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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家当时发生了什么？”沉默片刻，绮云又问。
她一时也想不出，张家能和这场事故有什么关系，因为，当时事情发生后周皇很快便派人去王府细查，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毕竟，若不是真的已经查无可查，以周皇对荣王的期望程度，又怎么可能放弃。
更何况现在的情形也如常敬所说，没有什么证据，她也就更不能去胡乱猜测什么，若是那样只凭着私心行事，那她还不如直接去打消采心的念头，又何必浪费这个时间精力去了解张天一呢。
“当时……张夫人发现张大人在外养了其他女子，一时气急攻心……据说张医师本就是难产落地的，那几年张夫人的身子早就被消耗得七七八八，这么一气下来，便是张府上有再多灵丹妙药也无法补救，后来又与张大人发生了争执，便就这么去了……”
常敬继续将自己了解的情况细说着，只不过提及其他女子时他的语调略微有些迟疑和小心，甚至还抬眼瞧了瞧绮云的神色，生怕她由彼及此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情生了不快。
但他却不知，其实她早已经知晓夏成轩的心思，此刻也就自然不会多心什么，只不过是专注于他说的话，听罢想了一会儿后，终于缓缓沉吟着说：“这么看来……似乎张家出事和三哥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张天一因为这个觉得张闻行事有差，对他不喜也是情理之中的，但，若只是如此，那张天一只需要疏远张闻便好，又怎会如此抗拒沾染这后宫权势呢？”
这一点，绮云着实是没有想通。
毕竟张天一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固执的人，只要不是他坚持的事情，其他的应该都很随性才对，那么当年的事情必定是让他对此产生了抵触，所以才会如此。
说不定，正是因为张闻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厌恶那些争权夺利……
可，荣王醉酒落水之事，当年细查之下也只是意外，如果张闻真的做了什么事情，那又会是什么事情？
这又不是毒发生亡，又不是患了病，怎么就能和一个太医扯上关系呢？
难道说，是与醉酒有关？
那一年绮云刚刚六岁，有些事情实在是不能分辨得那么清楚，只不过却仍是有些印象，此刻冥思苦想，倒是回忆起来当时周皇质问过来报信的黄门，说荣王从来节制，怎会因为烂醉以至于失足……
可见，周皇之所以派人彻查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是因为不愿意相信自己最看重的儿子会因为这等羞耻之事而身亡，空叫他欢喜那么多年……
“确实如娘娘所说，因此，张医师和张大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生的嫌隙，小人还需要再细细去查才能知晓，如今时过境迁，许多了解当时情况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也了解真相多少要费一些周折。”常敬听了绮云所言，立刻点头应道，这也是他刚刚之所以没有跟绮云明确过什么的原因。
毕竟没有证据，又扑朔迷离的，如果真的有关系那就牵扯到荣王之死，说不定还会牵扯出当初后宫里的哪位主子，又或是前朝哪位皇子王爷，这可都不是小事，所以，便是张闻当真做了什么，他所效力的那个人也一定会将一切线索都掐断，绝不会给人顺藤摸瓜找到自己身上的机会……
而这一点，也自然让他们在如今这二十多年后再去查那些事情增添了不少难度。
“我明白你的难处，此事尽力而为便好，毕竟已经过去多年，若是查得太多，恐怕也会引人留意，那便没有必要了。”
绮云闻言，立刻抽回自己的神思，笑着对常敬提醒道，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让他知晓自己并不是非要知道真相，如此，他也就不会那么紧张。
只不过，这话也不过是为了让他的动作没那么大才特意说的，也隐隐有几分宽慰的意思，但，到底怎么回事她却是一定要知晓的。
倒不是因为荣王，而是为了采心。
她要弄清楚，影响张天一性情和抉择，甚至观念的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要弄清楚，张天一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如此，她才能坦然的去面对采心的感情，才能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采心最好的。
“小人知晓，娘娘放心，定不会让其他人察觉什么异样。”常敬立刻应道，随即想了想，又说：“除了关于太医院和张家的事情之外，张医师还有一件私事，小人也查了出来。”
“什么私事？”绮云下意识问，问完，留意到这是张天一自己的事情，于是人也跟着专注起来。
“张医师其实和光禄大夫家的长女，郑姑娘有婚约，二人还是指腹为婚，相传当年张家和郑家关系要好，郑姑娘小时候还没少收到张大人的照顾为她调养身子……只是，后来张医师与张大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尤其是在张老太爷离世之后，张医师便越发的不服张大人管教，这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一耽搁便是数年。”
“可是，张天一比郑君妍大了至少十岁啊？”
一听是光禄大夫家的郑姑娘，绮云自然一下就想起来郑君妍这个人，如今朝中虽有其他光禄大夫，可却只有她家是姓郑！
但也正因为知道是郑君妍，也才让她更加震惊！
郑君妍今年不过十七，正是好年纪，可，依着之前常敬所言，既然二十一年前的事情他都有印象，并且因此而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执意要和自己的父亲疏远，又对他性情影响如此之深，那么，就说明那个时候他不但已经记事，更是已经能明辨是非，懂得自主的思考问题，且能够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了，如此推算……张家出事的那年他少说也有六七岁，如今也二十七八，早已过了适婚的年龄。
他又是如何与郑君妍指腹为婚？难不成，这个婚约愣是等了十年，才等到结果？
“原本不是这位郑姑娘，现在的郑夫人其实是郑大人续弦而得，郑大人的原配夫人与长女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坠马而亡，如今这位郑姑娘与张医师的婚约，也不过是郑大人和张大人为了完成当初的约定，便让这位郑姑娘去替郑家的长女罢了。”
常敬解释道。
可这番说辞，却是让绮云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