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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序者”,这是什么职位,算是‘奉献组’的......呃,重要人物吗?别误会,我们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只是,我们想要交涉的事情十分重要,需要和你们之中有地位的人交谈才行。”达克的语气十分温和,与周围血腥、沉
重、奇异、魔幻的环境格格不入。
听到这里,“献炎”竟嘿嘿一笑,挺起胸膛,拍了拍胸脯,用尽可能豪爽的语气道:
“复序者’,属于‘奉献组’管理机构的核心成员,对外的一切战争,对内的一切命令都要由我们来完成,相当于你们人类的联邦委员会。当然,我不是领袖,但我的意见和建议,足以影响联邦的决策。
“如果你是代表新一届的联邦委员会,也就是那个‘血眼巫女’沙涅娃的话,我们之间自然没有什么好谈的。沙涅娃已经在半公开的场合宣布与我们决裂,况且,要不了多久,这里的战争也会结束。乃布里乌斯......我们当然会
撤去包围,协助他撤离至乃布斯克。不过,不是现在。”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竭心之辉’仪式那会儿,你们和沙涅娃有残忍的合作,现在又转而和乃布里乌斯凑到了一起。”达克小声嘟囔道,不过他的声音倒是被安东尼和“献炎”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永恒的朋友,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是普托亚的一位伟大皇帝所言,也是弱小的组织面对强势敌人时左右摇摆的手段。背叛并不丢人,可背叛了却损人不利己,那才是耻辱。”“献炎”若有所指地说道。
他抬头环视四周,看到周围已搭建起一道深红格网围栏,他的脸上迅速蔓延起一股不快。
接着,他急促地挥了挥手,示意刚才发出“狼嚎”的失落者们向后退去。
达克注意到,“献炎”的命令刚一发出,周围的网格围栏、扭曲的空间以及暗沉殷红的空间便迅速回归了原来的蔚蓝与明亮模样。
而那几个带着“巨龙与魔眼”的失落者与“狼嚎”失落者们纷纷以四肢着地的姿态,用最快的速度,以接近野兽的姿态隐匿在了周遭的废墟、乱石与杂草之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阁下的名讳应该是达克?蒂里斯,对吧?”“献”虽准确报出了达克的信息,可语气却十分平静,丝毫察觉不出威胁的意思。
见此情形,达克倒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没错。我就是达克,如果沙涅娃没有剥夺我的位阶的话,那么我还是暗星5的联邦军官。话说,你们对我展开过调查?......不过这也没关系,现在,我和安东尼就是想找你们谈合作,了解足够的信息就能避免误会。”
“调查......自然是进行过的。任何被我们关注的人,都会被我们调查,这是我们失落者在废土世界中生存的法则之一。”“献炎”微微欠身道:
“实际上,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黑与白,昼与夜这种全然对立存在,还存在非黑非白的灰色,以及非非夜的黄昏。我们失落者有不少早就潜伏在人类据点之中了,同样,人类也有异能者潜伏在我们之间。”
“这就是契丹里斯人说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吧。”达克感慨道,脑中闪过几年前在马扬市的一家堆满东方书籍的古朴书店,每当“无心人浪潮”退去后,他都会抽空在那里打发时间,顺带缓解心情,使得大脑中的杀戮与战斗
欲望缓慢退去。
听到达克提到了契丹里斯的文化,“献”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又被一种难以言喻,倒也并无敌意的复杂目光所替代。
他微笑着,用依旧略带沙哑的嗓音回应道:
“的确如此。就像火帝国与克鲁斯德的文化一样,经历了千年的交融,克鲁斯德文化已成为东方人的庞杂文化体系的一部分,而克鲁斯德人也能脱口而出很多火帝国的谚语。
“我们的失落者会以任何身份出现在联邦委员会控制的任何据点之中,上到联邦委员会高层,下到据点守备军的低位阶士兵,都是‘赫卡特之瞳”计划的一部分。因此,当你许下‘安德烈斯之愿”的同一时刻,我们就将调查你信息
的命令以电文的形式发送到了我们潜伏的人类城市之中。
“我说过,我不在乎你们对我展开过调查。”达克故意上前两步,看似随意地双手交叉于胸口,以半是敌意,半是渴求合作的态度,背对着“献炎”道:
“我的信息,还有我成为‘异种怪物’的历史,我曾因‘复择之纹’有过两段平行生命的经历,在联邦委员会高层间都已不算秘密。现在,暴君瓦西里已死,任何一位在冰临城战斗过的小兵都能阅读到这些。
“献炎先生,或许旧帝国的皇帝和联邦委员会的行政长官会因被调查而愤怒,会因秘密被人知晓而暴躁。可神明们不会,越多的人知道神明的信息,?的存在就会越发稳固,世人知道得越多,?们的力量便越发强大。”
“神明,呵呵,神明。”“献炎”冷笑几声,本想发怒。
但他并未达克身上感知到任何不正常的魔力波动,他瞬间意识到,达克似乎正在谋求与“奉献组”之间建立足够的信任,并愿意以信任的姿态来交谈,以争取合作。
可自己过多的解释,反而是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透露出对达克的敌意与防备。因此,达克才会在“献炎”这位“奉献组”的“序复者”,同时也是“弃神者”面前故意提及神明,以作讽刺。
自己真是愚蠢啊!真是一只蠢驴!
“献炎”暗自思忖着,自己显然高估了人类的卑劣,也低估了达克寻求合作的决心。他的内心竟生出一丝属于人类的惭愧之心,沉默了几秒,他走到了达克面前,用友好且恭敬的语气道:
“达克先生,不如先去我们暂驻的‘前03号军事堡垒,在那里,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探讨任何合作的细节。”
一路上,达克都在观察路况。驾驶机械战车的安东尼,在坐在副驾驶的“献炎”的指挥下一路绕过了尽是骸骨与废弃弹壳的荒芜土地,绕过了数之不尽的歪扭怪异植物,以及游荡于外乃布亚山间的那些并不惧怕人类,却在失落
者面前逡巡不前的病态野兽后,才在两个哨塔和几层铁皮搭建的临时巨门前停下了“脚步”。
直到下午7点,当金色的黄昏之辉被厚重的云层及弥漫的长夜所吞噬,群星跟随令人绝望的漆黑开始侵蚀并裹挟一切废土生灵的时刻,达克、安东尼,以及被迫跟随他们“回家”的“竭炎”,才获准进入并不算得上宏伟,甚至有
些破败的前联邦军事堡垒之中。
走过厚重壁垒构建的围墙,以及连接了几处山体,并将其中掏空而建造的一些封闭隔间。“献炎”亲自带着达克和安东尼来到了存放食物、武器、“无心人”等军事物资的仓库后侧,几间相对豪华的房间之中。
招呼达克和安东尼坐在沙发上后,“献炎”才略带歉意地说道:
“十分抱歉,达克、安东尼先生。作为‘复序者,我虽有权向‘奉献组’提出建议,但作为这个据点的唯一负责人,我必须向我们的领袖‘血献汇报之后才能邀请你们进来,所以拖了点时间。
“说实话,我对你和这位安东尼先生已经拥有了足够的信任,可我不敢保证‘血献’首领跟我拥有同样的想法。毕竟,启动‘安德烈斯之愿”是有门槛的,并非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哦,什么门槛,说来听听?”达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支撑着脑袋,身体前倾,做出好奇与倾听之姿。
“献炎”则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用格外清晰的声音解释道:
“想要启动?安德烈斯之愿”的人,需要具备两个条件,或是品质。第一,是拥有足够的非凡之力,拥有或是曾经拥有序位魔物,并在成功使用它们的情况下没有因精神污染而崩溃。这点大部分失落者和异能者都能做到,毕竟
那个管理序位魔物的组织早已不复存在了。
“第二,则是拥有在未来能够成为半神或神明的可能,同时,还必须秉持或是正义,或是邪恶的坚定信念。意志不坚定者,会被网猎灵龛‘所捕获,在‘红幻之网”的极致收缩下变为一团没有意识的碎块。信念越发坚定,所谓造
物主就越能接收到你所渴求之愿望的准确信息......并且,实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