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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沈让停顿了下，继续看着姜栖晚：“你猜到那个女孩是谁了吗。”沈让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微妙的重量。
姜栖晚怔住，她猜不到。
姜栖晚的瞳孔猛地收缩，唇瓣颤抖着，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猜不到，却又分明猜到了。
沈让看她的眼神复杂而深邃，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姜栖晚觉得喉咙发紧，心跳如擂鼓，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颠倒。
好半晌，她才艰难地开口，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难道……是我？”
沈让垂眸，修长的手指缓缓为自己斟满一杯茶，茶汤倾泻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并未立即回答，沉默如铅，压得姜栖晚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起那天自己回答了什么，是的，她见过。
沈让垂眸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对，就是你。”沈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如惊雷炸响。
姜栖晚踉跄后退半步，她捂住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原来，她早已与祁深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只是那时的她，懵懂不知。
沈让提起这些，她才终于恍惚的想起了曾经的事。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好像是五岁左右的事，姜暮和许明月带她去其它城市度假，具体是哪个地方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太久远的记忆了，那座度假别墅也已经被卖掉了。
她只记得那个时候姜暮和许明月各自有事要忙，说是带她度假，其实也就是让她自己在别墅里面自己玩耍。
玩具是不少的，只要是她想要的，姜暮和许明月都有准备上，只是没有人陪罢了。
你
但姜栖晚其实并没有多难过，在家里面的时候也是没有人陪她的，她都是自己看书自己哄自己。
到了现在，姜栖晚好像记起了那个时候的事。
她记得自己的蝴蝶风筝飞到了隔壁院中。
五岁的她，还那样小，不懂得世间的险恶。她蹦蹦跳跳地穿过开满蔷薇花的小径，嫩白的小手攥着断了线的风筝线，像攥着一缕飘摇的云。
隔壁的别墅静悄悄的，铁艺大门虚掩着，没有锁。
她喊了几声：“有人吗？我的风筝飞进来啦！”稚嫩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却无人应答。
她轻轻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仿佛邀请她踏入一个被遗忘的世界。
但回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潮湿的青苔爬上斑驳的院墙，银杏树的叶子在风中簌簌作响，却遮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她踮着脚，踩着鹅卵石小径往院子里走，忽然，一个蜷缩的身影映入眼帘。
年仅十岁的祁深，蜷缩在别墅院中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幼鸟。
他的衣物凌乱不堪，白T恤上布满斑驳的血迹，仿佛有人用最锋利的刀片，在他瘦削的身躯上划出无数伤口。
鲜血从那些狰狞的裂痕中渗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在青砖缝隙间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
他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住大半面容，但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却让姜栖晚瞬间僵在原地。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五岁的姜栖晚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住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颤抖的小手还攥着那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风筝，风筝的翅膀在风中无力地摆动，最终悄然滑落，飘落在地上，像是突然失去了飞翔的力量。
她的小脚丫踩在沾血的鹅卵石上，却仿佛踩在棉花堆里，软得使不上力气。
祁深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这个可爱的幼童。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像一朵初绽的桃花，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
他怔了一瞬，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醒了某种麻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对她微笑，告诉她不要害怕，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嘴角刚扯动，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别……别怕。”他喃喃说道，声音虚弱无力，几乎被淹没在风声中。可那沙哑的嗓音，却让姜栖晚的泪水决堤而下。
她蹲下小小的身子，想要靠近，却又被恐惧钉在原地，只能颤抖着伸出小手，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触碰他身上的血迹。
祁深的白色T恤上沾满了血迹，那些刺眼的红色在苍白的布料上肆意蔓延。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可那双眼睛，却始终平静地看着姜栖晚，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那双原本就黯淡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某种奇异的平静，仿佛这满身伤痕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姜栖晚愣住了，小小的脑袋里还转不过弯来。
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蜷缩在院子里？
太多的问题在她心里打转，可看着祁深痛苦的模样，她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只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她转身跑开，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像只慌乱的小鸟。
她要去找保姆要药膏！她要帮这个哥哥止血！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家院子，踮着脚扒着保姆的裙摆，带着哭腔：“阿姨，隔壁哥哥受伤了，流血了！我要药膏！”保姆被她焦急的模样吓了一跳，慌忙翻出药箱。姜栖晚一把抓起药箱，像捧着珍宝似的，又匆匆忙忙地往隔壁跑，连风筝都忘了捡。
那段时间，傅承煜因为工作出差在国外，姜栖晚仿佛找到了一个秘密的使命。
每天清晨，她都会偷偷溜到隔壁院子，踩着还沾着露水的青砖，轻手轻脚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祁深总是蜷缩在同一个角落，有时在银杏树下，有时在台阶旁，仿佛那里是他的领地，也是他的囚笼。
姜栖晚会带着保姆给的消毒棉、药膏，还有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糖果，像只小松鼠似的蹦到他身边。
“哥哥，我给你带了药膏。”她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惊扰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