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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直说。”
“我没什么目的。”
江念珠斟酌着怎么开口，“就是有点事情想问一下表哥。”
司九晓静静的注视着她。
“是这样的。”
江念珠心跳加快，试探出声：“表哥可认识蒋五公子？”
司九骁脸色一冷，“认识又如何？”
“你真的认识？”
江念珠有些欢喜，并没有发现少年眼里的不悦，她问道：“你可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司九骁目光深邃冷沉，没接话。
她小心翼翼的道：“表哥可是跟他不熟？”
“你问他做什么？”
江念珠脸一红，有些腼腆低下了头：“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小了许多，这轻轻软软的声音中又有一种掐得出水的柔丽婉媚，“祖母跟我说，蒋老夫人中意我，想让我跟蒋五公子相看，我想着看一次也无妨，就是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这见一次面很难下定论，所以想跟你打听打听。”
“相看？”
少年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凉飕飕的。
江念珠心里发怵，脸颊更加红透了，“李公子，你知道的，之前我退过亲，这有的人表面看着是正人君子，实际上背地里私德败坏，有辱斯文，这成亲之事是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我必须得为自己好好打算。”
现在倒是喊李公子了。
司九骁心里冷嘲，垂下眼眸看书。
“听闻东平侯府门风清正。”
江念珠松了口气，抬头微微一笑：“多谢李公子提点。”
“子孙必须节衣缩食，不得铺张浪费。”
“看来这蒋五公子人是极好的。”
司九骁狭长漆黑的眼眸里泛过一丝阴冷，薄唇慢慢的抿起。
见他不再说话，江念珠便不打扰了，她心情甚好的离开。
……
回到锦绣阁。
江念珠将那个罗刹的话又想了一遍，后知后觉他是告诉她东平侯府没有多少银子。
四大侯府哪家富裕哪家拮据，她倒是有所耳闻，东平侯府前年出了一个娘娘，虽然比不得长兴侯府受重用。
但到底还是簪缨世家，底蕴在那里，也落魄不到哪里去。
比起武安侯府，那也是不遑多让的。
若是那蒋五公子真的是她的良人，她手里也有一些体己，能足够两人以后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再说，等那个罗刹以后登基了，以她跟他的交情，他也定会给她一点薄面。
这么想着，江念珠突然对明日的相看有了期待。
……
夜幕落下后，华灯初上。
司九骁正要步入四季酒楼的大门，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字画摊，抬脚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可是需要小的帮忙代写书信？一张纸三文钱，两张六文，这一条街上就属我这里最便宜，保管写的让公子满意。”
小贩立刻从挂笔架上取了笔，摊开了纸。
“那副画怎么卖？”
小贩愣了一下，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到了身后的架子上那一张美人图，赞道：“公子好眼光，这是我昨儿的新作，宜春楼的盼盼姑娘，公子想必是认识的。”
他用竹竿将画取下来，卷起来系好。
“一两银子。”
少年摸出了一锭银子扔在了摊位上，拿了画就走。
“哎，公子，还没找银子给您……”
四季酒楼今天被杨砚给包了，为了能让这些举子吃好喝好，酒楼掌柜在门口挂了个歇业的牌子。
司九骁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热火朝天的喝上了。
蒋子俊特意给他留了位置，见他进门立刻招手。
司九骁入座后，就有人先出声：“哎，李兄，你知道吗？子俊他明儿就要跟江大姑娘相看了。”
蒋子俊打了个酒嗝，踢了旁边人一脚，骂道：“你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
“哟，这不是你一来跟咱们说的吗？这有好事肯定要大家分享一下，江大姑娘可是京师城里出了名的美人，你祖母待你可真好，你一说心悦人家就立刻去提亲了，你可不能给咱们大伙丢脸，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抱得美人归后气死那个伪君子！”
“我回去后啥都没说。”
蒋子俊一杯酒灌下后，得意的说道：“是那江家老夫人自己登门找我祖母，说是想要跟我家结亲，我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去看上一看。”
顿了顿，“这八字还没有一撇，你们可别胡说八道知道了吗！”
“这样看来，莫不是那江大姑娘看上了你！”
一阵起哄声响起，打趣声、嬉笑声、怒骂声……
桌上只有一个人薄唇紧紧的抿着，自顾自的喝酒。
“哎，子俊，这样说来那江大姑娘定是心悦你的，不然那江老夫人也不会上门提亲了，想来你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被江大姑娘瞧上了，看来咱们这杯喜酒是喝定了。”
“什么喜酒不喜酒的，这人我都还没看呢，长得不好看我可不要！”
蒋子俊喝上了头，囔道：“她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我七妹说她去那庄明楼买衣服，三天两头的，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你们说说，这样的女人我怎么供的起？”
“子俊，你这是不敢娶了？”
“娶，怎么不敢娶？长得好看我就要，小爷我有的是银子！”
这时有人眼尖的看到桌上有一个画轴，问道，“李兄，你手边的那个是什么？”
蒋子俊就坐在李熙的旁边，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还保持着清醒，听人这么一问，他也看到了李熙手边的东西。
“这个是给我的画吗？”
他伸手过去拿，司九骁也没阻止。
“这江大姑娘庐山真面目我倒是要见一见，看看是不是真如传闻中……嗝……”
随着画卷被打开，一个聘聘婷婷的姑娘立在纸上。
仔细观这姑娘的眉目，虽说是个美人，倒也不是那么出众。
这样的女人蒋子俊见得多了。
“这江大姑娘怎么长得有点像宜春楼的盼盼姑娘？”
“盼盼姑娘眼睛没这么小，这姑娘面相看着有点刻薄。”
可不是刻薄吗？
蒋子俊这下酒醒了，看着这张画怎么都不能跟那位江大姑娘对上号？
这哪里是京师城里第一美人？还没有宜春楼的盼盼姑娘长得好看呢！
这样的女人他可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