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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班主走近了一些，恰好站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可以清楚地看见柳白的背影，在月色下面有说不清楚的孤寂和凄清。
他心里也是一片怅然，这进了宫的就没有出去的，季班主自然也是理解柳白心里的怨恨和不甘。
若是他出生在一个富贵世子家中，也许就不用当这什么台柱子，可以直接和李嫔妃成婚，但若他真是那等身份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未知的。
也许根本遇不到李嫔妃。
命这东西就是这样子，相爱相杀，有因有果，只是柳白这果结出来太苦罢了。
季班主就这么听着柳白唱完了这一曲，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曲是柳白学会的第一曲，也是他唱给李嫔妃的第一曲。
大概，只是为了纪念吧。但是转念一想，季班主又立刻想到了戏本子不见的那件事，虽然感觉如鲠在喉，但是看见柳白这番模样他也不太想责备于他。
都是苦命人。
“班主。”但是显然有些落空，柳白早已知道自己必然会来寻他，毕竟戏本子这件事情丢了可不是小事。
反正都躲不过了，不如直接解决了吧。
“柳白啊，你……”季班主说的话梗到了一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既然做出这种事情，你也该有些分寸才是。”
听到这番话的柳白，唇一抿，直接跪了下来，季班主把头转过去的时候就是这番场面，吓得他立刻上前要扶他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还没责备你，你先起来，”但是跪在地上的柳白就是动也没有动一下，眼神里都是坚定，惹得季班主又是一阵无奈，“我还真是造孽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听话，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两位娘娘那边糊弄过去也就算了，你跟着在我这犟什么脾气。”
柳白抿着的唇总算是开了口，“班主，柳白知道您要说些什么，这件事情也确确实实是柳白的过错，若非不是柳白，您方才也不必在那两位娘娘面前心惊胆战……柳白实在是……”
都各自明白了不如把话说开了，季班主直接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你知道的话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和她扯上关系！你明明已经都知道了，要是你一步走错，或者说她早已不像原本那般，我们季家班就完了你明不明白！”
说到最后，他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语气确确实实是把柳白给打动了，他对着季班主磕了两下头，季班主一反应过来就连忙给拦着。
“你这给我谢罪有什么用？你给都给了难道还能把它要回来不成？这后宫神潭乱，我也知道，所以不会去责怪你，你也别给我来这一套！”季班主心里也是心疼得不行，只能僵着脸糊弄柳白。
柳白咬着牙，声音有些颤抖，“是柳白太自私，若是连累了季家班……到时候麻烦班主把柳白推出去便可，柳白绝对不会扯上季家班！”
这话说出来无非就是要说一切后果和责任由他自己一个人承担罢了。
但是季班主哪里愿意，当下直接给了柳白一巴掌，“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初我好不容易把你抚养成人，给了你一个台柱子做，我还真是……还真是里外不是人了！”读读看小说 .duduaa.
“若非我当初帮你，让你和那李嫔妃见了面，是不是说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我做错了！”季班主被他气得脸色有些发红。
柳白也怕他上了年纪出什么事情，当下就不敢再开口气他，只能闭着嘴安安静静地任由他骂。
夜里风大，季班主也不想和柳白多做纠缠，最后也就丢下了一句“你是台柱子，不能出了事，滚回去休息”就匆忙走了。
柳白心里也是懊恼，但是却丝毫没有后悔，只要能帮上李嫔妃，干什么都可以。
然而他们不曾知道，这一切都被白露安插在这里的人给看了去，连忙闪身回了白露的寝宫，汇报着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白露正玩弄着一把玉制的簪子，那簪子小巧，讨人喜欢也是正常不过。
“哦？李嫔妃？秋儿，是那个和芸妃娘娘一起的那位吗？”她平日里都安插着眼线在各宫娘娘里面，只要有什么事情她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秋儿上前一步答道，“是的娘娘，李嫔妃和薛答应是姐妹，皆入了芸妃娘娘之下。”
“哼……还真是有眼光得很。”白露勾唇冷哼了一声，语气里的嘲讽不需要去认真品味都听得出来。
她这次也不打算对季家班下什么手，毕竟一个戏子和一位后宫嫔妃的故事，必然有很多人感兴趣。
等到了太后寿宴过去再去请那位李嫔妃来说说话也不迟。
这人还挺聪明的，只要有了软肋，李嫔妃还不是只能乖乖为自己所用。
“你继续盯着季家班那边，太后的寿宴要到了，可不能出了一点差错……”白露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了好似毒蛇一般阴冷的意味，只看一眼便觉得一阵寒意从后脊骨窜了上来，冷得不行。
秋儿一直跟在白露身边，自然知道她所要做的一切，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嘉妃此刻没有一点头绪，也是急得不行，若是太后这老不死的听戏只是闹着玩的倒也还好，若是她真的对戏曲颇有研究，那么季家班一旦出丑，她和白露两个人都觉得脱不了干系。
然而她所不知的还有很多，在冷宫这些年里，她有太多事情没有跟上步伐了。
这太后喜欢佛法无非就是装给外人看的，听戏这玩意也无非就是编出来的。这些白露都很清楚，但是嘉妃却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会她不急还有谁会急。
“慧儿，你去打听打听，平日里太后听的都是些什么曲子！”嘉妃咬着牙，脸色颇为狰狞，让人看着就心里打颤。
慧儿行了一礼应了一声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