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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威胁,沙涅娃长官,这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威胁!”莱特径直起身,怒斥道。他盯着沙涅娃那双愈发透露出阴邪欲望的眸子,以及那张初看尚属人类,现在愈发扭曲、狰狞的脸。
沙涅娃得意地看向莱特,她知道,只要莱特坚持认同异能者的身份,而非失落者的立场,那么莱特必然无法拒绝。
在黑暗与死亡笼罩的废土岁月,只要抛弃人类身份认同,疯癫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保持认知和思维的清醒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看到莱特的鼻孔在粗鲁地喘息着,沙涅娃嘴角带着令人惊恐的微笑缓缓起身,与莱特在精神力方面对峙。
她没有告诉莱特,甚至从未告诉过她在克鲁斯德联邦委员会和诺瓦亚斯克城市委员会的绝大部分同僚一个事实,她是感染过“无心人病毒”的“迷失型异能者”。
她的父辈和先祖是乃布斯克管辖的卡斯塔德显贵们的后裔,在由对魔源力极端熟稔的使用者们组建的“七位至高魔源委员会”内,长期担任“诺瓦尤里克”的职务。
因此,继承了“至高魔源之力”的沙涅娃并不惧怕拥有红色魔源力,及其附属各类传承力量的莱特,更不惧怕他的【秩序者】职业。她本身就能熟练涌动黑暗与狂风双重系魔源力。
况且,身为【祈祷者】,她曾在数十年前,即将殒命于血泊与血月之地时,在灰蒙之梦中,向造物主及宇宙间众多序位神明的化身,“祈言”而来一件名为“星灵之序”的“圣物”。
在“星灵之序”指引下构建的诺瓦亚斯克城市内,一切的“理”和命运的走向都会有利于她,即便菜特想要鱼死网破,与之战斗,也会因为种种命运层面的阻碍,在细小的层面产生蝴蝶效应,从而无法取得胜利。
这也是她为什么敢于直面并威胁莱特这么一个危险的家伙。
“在这里,你不配和我谈任何条件。”沙涅娃用严厉而又得意的口吻回应莱特,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别在左胸的那枚,雕刻着灰烬与火焰纹路的“诺瓦之城”徽章,动作幅度较大地翻起女式军官制服那对崭新的袖口,双手交叉于
胸前,向后仰去,靠坐在兽皮沙发上。
“我知道,你的‘血调’测试结果相当优秀,如果你不能与我们诺瓦亚斯克城市合作,不能与我们‘联邦复兴委员会”合作,那么,我们宁可抹去你的存在。为了‘源像石柱”后的心识操纵台”,为了‘焦灼之阳”降临人间,消灭全部
的“无心人”,我们必须抹去不安定的因素。”沙涅娃进一步威胁道。
见莱特没有立即回应,沙涅娃背后的两位荷枪实弹的护卫队士兵上前几步,做出保护沙涅娃的姿态的同时,举起“诺瓦01步枪”,解开保险,分别对准了莱特的心脏和脑袋。
莱特清楚,沙涅娃为了这一刻,为了强迫他接受合作,一定做足了准备。在非凡与魔法领域,魔源力,尤其是红色魔源力,以及各类注入“暗迷之触”这类的非凡之物拥有绝佳的压制力量。
可一旦面对人类蒸汽机械工业创造的至高之物,简单的枪械、手炮和火箭筒,非凡的身躯比起脆弱的纸张和绢布强不了多少。
毕竟,人类拥有在神明们看来脆弱的精神领域,当精神力归零时便会陷入认知扭曲,进而疯癫。
可枪炮没有感情,没有意识,当然也不会有灵魂。
在枪械与炮火的真理面前,一切的魔法与非凡都像是小孩拿着可笑的水枪,妄图击穿厚重的钢铁之门。
实际上,在一进入“洁白行政楼”时,莱特就启动了依靠【秩序者】职业从“未来”那里继承的“焚黑视界”,反馈回来的魔源力提示他,几乎每一层楼无人注意的角落,都隐藏着几位武装到牙齿的狙击手,以及无数用于随时狙杀
他的暗哨。
除此之外,浓郁的属于异能者的气息就在“V-01会客室”的楼下,在“焚黑视界”的视野里,他还看到了一个蕴含极端浓郁的魔源力的光点,或许这就是沙涅娃用以控制整个诺瓦亚斯克城市的“星灵之序”。
莱特推测,一旦与沙涅娃的谈判彻底崩溃,这些疑似拥有上层职业的“异能者”们就会向“星灵之序”内拼命灌注各类的魔力,虽说无法立即抹杀他,拖延一会应该不成问题。
一旦体内的“红色魔源力”消耗在与“星灵之序”的对抗上,他的“暗迷之触”等实体化的异能将会彻底无法使用,沙涅娃只需要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子弹,就能击穿他的大脑,终结他的生命。
莱特偏头瞥了眼沙涅娃手中那份已被汗渍沾染得微微发黄的两份文件,思虑再三,轻叹口气,回应道:
“那么,沙涅娃长官,你......想要怎么做?”
“很简单,还是那句话,我与瓦西里?伏利佳诺夫一样,我也期盼废土世界终结,我也希望和平到来。只是,和平应该由人类主宰,伊凡二十二世憧憬的星辰纪元里,将没有任何失落者和‘无心人”的位置。”沙涅娃的语气从带有
扭曲的威胁,迅速转变为了身为领袖的居高临下。
切换的速度极快,倒也符合一位资深野心家的身份。
“至于具体的做法,将会是一个足够漫长的过程,就像深埋于瑟讷尔监狱内的普拉米尼之焰,以及飘荡于‘钢炎之呐喊”深处的【秩序】之域。每一处布局,每一步行动,都要经过严格的计划与测量,才能真正达到最终的效
果。”沙涅娃说着,突然从兽皮沙发上起身,借着军用皮靴发出的急促而又高亢的“哒哒声”,跃到“V-01会客室”的边缘,能够微微见到点罕见的阳光的地方。
紧跟着,她竟如莱特在日涅帝国时见到的一切野心家那般,双手高高举起,向着斜上方四十五度的位置,四指并拢,微微抖动着并不舒适的军用机械手表,目光中噙着一种掺杂了欲望的向往,似乎在面对着并不存在,但足
够“温暖”她那颗肮脏、冰冷却“澎湃”的人类心脏的“焦灼之阳”,放肆地倾尽全部的情感狂笑了好一阵后,才喘着粗气,缓缓说道:
“至于具体的做法,我已说过,希望你能跟随‘列夫里‘他们的精锐【战士】一起,和那群不服管理的‘奉献组的‘弃神者一起,进攻深藏于外乃布亚山脉深处,被数量惊人的‘衰锂矿’包裹的贝洛格尔据点。
“莱特,要知道,我和城市委员会一开始并不想与那个倔强的大叔刀兵相见。历任的联邦委员会首领,联邦行政长官都不屑于进攻自己的同胞。可是,哪怕我已接任行政长官职位,乃布里乌斯仍不听从我的建议。”沙涅娃顿了
顿,靠坐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摩挲着一枚沾满了锈迹的“联邦委员会血色双头鹰勋章”,发出人的笑声,道:
“咯咯哒,咯咯哒。既然不服从于领导者的管理,那就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必要了。我知道,非凡之力、精神干扰对这种常年与‘无心人,失落者和非凡魔物战斗的军官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不会使用任何【祈祷者】的职业异能,更不会动用任何我几乎从未在战争中使用过的黑暗与狂风的力量。我只信奉蒸汽机械的至高工艺生产的‘紫罗兰’步枪、‘向日葵”火箭筒,以及‘冰原虎”系列枪械。
“既然乃布里乌斯选择与‘焦灼之阳’抗争,选择拒绝联邦委员会的命令。现在,我已罢免了他的一切职务,他的乃布斯克行政长官职位将由他的副手乔伊克?鲁里克担任,他的结局,将不会存在除了死亡之外的任何可能。”
“我知道了,我会配合你抹去乃布里乌斯的存在,可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一件事情。沙涅娃长官,你放心,等你成功获取【契丹里亚的核心】之后,我们会离开诺瓦亚斯克,前往东方的炎帝国,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契丹里
斯。”莱特顿了顿,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接着说道:
“我们......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直到人类度过‘新元危机’为止。”
“既然如此......那随你们的便吧。当然,为了保证以后历史书籍的记录里,不会把我和瓦西里这样的狂热者、大卫这样的“失败者”,以及梅德维奇这样的‘残暴者’并列,我愿意给予你与任务重要性对等的条件。”沙涅娃如换装
术士般,又在脸上换了一副属于领袖的如沐春风般和蔼可亲表情,道:
“命运解读所’可以一直运行到克鲁斯德联邦不复存在,在外乃布亚山的战斗结束后,亚达罗尼和星野翔太享有充分的自由,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当然,我也会为你和达克?蒂里斯,提供穿越艾温特莱?荒原’所需的物
资......和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