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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老药疯子得一个疯字，性情行事可见一斑。
听见顾菟这番绵里藏针的话，不以为意地一伸手。
“哦？口气倒是不小。方子呢？拿来我瞧瞧。”
顾菟没半点意外。
但她没打算惯着，她今天来本就另有目的。
把红缨推出去只是捎带手的，她真正的目标可是面前的老药疯子。
对付他这种人，一张稀奇古怪的药方足矣。
顾菟眼底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她这可有他之后三年琢磨出的好几张方子，都是曾经在她身上试验过的；如今，倒要叫他亲自试试那滋味了。
顾菟又将那方染血的帕子递过去，眸底微带嘲讽，还有一丝很浅的愉悦期待。
“那解药的方子不急，静待数日之后自会知晓。我给你的见面礼，是这个。”
老药疯子瞳孔震颤，很快反应过来。
“这毒是你下的？毒名到底为何？快说说！”
他的热切也在顾菟的意料之中，这也算是另类的君子可以欺其方了吧。
顾菟暗哂，大方作答：
“星火，取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意。”
老药疯子一怔，摩挲着手指头体味药效，咂咂嘴点头：
“恰如其名。”
顾菟嘴角弧度讥讽。
这名字本就是他自己取的，当然合他胃口。
“您过奖。”
她没什么诚意地自谦一句。
“比之缠丝，还是差了不少。”
这是他的原话，也是他孜孜不倦想要研制出更厉害毒药的动力。
“我于医道一途天赋不足，不及恩师十之一二。这星火也只是偶然得来的小玩意儿，不登大雅之堂，便送与前辈赏鉴了。”
饵下足了，她说起正题。
“小辈斗胆，想与前辈赌上一赌。若我侥幸赢了，希望能借前辈之力，半价购进一批药草赈灾，晚辈绝不敢有半分私吞。”
“若是晚辈输了，那自然将包括星火在内的几张药方双手奉上，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她侃侃而谈，又自芒种手里取过一本册子，恭敬双手递过。
“打扰前辈清修，特奉上恩师手札一部以作补偿，也算弥补了恩师一桩憾事。”
她直视着欧阳明审视的目光，坦然答道：
“实不相瞒，晚辈这次解决疫病的药方，便得益于恩师手札中的一个方子，前辈不妨看上一看。”
她又将书札往前递了递，诚意拳拳。
欧阳明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即咧嘴一笑，伸手来抓。
顾菟不闪不避，任由他动作。
短暂的一个交锋，欧阳锋在她身上下了不下三种厉害的毒药，且都发作极快！
饶是顾菟极为能忍，也禁不住变了几回脸色，出了几身冷汗。
这副身体她调理得不错，也依着前世做药人时的经验，对自身做了些粗浅的抗毒试验，效果自然不比前世好，但胜在不伤身体根本，于寿数无害。
而她最视为倚仗的，是上千个日夜煎熬磨练出的坚韧心性。
说白了就是死撑，熬过去就没事，反正都是上辈子经历过的，没什么可怕。
而她自然也不会白白挨打，也回敬了老药疯子足够多的惊喜。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痛到面上肌肤都微微抽搐，心底堵着的那口气总算顺畅不少。
这一局交锋，她至少已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