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2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然,听我这么一说,一愣神然后立刻说道: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民俗局也有民俗局的职责。邬老六的败行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现在既然有线索我们自然要继续追查下去,诸位就此别过。”然后他双手抱拳冲彭乘泽和重阳两位长老告辞。
听徐然这么一说,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可彭乘泽却偏偏在这时开了口,他指着我说:“这位怕说不得是你们民俗局的人吧?前些日子,我叔父在襄阳岘山遭人暗算,似乎跟这位小友颇有关联,还请徐处长行个方便,让我带这位小友回去一问,彭家感激不尽。”
这彭乘泽还真是小人,先是拿出他大哥施压,这会又拿出彭家施压,我心中忐忑。他口中的徐处长,应该就是徐然,既然能被叫得上名字称谓,看来徐然也不是无名之辈,但是公门之内,必定处处受制,先是彭乘泽大哥,这会又是彭家人,徐然恐怕真是有些为难。
“这位莫芃是我民俗局的编外人员,会跟彭长老的事扯上关系?彭公子,说话可要负责任。”徐然话锋一停,转向我说:“你先跟彭公子解释一下襄阳的事情吧,别引起不好的误会。”
看徐然一脸正直的样子,我心下了然,他这是把斗争转到了彭家跟民俗局双方。赌的就是彭乘泽不敢跟民俗局翻脸,修行界又如何?敢跟公门对抗任谁都得掂量掂量一下,翻脸赌上的不是他彭乘泽一个,是他整个彭家的家族门楣,他修为高深,那彭家那些资质平庸的人呢?那些普通的彭家人呢?
我深吸一口气,以一口小寡妇的怨念语气痛诉了在襄阳追捕邬老六的种种不易。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我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在岘山将邬老六抓捕归案,没找到半路杀出一队彭家人干扰了计划,还弄出一阵妖风让我昏睡不醒,错失抓捕邬老六的良机不说,还失去了邬老六的踪影。
我一顿痛陈,顺带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彭家身上,就差指着彭乘泽的鼻子说他们彭家是放走邬老六的原凶了。好歹我也是工作两年多的一根小油条,甩锅这种事情,谁还不能说几句咋滴。听我这么一说,一顶妨碍公务的大帽子扣下来,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他们彭家藐视公门,少不了他大哥在公门的其他龌龊嫌疑,真追究下去那就不好收场了。
听我说完,彭乘泽脸色暗沉,咬牙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难道你们民俗局做事都是凭这一面之词不成?”
“是不是一面之词我们民俗局自会审查,还用不着江湖人士插手,况且邬老六罪大恶极,所有修行人士都应同心协力将他捉拿归案。”徐然把头一转,朝着重阳山两位道士接着说:“两位长老,你们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审查这点小事情自然有你们内部来处理,抓捕邬老六这事情我们也当倾力相助。”青遥长老说道。
看着重阳山两位长老一副支持徐然的样子,彭乘泽脸色愈加难看,道:“我们彭家在江湖上也略有薄名,现在我三叔生死未卜,若是就这么把人放走了,那我们彭家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徐处长,若你执意要将人带走我自无话可说,但是我们彭家绝不会就此罢休,我大哥也定会去你们南区分局讨一个公道。”
“就算你大哥彭局长,也只是分管北区分局,手还伸不到我们南区分局头上吧。当然,他若是为交流工作来过问,我们自会配合,告辞。”徐然说完,就拉着我和另外两个民俗局的人一道离开了这里。留下重阳山两位长老和彭乘泽一行在那里。
路上,我看着徐然脸色凝重,就没敢多言,跟着他们一路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帮你吧?”徐然开门见山问我,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再继续插科打诨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你是巫门的人?巫门十家,除了已经消失几百年的颜氏一族我没有见过外,其他家族外都有打过交道,可是我却看不出你是哪一门的?”徐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接着说。
消失的颜氏一族,说的应该就是安歌她们家族了吧,我心想。我修的是巫门道法没错,可也是阴差阳错才踏入的修行界,若说家门,我还真没有家门,难不成我说自己是邬家的?邬家现在已是风雨飘摇,况且之前因为灵息虫一直在风口浪尖上,若再出我这么一号人物岂不是自投罗网。可除了邬家,我能算谁家呢?曾经最大的邬家已经没落;第二大的彭家已是叛徒,虽然我知道叛变了什么;安歌的颜家也应该是消失的状态;我见过的相家以机关神器见长;其他的罗家、巴家、郑家等我也就知道个姓氏而已,冒认的话怕是一会就露馅了。
“ 我修的虽是巫门道法,但你说的什么巫门十族我压根听都没听过,我不想骗你,但我的师门传承规矩颇多,只能无可奉告了。”虽然我很感激徐然救我离开,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是民俗局这么复杂的地方,我更要谨慎小心,虽然心里有些歉意,但也只能这样应付他了。
“难不成你是颜氏一族的?”见我一愣,徐然接着说道:“不过听说颜氏一族向来都只有女子,想来你应该不是了。算啦,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了。你想明白我为什么冒着宁愿得罪彭家也要帮你的缘故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虽师承道门的青城山,但却与邬家渊源颇深。”徐然再次看了我一眼,仿佛陷入了回忆,说道:“我父亲曾在民俗局西区分局任职,小时候,我经常随父亲出入那里。那时候,邬家三叔,也就是邬老爷子的三子正是西区分局的局长,他见我与他投缘,私下传授了我许多巫门修行之术,还约定等我再大些时候就让我拜入他们邬氏的门下,收我做个外室弟子。可没想到,二十年前,他带着整个邬家精英和去了东北腹地之后竟然悉数失踪。”
难道就是相家姐妹之前说的二十年前邬家精英尽失的惨案。“他们去东北做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没有任何卷宗可查,那应该是邬家或者说巫门的一个大秘密。我父亲后来带人去东北调查过好几次,可都毫无踪迹。自那之后,邬家急速衰落,我也被父亲送入了他师承的青城山修行。这么多年来,父亲和我从没有放弃对邬家失踪一案的追查,我父亲临终前都在嘱托说,此生唯有对邬局长有愧,让我无论何时一定要帮着邬家。”
“这就是你帮我理由吗?”我问道。
“二十年前,我怀疑是彭家设的局。”徐然突然压低了声音,刻意避开他身后两人似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看了看又小声说道:“若你是言锡的朋友,就告诉他,邬家和邬老爷子的事,我们徐家从未放弃过。”大概是看到了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他接着说了一句:“有时候,直觉判断比证据更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