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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昊呆坐在病床上，低头看着脚尖，沉默着。
廖建德知道他此刻心情复杂，把椅子拉到靠墙的位置坐下，斜对着卫昊，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只是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瞟卫昊两眼。
过了好一会儿，卫昊抬起头来默默叹了口气，再看向廖建德，目光要平和的多了。
“你应该还有话没说吧？”
“嗯……”
“没事，说吧。”
“对你也许残忍了点。”
“嗯？”
廖建德故意停了停，像是故意给了卫昊一个缓冲的时间。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怀疑长乐互娱的掌舵人仍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他可能和几十年前的一起伤人案有关，这些年里他更是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我们也派了卧底打入他们的内部进行调查，只不过派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廖建德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下去，再次开口的时候双目之中多了几分追忆之色。
“这么多年来，耗费了无数的人力财力，也都没个结果。上面决定结束毫无意义的牺牲，以本次葬王峪事件的结束给我们的调查工作画上一个句号。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当年的事情也是赵小妮做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继续做你们未做完的工作？找到他们的作案证据？”
“还有，找到赵小妮，带回被她夺走的宝匣。葬王峪的事情太大了，我们顶着很大的压力，必须尽快给媒体一个交代。”
“所以呢？”
“明天你就会在报纸上见到赵小妮的死讯。”
“这样对那些死去的人公平吗？”
“为了大局。”
“我会在暗中给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公平是掌握在人手中的，我们能尽多大的力就会有多公平。当然，如果你答应我，那公平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见卫昊低下头去，像是在思索，廖建德的脸色一沉。
“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第一，你和赵小妮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不仅是对葬王峪了解，对她也有了解。第二，你父母的病因她带进去的机器造成的高辐射而起，把她绳之于法，应该也是你所期望的吧？第三……”
“我答应你，不用你给我说理由了。”
“行。”
“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爸爸妈妈，为了那些活着的和死去的人，我必须去做这件事。”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廖建德起身走到卫昊的跟前，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向他递去，“葬王峪的现场勘验报告，或许能解开你许多疑惑。”
在廖建德的眼神示意下，卫昊接过文件夹，打开后看着厚厚的一摞资料，心里头不知怎的蛮不是滋味儿。在手里掂了掂，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翻开了第一页。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只能听见自卫昊的手中时不时的传来的翻页声。
廖建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自顾自的走到窗户旁边，点了支烟，心事重重的看向窗户外面，也不说话。
几十分钟后，卫昊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惆怅的合上报告，将其随意的撂在床上，漫不经心的掰着手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到廖建德的旁边，漫无目的的看向窗户外面，冷不丁的说道。
“所以说那些疯狗、鼠潮、发疯装崖的蝙蝠和鸟、以及长乐互娱“撞邪”的员工，都是因为断魂草？而我一开始见到的那腥红的灯笼大小的眼睛，那些诡异的物什和声响，其实也只是长乐互娱带进去的一些机器设备？”
廖建德微微点了点头，“答案都写在勘验报告里呢。”
“还有一个人。”
“谁？”
“我奶奶。”
“你奶奶？”
“一个古怪的老婆子，你们下到地宫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这样一个老婆子？”
“没有啊……你等等……”
边说着，廖建德已经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之后，又才看向卫昊继续说道，“的确是没有，我们把能搜索的地方都找了，还用了生命探测仪，没有在地宫里面发现活人，更没发现老妇人。”
闻言，卫昊沉默了。在廖建德再三询问下，他将遇到奶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廖建德的凝重起来。
“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我总觉得葬王峪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廖建德随口说道。
“葬王峪我还能进去吧？我想自己回去看看。”
“当然，只不过你伤还没好……”
“放心，我自有分寸。”
“嘚嘚嘚”的敲门声响起，他们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廖建德示意卫昊把扔在床上的报告收了起来，大声道了句“进来”，一个提着粥和汤的男人走了进来。
廖建德这才想起自己那会儿就让他去买点吃的回来，赶紧接过来给卫昊放在桌子上。又让他给刘子成和王杉杉送了一份过去。
“王杉杉的事儿我查清楚了，那几个人的确不是她杀的，如她所说，当初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凶手，大概真是她用来伪装自己的。”
一边拆开餐盒，廖建德一边说着，像是刚刚才想起来，可在卫昊看来，他像是刚刚才找到合适的说话机会。故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就等着下文。
“吃饭吃饭，你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人是铁饭是钢。”感觉到卫昊灼热的眼神，廖建德却连连如此说道，像是故意在躲开这个话题，一向自言自语的廖建德这般表现，反而是让卫昊心里难安。
“你先吃饭吧。”
见廖建德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卫昊心里打着鼓，但也没有再多问。从桌子上端起粥，一边喝着，一边往外走。
“我去看看他们两。”
廖建德本想说话，张开了口又闭上，默默跟在他后面走出了病房。站在病房门口，卫昊停下了。
“男左女右。”
廖建德说道。
卫昊没有回头，转身走向了左边，推开门见刘子成正吃得津津有味，毫不犹豫的退了回去，又来到了王杉杉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