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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堂？
居然又是雁归堂！
慕云宸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如木头人一样毫无存在感的高嫣然，眉心突突地跳着。
真是该死，居然又是她。
原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商女罢了，但每一次只要她出现，准能坏了自己的好事。
巧合吗？
如果这真是巧合，那次次都如此巧合，那也真是太巧了吧。
巧到，他压根就不相信。
慕云宸轻轻捻动着手中的扳指，目光一冷。
原以为老二对那女子感兴趣，这么一来那女子还有几分被利用的资格……
哼。
可要是她次次都坏自己的好事的话，那么干脆连被利用的资格也别要了！
“雁归堂啊，”慕皇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有人可以给朕解释一下吗？”
佟掌柜读不懂慕皇话里的深意，他弯了弯腰，恭敬地说道：“不瞒陛下，其实雁归堂的陶东家今天也来了，是小民专门请来帮忙的。”
“哦，是吗。”慕皇一听这话，他动了动身子，懒懒用手肘撑在了椅把上，说道：“既然这雁归堂的东家自己都来了，那行，那也不用劳烦别人了，就这雁归堂的东家自己来介绍介绍吧。”
慕皇很有兴趣地看着佟掌柜。
其实平日里他倒不会如此，要是满意了什么膳食，直接让人打赏便是。
什么时候还这么接二连三的召见他们。
只能说，今天恰好巧了。
巧在这里云宜的公主府，巧在慕皇一向宠爱云宜，也巧在今日慕皇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而且，居然又在这里遇到了她。
他真的很惊讶呢。
“是你？”
只是当陶行乐站出来的时候，云宜一愣。
听到声音，慕皇的视线落到了云宜的身上，他指了指陶行乐，奇怪地看向了云宜，“怎么，云宜也认得这女子？”
“其实也不算认得，”云宜自知失态，但她重新正色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她很快想到了一个解释，“只是在开宴之前，云宜倒是远远地看到过这姑娘一眼，云宜本以为他只是佟掌柜请来做菜的帮手，却没想到陶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个商号的东家了，倒是云宜失态了。”
“原来是这样。”慕皇点了点头，就听见云宜很感兴趣的问道：“难道父皇也见过？”
慕皇点了点头，“嗯，可不光父皇见过，你皇兄也见过呢。”
慕云宸脸色微僵。
他可不是见过吗。
就在他成亲的那天，在他精心给所布的局上，就因为陶行乐的出现，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叫他彻底沦为京城的笑话。
陶行乐是没有听到慕云宸心里在想什么，但若是陶行乐有读心术，能知道此刻慕云宸心里的埋怨的话，一定会大喊一声冤枉！
什么跟什么嘛。
宸王殿下你成为京城的笑话，难道不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吗，这也能怪到她的头上？
慕云宸脸上的不自在，他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慕皇是什么人，他自然也发现了慕云宸脸上的不对劲。
慕皇复杂地看了慕云宸一眼。
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却是失望。
这点事情都扛不住，看来没立他当太子还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只是虽然慕皇心底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但嘴上却替慕云宸说话，他对云宜简单地说了一下慕云宸婚宴上的事情，别的闭嘴不谈，到时谈到了这陶行乐跟慕云宥之间的渊源。
“她还认识宥儿？”
“嗯，她给宥儿带过路。”
云宜的眉头抬了抬，这一下，她是真的惊讶了。
去个宸王府都能碰巧遇见小太子，这也太巧了吧。
云宜忽然想到自己刚刚和她在溪边的偶遇，她挑了挑眉头，呵呵，这可真是很巧呢！
云宜的目光里的探究毫不掩饰，陶行乐当然能感觉得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陶行乐抬眸一看，发现果然是云宜正在看着自己，她回望过去，目光不闪不避。
见她回望，云宜弯了弯嘴角，目光含笑，“陶姑娘。”
她现在才不会相信陶行乐出现在小溪边是一个巧合了，她眯了眯眼睛，是了，刚刚和她谈话的时候，她可不止一次提起长天楼了。
以至于父皇叫自己推荐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长天楼。
云宜看着陶行乐，笑得很亲切。
真是个骗子。
挺能的呀。
居然连本宫都敢利用。
“公主。”
彼此彼此，您也挺能编的，陶行乐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哦对了。
您不仅能编，您还挺能装的。
云宜不笨，自然读懂了陶行乐藏在眼神里，没有说出口的话，她顿时胸膛微微起伏。
气人。
这就是威胁喽！
真是个小人。
慕皇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云宜，又看了看陶行乐。
陶行乐这个人他早已经让人把她查了一个底朝天，所以慕皇很清楚她的一切。
但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觉得这个小女孩儿挺有意思的。
短短一年之间，居然能和自己三个孩子产生联系。
不，看来是四个。
先是守心，再是守缘。
进了京城没几天，居然就那么巧地给宥儿带路，又那么巧地出现在云宜的面前。
她到底是谁？
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守心派来的？
慕皇眯了眯眼睛，就目前而言，他还没有发现陶行乐有任何谋反的迹象。
但首先，她的来历成迷。
他居然还有查不到的人！
他的看着陶行乐的目光微凉，光是这一点，就叫人不得不防！
“你就是雁归堂的主人？”慕皇抚了抚掌心，含笑问道。
但陶行乐能感觉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带着刺骨的凉。
“是的，陛下。”
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僮有些着急地看着面前的人，“爷，看来那笨蛋要遇到大麻烦了！”
慕云容看着前方，“不至于。”
“雁归堂，陶行乐，陶行乐，雁归堂。”慕皇站起身来，他的手背到身后，他好笑又好奇地看着陶行乐，忽然说道：“陶行乐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
“陛下何出此言？”陶行乐根本摸不着慕皇的套路，她很是不解地看着慕皇。
“看来是真名了。”
一个人的眼神很难骗人。
慕皇自信自己还有看人的本事。
见陶行乐眼底的古怪和疑惑不像假的，但慕皇依然不信。
他挑了挑眉头，探究地看着陶行乐，“只是朕实在好奇得紧，谁家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行乐。
及时行乐？
……什么鬼！
听到慕皇的质疑，陶行乐满头黑线。
这是怀疑自己喽？
陶行乐目光迅速黯然，“陛下有所不知，其实民女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这名字，其实是民女自己给自己取的。”
确切来说，是姥爷取好多个名字，让她自己选的。
但这些不必告诉慕皇。
“哦？”真是这样吗？
慕皇的眸光闪了闪，他看着陶行乐，“那你为何给自己取一个这样的名字，你知不知道，这名字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并不是太妥当。”
“陛下此言恕民女不敢认同。”陶行乐奇怪地看了慕皇一眼。
其实她没有骗人，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大概能猜到慕皇在怀疑自己的来历，只是陶行乐真不明白，慕皇为何对自己的名字这么感兴趣。
“放肆！”慕云宸叫道。
“宸儿。”慕皇抬了抬手，他挥退了慕云宸，对陶行乐说道：“你说说。”
“说什么？”
“你的名字，你为何给自己取一个这样的名字。”慕皇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一定要知道不可的架势。
陛下，您不是日理万机吗？
怎么……这么闲。
陶行乐心里吐血……好吧。
陶行乐说道：“民女小时候的愿望就是走遍天下，民女以此为乐，故以此为名。”
谁知道飞是飞出来了，一不小心却飞远了。
真不知道她这只孤雁，还有没有回归的机会。
“哈哈哈哈，好一个以此为乐，”慕皇看着立于台下的女子，她并不高也并不壮，若是蹲下的话，恐怕也只有小小一团罢了。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居然敢夸下行遍天下的海口。
呵呵呵，有点意思。
——
云宜小宴已经结束，但显然有人依然心有不甘。
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蓝衣男子一脸怒容，那件事情本来万无一失，可谁能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给破坏了。
以至于娶不了公主，当不了驸马，走不上人生巅峰之路。
都怪那个少年！
可恶，偏偏还找不到他，更可恶！
长天楼？
蓝衣男子咬了咬牙，冷冷扫过众人的目光，在长天楼那群人的身上停了一停。
目光寒凉，别有深意。
找不到那个少年，还找不到和那少年有交情的陶东家吗？哼，就让你们先得意一会儿。
反正你们也不过是兔子的尾巴，还想长得了吗？
真是笑话。
——
陶行乐不明白，为何那天之后，自己就多了一条尾巴。
“你这公主倒是奇怪。”明明云宜小宴有饕餮盛宴之称，但身为主办人，云宜却饿着肚子。
真是不可理解。
“别说你不理解了，就是本公主我也不理解呀。”云宜很是忧伤，其实本来她只是想要邀请一些名厨进府为自己展示一下身手，却没有想到，她的私家小宴却成了全城的盛会了。
好好的小宴，弄成了相亲宴，害得她都不能好好地放开吃了。
真是叫人忧伤。
“哟，本公主又因何叫你觉得奇怪了呢？”云宜歪了歪头，冲着陶行乐笑了笑。
她的目光里分明藏着揶揄。
不。
也不是藏。
云宜根本就用不着藏，她的揶揄明明白白地写在她黑亮透澈的眼睛里。
看着这样的云宜，陶行乐又是愣了愣。
她竟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跟不上云宜的节奏。
天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下一秒，又会做出什么样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