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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那个老人依然寸步不离的看着我,唯恐出现一点纰漏。
而我这时才切身感受到这洗髓易筋的痛苦。最开始的几天,没用任何不适。然后就是从肌肤开始的皮肉之痛,再到深入骨髓的剧痛,犹如万虫噬咬的疼痛让我连喊都喊不出口了。若我还有一丝力气,我宁愿自杀也要停止这痛苦。
疼痛一天一天都在加剧,而我也渐渐陷入了一似醒非醒的半昏迷状态。
清醒的时候,我看到那个老人时而端坐在那里,时而陷入沉思一样。这几日,似乎不断有人前来,与这老人攀谈,但是我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隐约中只听到反噬、轮回、助纣为虐等几个词,而且似乎这个老人还与一些人发生了争吵。
直到有一日,我半清醒中抬头一看,整个丹房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那个老人,竟然没有中旁边看护。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强忍着所有的疼痛,想让自己撑起身子爬出来,可双手根本没有丝毫力气。妈蛋,难怪这老人放心把我自己丢在这里呢。
可这机会岂能白白浪费了,我集中精神,让自己只剩下一个意识——爬出去,如同那次在相家的后山一样。
一次、两次、三次……就在我撑起身体,隐约感觉自己要成功的时候。
门,被打开了!
擦!我一下子又跌落到了池水中。
待来人走近了,我才看清楚,是阿苗。
肯定没什么好事,我闭上眼睛,懒得看她。
“莫芃,莫芃,醒醒。”
阿苗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带着焦虑的语气说道。
是安歌的声音。我睁开眼,这才看到易容成阿苗模样的安歌。
我张了张口,可是沙哑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莫芃,你听着,这里防守太严密,我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来这来,现在根本无法带你出去,万蛊浴需要七七四十九日,在这之前,他们不会取你性命。待事成之日,我会想办法在前院制造混乱,那将是你唯一脱身的机会。”
我张张口,想问问阿尔法的情况,憋了半天发出一身低沉的“阿”字,好在安歌聪慧,告诉我阿尔法暂时无恙,寸家的人现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她这几日会想办法先救出阿尔法。
安歌匆忙说完后,刚要出门,迎面的门却打开了。我心中大叫不好,安歌要被发现了。
待看清来人,我才发现是之前押送我过来的那两个年轻人,我心中暗暗替安歌捏了一把汗。
那两人看到易容的安歌,恭敬地叫了一声师姐,倒是没有怀疑。安歌一脸傲慢的样子轻轻应和了一声,转身离去。
“师兄,刚才在前院还看到阿苗师姐在炼蛊,怎么眨眼她又来这里了。”见安歌离去,其中一个较年轻的说道。
“嗨,你管她呢,整天神经兮兮的。要不是因为她三年前为了师祖挡了一劫,修为尽毁,师祖心中有愧,对她百般宠溺,谁会惯着她,好多人背后都想收拾她。”那年长一点的不屑的说道。
“嘘,小心隔墙有耳,你忘了上次二师兄背后骂师姐,怎么被师傅惩罚吗?足足五十大板皮开肉绽还被关禁闭关了三个月,我们说话可小心着点。”
说罢,那两个人往池子里倒了一桶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进去。
于我而言,池子里的东西多一点少一点没什么区别。不过对这两个人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任务了。他们两人仔细盯着池子,看着倒进去的东西有没有变化。那个年长的还拿出一根长针一般的东西放着池水中检查了一遍。
“师兄,池子里那人还活着吗?我看他一动不动都好多天了。”
“这小子活着还不如死了,这么多蛊虫入体,活人没几个能忍得下来。”
“可我听说,这是万蛊浴,能让人脱胎换骨,修为大增。”
“脱胎换骨,抽筋扒皮差不多,这万蛊浴,十个有九个都熬不下来,要不然,修行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走捷径了。”
“反正这小子早晚都是一死,那这小子也真是够可怜的,就算熬过来万蛊浴,还是得一死给炼成灵蛊,何必这么多此一举。”
“闭嘴,这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跟别人说了,师祖的事情,岂容我们多嘴……”
这两人边聊着边往外面走去,直到关上了那扇漆黑的大门。
剩下的日子,无非就一个字——熬!
我知道,熬不过去,不光我要死,布丁也得死。熬过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我的身体,因为痛到极致已经变得麻木了,只有一个意念支撑着我活下去,活下去。
离四十九天万蛊浴结束越来越近,那个老人几乎又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很少离开,每次我抬眼,都能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而且这几日,再也没用其他人来这里打扰。看来,这个老人应该是说服了其他人吧。
连当年的颜家都不能驯服的青巫灵,他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能把布丁练成什么万灵蛊?
最后的这几日,太多的蛊虫显然已经超出了我身体的极限,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一直处于昏昏噩噩的半昏迷状态。
这几日,我明显感觉出我的身体,出现了质的变化。虽然每时每刻都犹如烈火灼烧般都疼痛,但是我能感到身体中犹如新生般的重塑,全身都有一种像是伤口愈合时那种痒痒的感觉。虽然我还是无法用力,不过这更多是因为万蛊浴带来的,而不是我体内之前服下的蛊毒。我体内的那些蛊毒,随着万蛊浴的侵入其实都已经消失了。
如果没有蛊毒的钳制,到了那一天,我或许还可以一战。
我强撑着身体,尽力让自己意识清醒,趁着那个老人偶尔出去的工夫,我还试着强行运气了一番,竟然稍微可以了。不过那个老人在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敢尝试,一直保持着一副半昏迷的样子。
一天,有两个弟子突然慌慌张张闯了进来,我知道这第四十九天,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