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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殿下真是好狠毒的心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些。”
顾菟嘲讽又不屑，小声咕哝一句：
“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把女人当成什么了，生孩子的工具吗？”
唐洛书递过来一个委屈的眼神。
不带这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他一向洁身自好，对阿菟尤其好，拒绝连坐。
顾菟被他这一打岔，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咽下那些不合时宜的牢骚，端正态度说正事。
“殿下或许忘了，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是天职，尤其见不得无辜胎儿殒命，更不会主动加害，伤阴德的。还望殿下另请高明。”
九皇子被她当众驳斥，深觉下不来台，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再一见顾姝也是一副惶恐惊惧的模样，心中怜意大生，耐着性子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还是先给她把脉吧。若真是怀上了，”他又顿住，眉头不自觉蹙了下。“未必能保得住。”
顾姝瑟缩一下，一双水雾朦胧的明眸泫然欲泣地望过来，下意识往后蹭了蹭，上身后仰，有意无意的，朝着太子的方向。
太子继续悄悄往后挪，见她如此，也忍不住得意地扬起下巴朝九皇子挑衅。
至于是真的还是装的，那就只有天知他知了。
九皇子对顾姝记挂多年，几乎成了执念，此刻又被太子所激，顿时胜负之心更盛！
他手臂一用力，几乎将人扣进铠甲里，磕出好大一声咚，一开口声音也低沉下来，显出两分刻意的温柔来。
“我不是不许你怀身子，只要是你诞下的骨肉，我皆会视若己出。”
顾菟噗嗤一声，被他这深情款款的台词儿给逗乐了。
视若己出？这是认定将来顾姝生的孩子，都不是他的种啊。
见过争名夺利抢女人的，没见过抢着戴绿帽子的，这癖好当真奇特！当世伟丈夫也！
九皇子咬了下后槽牙，强忍着没回头怒斥。
顾菟本就是没规没矩的乡野女子，毫无教养，和她计较都掉价儿！
与她相比，姝儿美好得如同天上明月，皎洁无暇，堪为良配！
他权当不知，继续对着惊惶如同林中小鹿的顾姝诉说衷肠：
“但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孩子上身前几个月，本就容易坐不稳胎，受不得惊吓劳苦；你应当在家中静养的，怎会来这乌糟糟的战场上颠沛流离？也太不珍惜自身了些。”
他含有深意地斜了猥琐挪爬逃跑的太子一眼，目光中满是对战败者的怜悯不屑，转头继续对顾姝深情表白：
“双身子本就对母体负担极重，若是不慎小产，更伤元气！胎儿越大，为害更深。不若趁它尚未成型，早早引出体外，将养起来更为稳妥方便。”
“我真心心疼你，要受这般苦。在我想来，这世间万物皆不及你，我不允许别人伤你一分一毫，就算是你的孩儿也不行！”
听完他这番感天动地的情话，动容的不止顾姝一个。
顾菟急忙又往嘴里塞进一颗话梅，她都快被恶心吐了！
这不是肉麻当有趣的问题，而是彻底被教歪了！
若是真心仪于人，不该是爱屋及乌吗？听他这意思，是连人家的孩子都要痛下杀手？
霸道得太没道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