。
她好像还有个封地,不如先去那里看一圈吧。
此番,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挟持的赵良韵格外配合,他们没费力气回了自己买的院子,这是今早刚买的,前房主要去寻亲,说是再也不会回来。
他们总不能把人绑到林夕的住所,那样的话,等他们走了,林夕肯定会遭到余党的报复。
林夕这人虽然有点贪财,但这一路上也确实帮了他们不少,没仇没怨,犯不上临了给人留一堆烂摊子。
就算她一直在帮自己,也是因为他们出钱了,钱货两清的事,不至于让那些人咬牙切齿。
毕竟除了他们,也没人知道这一切不只是因为钱,还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特殊。
平云和赵良韵一问一答,音量不大,宁皖就坐在一旁畅想未来,互不影响。
赵良韵是个随意揉搓的玩意,他爹却不是。
早在二十年前,那人正值壮年,因为皇位之争站对了人,从此飞黄腾达。
而后做了不少事情,将沿江一带收入麾下。
这人在时,沿江有条不紊,唯一的缺点就是大部分人只知他而不知皇上。
近年贪污愈发严重,估计也是因为他死了,他们上面没人压着了,心大了,想着自己贪一点不算什么。
可是所有人都贪一点,到了京城,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问题,皇上这才派了她哥过来。
一切都很顺利,谁会想到那个三皇子脑子有坑一样。
想到傅明誉,她就觉得头疼,趁着平云喝口茶的功夫,宁皖问他,“接下来呢?我们就这么把他绑了,可还有人没露出马脚呢。”
平云笑了一声,“绑都绑了,你怎么才想起来问这个。”
“我说危险,就是因为那些人会动手啊,你得保护我,还得保护他,他要是死了,线索就断了,我们还得从头开始,那样会浪费很多时间。”
“喔……”
如今也不可能让他去别的地方,但是让自己保护两个人,宁皖想到上次的场面,想到刺入自己腰侧的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