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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没了他,自己说不定还真能变成那哀怨的玩意。
也不知道哪个更惨。
拿着学徒烧好的热水简单擦了擦脸,宁皖便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她费心劳神,才勉强在刚才那种痛苦里清醒过来,如今危机暂时解除,困意自然涌了上来。
……
“我若是败,便是身死,左右你我也只是假夫妻,到时候隐姓埋名,再寻良人便好。”
“你若是死,我怎敢独活?”
“此时涉及天下,三弟弑父杀兄上位,我不可能不管,你不一样,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余家也已经不能成为你的累赘了。”
宁皖看着这一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也做过差不多的梦,只是醒来后就全都忘记。
而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画面一转,便是她躺在床上,一把剑刺了过来。
“你竟想要杀我?”
这声音听上去满腹哀怨与不解,宁皖看见了这人的脸。
好像是傅明卓身边最得用的那个小太监。
“您说了要去陪殿下,奴才只是送你一程,皇子妃,一路好走。”
她不像宁皖有武艺傍身,面对手持利器的男人,自然是挣扎几分钟,便被人刺穿了心脏。
宁皖捂着自己的心脏,心想这算是哪门子做梦,怎么这般的疼。
画面再一转,是万人朝拜的场景。
龙袍加身,她的祖父为他加冠,至此,他便是新帝。
宁皖看清了那人的脸,是傅明卓啊。
如果这家伙不是恋爱脑,当个皇帝应该也还算不错,至少比他那些兄弟靠谱。
她记得老头好像说过,她有成为皇后的命格,却只有一线生机?
死都死了,就算当了皇后好像也没用?
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傅明卓为余浩德追封少保,为她娘亲余乔氏追封一品夫人。
而余宁皖,是皇后。
不是追封,她就是皇后。
宁皖看着傅明卓的举动,觉得他还是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所有人都有爱人的权利,可为了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确实是不值得。
好在这家伙颓废一阵之后,还是好好管理朝政,倒也不算是个昏君。
至少比他父皇强上一些。
作出的决定也都有利于天下,算得上是圣明之君。
宁皖觉得自己这个梦忒长了,她看着都觉得有些无趣。
在傅明卓三十五那年,出宫围猎,不小心在山内逗留到了深夜,遇见了一位老道。
宁皖觉得这个称呼莫名熟悉,看了看这人的脸,好家伙,这不就是她师父那个糟老头吗?
怎么连梦里都得看见他。
早些年是想着梦里见一见也好,但是如今,不去打他已经算是自己尊师重道了。
看见这张脸,就会觉得手痒。
“你自称仙人,有什么本事?”
作为皇帝,傅明卓并不把这人看在眼里。
他这话说的就像是对歌女说,你擅长什么东西,跳一个让我看看。
这人倒也不恼,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慢悠悠地说,“你想再见到你的妻子吗?”
“朕的皇后死了多年,难不成你还有起死回生之法?”
宁皖见这人表面风轻云淡,可却攥着自己的衣袖,大概还是抱有期许的。
明知不可能,却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
“我没有起死回生之法,却有逆转轮回之术。”
“舍弃一切权势,只能换得一个她,你会换吗?”
宁皖翻了一个白眼,这可是皇上哎,这么可能放弃。
多少人都想要的东西,他既然得到了,又怎么可能为一个早死多年,而且算不上真夫妻的人舍弃?
至于他这么多年空置后宫?
宁皖怀疑他就是不想娶妻生子,才以死了的正妻为由,堵住所有劝他选妃的劝谏。
可是她 很快就听到了一句,“若是能换回她,我舍弃又如何?”
老道笑了笑,直接消失在他眼前。
宫人已经寻了过来,傅明卓不好逗留,便回了皇宫。
“这天下若非无人可担,我又怎会清君侧。”
“这皇位哪里比得上温香软玉?我所求不过是那唯一一个对我说不独活的人。”
宁皖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对,真该让她体验一下自己年幼时遭受的苦难。
他身为皇子,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会觉得这个皇位所带来的权势如何好。
也因为无知,才会轻易说出舍弃二字。
当然,也可能是当皇帝的这几年,意识到皇帝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觉得厌烦,才说自己本不想当这个皇帝的。
宁皖觉得这和老头说自己不想长寿不死一个道理。
都是让人嫉妒的话啊。
哪怕自己不想长生也不想当皇帝,仍旧会觉得他们两个很讨打。
时间一点点流逝,下一次见到她师父,已经是第二年冬季。
大雪覆盖整个京城,北方出现了很严重的雪灾。
她祖父也归西了。
是喜丧。
这人活了足足八十岁,死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说是去找他的妻。
老头的胡子是白的,头发也是白的,就连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一片纯白。
走在雪地里,几乎与其融为一体。
宁皖费了一番力气,才在他走到五十米开外的时候,把人认了出来。
傅明卓大概一直记得这个人,很快走到他面前,也不问他怎么躲过侍卫进宫的。
“仙师,你是特意来寻我的吗?”
他这里自称不再是朕。
估计是被老头离去的场面震住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在自己眼前消失,任谁也会觉得是仙家本领。
何况他还有求于人,态度自然要好一些。
穆长仙点了点头。
“我是来寻你,也是来寻她的。”
他伸手指向宁皖所在的方向,她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她指了指自己。
“你是在说我?”
喔,她师父的话,确实该有一点本事,毕竟活了这么多年,皇帝都熬走七八个了。
“痴儿,还不醒来?!”
宁皖又被那拂尘敲了头,只觉得这次他用的力气特别大,脑袋都疼的厉害,像是被大锤子砸过一样。
啊!她还是把人打一顿吧!
她错了,她就不该一直忍着自己的情绪!
宁皖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觉得眼睛都看不见东西了。
她努力瞪大双眼,便看见了老头那张令她手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