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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太子。有事便叫甲十七去办。”
兄妹俩闲话片刻，唐洛书不便多留，殷勤嘱咐两句离开。
顾菟静静躺了片刻，突然瘪瘪嘴，委屈巴巴喊声芍药。
“主子？”芍药闻声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盏灯烛，驱散一室黑暗。
“我想起来。”
顾菟赖着不动，等芍药来伺候她穿衣起身。
“主子不睡了？夜已深了。”
芍药温柔将她身上裹得严实的被子掀开，扶起突然娇气起来的小姐，给她披上外衣。
顾菟突然就觉得冷气全往她心口灌，凉得肚里都泛着疼。
“我，好像来月事了？”
顾菟木着张脸，木着声音说。
“您别瞎想，您才多大，不过是心情不舒坦罢了。”
芍药好笑地哄她，觉得这样孩子气的小姐真挺稀罕的。
顾菟东北揣，语气萧瑟。
“哦，那可能是饿了吧？肚里空虚，人也跟着没精神。”
芍药善解人意地笑：
“那我给您下碗面去？银丝鸡汤面？”
顾菟颔首：
“行。不要往里头搁药材了，今天想要放纵一哈。”
“是，都听您的。”
芍药笑眯眯去了厨房，连脚步声都是轻快的。
顾菟抄手对灯唏嘘片刻，慢吞吞起身，打开窗户喊甲十七。
甲十七随着风就飘进来了。
“主子？”
顾菟拿那枚弯月玉佩给他瞧，恍惚间只见他似乎眸色暗了暗，也分不清是烛影摇曳映的，还是他真的心思浮动变的，索性也不去追究。
“这个认识吧？”
顾菟甩甩玉珮，不怀好意地盯着他淡定的脸瞧。
“是。”
甲十七言简意赅，一如既往得话少。
“那你听话不？”
顾菟直白问。
“请主子示下。”
甲十七答得毫无起伏，仿佛压根不在意她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顾菟把玉珮装好，抄着手冲他嘿嘿一笑。
“你小子把真脸露给我瞧瞧。”
甲十七二话不说，应声是，然后开始往脸上抓挠，看得顾菟心惊胆战。
“算了算了，等你洗脸的时候抽空给我瞧一眼得了，大晚上的就别抓了，怪吓人的。”
甲十七令行禁止，立马停下不雅观的动作，继续听候她吩咐。
顾菟嗅着风里淡淡的血腥气，深沉说：
“太子派人来过？尸首呢？”
甲十七据实以告：
“是，尸首已经被处理掉，不会疑心到主子身上。”
顾菟闻着厨房传来的食物香气，没了跟他闲磕牙的心思，随意摆摆手。
“那没事了，你睡去吧，别总趴树上，又不是燕巴虎。”
甲十七沉默退下，也不知是否领了她这份好意。
长夜漫漫，多的是人夜不能寐。
“老爷，不好了！”
顾全儿叫开外书房的门，没理会里头衣衫不整的丫头，直愣愣跟满脸不悦的顾宪禀告道：
“老爷不好了，死人了！”
顾宪眉头一皱，接过丫头递来的外衣披上，沉声问：
“谁死了？”
顾全儿咽口唾沫，烛光下的老脸上写满惊惧。
“死了好些人，足足有十好几个，尸首全给扔咱们府门前了！”
“大胆！”顾宪拍了桌子，勃然作色。
“死的是咱们府里头的人？”
“不是不是，都脸生得很。”顾全儿一拨楞脑袋否认，腿肚子还有些转筋。
“去看看。”顾宪穿好衣裳，大步出去。
顾全儿忙壮着胆子，提灯笼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