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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言重了。”
不待顾菟回话，唐洛书打斜侧里大步走来，一把搀住顾菟右臂，像是不要她跪似的，将她挡在身后。
唐洛书朝太子一拱手，身上甲胄鲜明，竟似是刚从练兵场上过来。
“舍妹年幼，一心钻研医道，连日操劳这赈灾之事，哪里有闲暇想那些有的没的，殿下莫要吓她。”
顾菟被少年牢牢护在身后，嘴角不禁翘起，喃喃唤声兄长。
太子阴鸷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一圈，似是被唐洛书身上鲜明的铠甲刺了眼，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你倒是护得紧。”
唐洛书坦然一笑，承认：
“叫殿下见笑了。”
太子袖袍一拂，漫声道：
“罢了。”
随行太监瞅机会喊了声起。
众人战战兢兢起身，看热闹的百姓退避三舍，远远地探头探脑往这边瞧。
太子这是要来给顾家撑腰？这么说，顾家七小姐将要做下任太子妃的传言是真的！
就是太子这个身子骨，瞧着有些弱啊。难道他也是慕名来找小神仙瞧病的？
太子哪里会理会这些平头百姓的心思。
他理了理银丝蟒袍的袖口，又恢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客客气气说：
“孤听闻京中瘟疫之事，便想着来民间走走，也好给父皇奏对，商讨些安民之策。”
“一路行来，见着不少施粥施药的善举，数此处最为热闹，竟原来是公主府在此行善，殊为不易。”
“殿下过奖。”唐洛书忽视他话里埋着的那些骨头，权做不知。
“我们府里虽然也出了些力气，却也不敢包揽全功。这赈灾一事，乃是舍妹在其中统筹操劳，得法源寺、药王谷襄助，不过群策群力，共渡难关罢了。”
太子听他搬出药王谷的名头，面色便是一冷。
鱼连那老小子，说是要从药王谷给他弄来药人养身，后来居然又说事情不成了，简直废物！
“哦？听你这意思，还得算你妹子一个首功？”
太子语气轻慢，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辨喜怒。
“正是。”唐洛书不闪不避，再度坦然承认。
“舍妹得遇名师指点，自身又勤勉努力，潜心研究出防止疫病的药方，经验证有效，今日已经送入圣前，不日即将推行各地方。”
“瘟疫即将退去，百姓得以安生，臣私以为，舍妹此举，当得起一句首功。”
太子沉了脸色，默然不语。
邢公公朝一旁的白芙丢个眼色，示意该她说话了。
白芙瞄一眼太子身上威风凛凛的四爪银蟒，一咬牙，上前插口道：
“郡王此言差矣，她顾菟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不悌的无耻之徒，可当不起您这般抬举。”
当众骂完顾菟，白芙又转身面向太子，禀道：
“好叫太子殿下得知，这顾菟就是个目无礼法、沽名钓誉之辈。这防治瘟疫的方子，是她偷来的！真正想出这方子的，其实是我顾府七小姐顾姝！”
白芙吸口气，补充：
“有鱼太医为证！”
顾姝戴着白色幂篱，仙气飘飘地行来，张口莺声呖呖：
“妹妹，你怎可这般欺世盗名蒙蔽世人？你偷姐姐我的方子事小，可轻率给人瞧病事大，你这不是草菅人命么？还不快给殿下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