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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外的雨声渐密,檐角坠下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涟漪。
陈宥汐既怨恨祁深是李司卿的养子,又恐惧他靠近李司卿的一切,仿佛那会抽走她仅存的尊严。
祁老太太闭了闭眼,掌心佛珠转得更快,仿佛要借这机械的重复,压下心头的纷乱。
“奶奶,您真的以为,避开这场拍卖,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姜栖晚的声音突然响起,清冽如冰泉击石。
她抬眸,眼底映着烛火的光,灼灼如炬,“祁深的身世,从来都不是秘密。圈子里那些议论,早在您‘藏起腐坏的木头’时,就生根发芽了。陈宥汐女士的失控,不过是将潜藏的暗流,泼到了明面上。”
她指尖轻点檀木桌案,一下,两下,仿佛敲在祁老太太的心弦上,“若您执意用‘体面’包裹真相,蛀虫只会啃得更深。祁深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场遮羞的戏码,而是作为人的尊严,他有权珍藏养母的遗物,有权不被生母的偏执所践踏。”
祁老太太的瞳孔微微收缩。姜栖晚的话像一柄利刃,剖开了她苦心维系的平衡。
她忽然想起,祁深很久前总爱缩在书房角落,翻看李司卿留下的旧相册。那时,陈宥汐每每看见,都会失控地撕碎照片,斥责他“忘本”。而祁深,只是沉默地捡起碎片,用胶带一张张粘好,仿佛拼凑的不仅是照片,更是他心中残破的亲情。
那些画面如刀,割得她心头钝痛。原来,她所谓的“大局”,早已在陈宥汐的偏执与祁深的压抑中,溃烂成一片沼泽。
“可拍卖会若闹出风波,祁家的脸面……”祁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里藏着半生的执念与恐惧。
姜栖晚轻笑出声,笑声里裹着冰碴,她目光如刃,直刺祁老太太心底的软肋,“您以为藏住李司卿的遗物,就能抹去陈宥汐的疯癫?就能堵住那些窥探的嘴?错了。真正的体面,是让祁深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捧着属于他的记忆,而不是缩在角落里,被生母的阴影吞噬。”
雨声骤急,噼啪打在窗棂上。
祁老太太的脊背绷得笔直,佛珠在掌心勒出红痕。她望着姜栖晚眼底的执拗,那目光如刀,似要剖开所有虚伪的粉饰。
佛堂的烛火忽地一晃,祁老太太的身影在光影中微微颤动。她凝视着姜栖晚,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曾经躲在李司卿深厚的祁深。
佛堂内香雾缭绕,檀香的气息裹着肃穆,在雕花窗棂间凝成一片朦胧的轻纱。
祁老太太端坐于佛龛前,手中佛珠缓缓转动,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沉郁。
姜栖晚立于她身前,脊背挺直如松,继续开口:“奶奶应该知道什么是事急从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佛堂内肃穆的佛像,声音愈发清晰:“今晚的事情,我和祁深也是被人算计了。若祁深早知道今晚会有傅太太的遗物,他根本不会让那些遗物成为拍品,他会直接走关系,私下买下,避免任何风波。”她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每一句话都是铁证。
祁老太太的指尖在佛珠上微微一顿,眉峰蹙起。
她当然知道祁深的性子,若提前知晓,他定会不惜代价将遗物收回,而非置于众目睽睽之下。
可此刻,拍卖已成事实,圈子里那些如蝇虫般的议论,早已如暗流般涌动起来。她喉间泛起一丝涩意,却听姜栖晚的声音愈发凌厉:“且不提这件事,就算有人议论当年的事,她陈宥汐如果问心无愧,没有做错任何事,那为什么要担心?说白了,她陈宥汐自己心里清楚她做错了多少事,担心被人议论,所以才会心虚害怕,这难道不是她活该吗?”
姜栖晚的尾音带着讥诮,如冰刃划过寂静的空气。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攥紧,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仿佛要将那团淤积的郁气捏碎。
祁老太太的瞳孔微微收缩,佛珠在掌心转得更快,指尖关节泛出青白。那些尘封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陈宥汐对李司卿的怨恨,以及她无数次失控的指责……桩桩件件,都像一根根刺,扎在祁深心头,也扎在祁家的体面上。
姜栖晚的眼底泛起冷光,她逼近一步,声音如金石相击:“如果只是为了陈宥汐的好名声,而让祁深丢掉拍下自己养母遗物的机会,那才是最可惜的!至于陈宥汐,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又凭什么让祁深为她一步又一步的退让?”她字字掷地有声,仿佛要将这佛堂的虚伪粉饰尽数撕开。
佛堂外的雨声骤急,噼啪打在窗棂上,仿佛应和着姜栖晚的质问。祁老太太的脊背绷得笔直,喉间哽着千言万语,却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栖晚,你……”祁老太太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艰涩。
她望着姜栖晚眼底燃烧的执拗,那目光如炬,似要剖开所有虚伪的粉饰。
姜栖晚的呼吸微微急促,她直视祁老太太,眼底的冷意中竟透出一抹悲悯:“奶奶,您真的以为,避开这场拍卖,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祁深的身世,从来都不是秘密。圈子里那些议论,早在您‘藏起腐坏的木头’时,就生根发芽了。”
她指尖轻点檀木桌案,一下,两下,仿佛敲在祁老太太的心弦上,“陈宥汐的失控,不过是将潜藏的暗流,泼到了明面上。若您执意用‘体面’包裹真相,蛀虫只会啃得更深。祁深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场遮羞的戏码,而是作为人的尊严,他有权珍藏养母的遗物,有权不被生母的偏执所践踏。”
雨声愈发密集,檐角坠下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涟漪。
祁老太太的喉间泛起苦涩,佛珠在掌心勒出红痕。
她忽而忆起佛堂供着的观音像,慈悲低垂的眉眼,不正是世人苦苦求索的庇护?而眼前这对璧人,何尝不是在彼此的世界里,互为观音?祁深是姜栖晚的避风港,姜栖晚亦是祁深的救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