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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公爵
凯尔眉头微挑，似乎对老公爵的召见感到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恭敬地向米洛行礼：「是，少爷，我这就去拜见公爵大人。」
米洛眉心升起些许烦躁，但他对公爵父亲是有些惧怕的，摆手道：「嗯，去吧，我就不去了。」
凯尔恭敬鞠躬，默默退出。
米洛却眉头紧锁，愈发焦虑，他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窗外，彷佛在逃避着什麽。最终还是忍不住，叫来仆从，吩咐道：「去看看，公爵找凯尔做什麽。」
仆从慌忙答应：「是，少爷。我这就去打听。」
凯尔跟随侍者穿过华丽的大厅，经过传唤，进入公爵的书房，一室的奢华肃穆，公爵坐在书桌後，面前摊开着文件，正在翻閲。
公爵年过半百，鬓角染霜，肩背宽阔，虽略显发福，姿态仍挺拔。披着一件暗色丝绒长袍，镶着金线与宝石扣，整个人显得尊荣不凡。
但眉宇间带着一种阴沉与傲慢，神情里混杂着对权力的倨傲与对人性的冷漠。鹰隼般的眼睛冷沉审视，仿佛时时在衡量旁人价值。既有上位者的威仪，也有上位者的蔑视。
他听见凯尔进来，头也不抬的往身前一指，示意他坐下。
凯尔恭敬地行礼，然後款款落座，他的姿态优雅标准，挑不出一丝错处：「公爵大人，有何吩咐？」
「听说，你给米洛弄来了札伯特的钢琴？」公爵抬眼，目光如炬，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这不是询问，是问责。
凯尔神色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彷佛早已料到公爵会有此一问，他颔首道：「是的，大人，您消息灵通。」
「哼，现在满城都在议论这件事，你们到底在搞什麽？」公爵不满的蹙眉：「米洛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
「札伯特钢琴是乐坛瑰宝，若流落民间实属可惜，少爷这麽做也是保护文艺资产。」凯尔面色平静，语调却悠悠上扬，温和又耐人寻味。
公爵冷哼一声，深知自己儿子品性的他，当然不会相信这番说词，指节敲打着桌面，讥讽道：「就为了劳伦提斯家族的女儿，一个没落贵族的千金。」
凯尔眸光微闪，神情滴水不漏，既没有辩解也没有承认，只是平稳地敍述：「公爵大人，劳伦提斯家族历史悠久又有声望，夏洛特小姐的美貌才华更是远近驰名，扎伯特先生很乐意将钢琴赠予夏洛特小姐，少爷能促成这一桩美事，也是一段佳话。」
「荒唐！真是荒唐！」公爵忽然沉声怒喝：「为了讨好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奥森特家族的脸都给丢光了！」
凯尔端坐於椅子上，双手交叠，淡笑不语，静静听着公爵发脾气。直到公爵的怒气渐歇，他才缓缓抬眸，气定神闲的开口。
「公爵大人，」凯尔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平稳：「以劳伦提斯家族在文艺圈的威望，此次夏洛特小姐的生日宴，定有不少艺文名流，少爷若能在此大放异彩，声名远扬，」他微微一顿，唇角勾起：「对公爵府而言，何尝不是一桩好事？」
公爵沉默下来，死死盯着凯尔，目光锐利，彷佛要把凯尔盯出洞来。凯尔却是平静以对，嘴角的笑意温和而自信。
终於，公爵重重吐出一声叹息：「罢了。若真能为家族拉拢更多文艺界的支持，也算值当。那些自以为是，却毫无政治眼光的所谓艺术家……哼，大概就喜欢这种虚浮的场面。」
凯尔微微颔首，笑意温润而不失敬意：「请公爵大人宽心。少爷此举，必能让文艺界对您更加景仰，推崇备至。」
老公爵面色稍霁，说道：「你当我不知道，这事全赖你处理妥当，米洛那小子只想着讨女人欢心。」随即话风一转：「夏洛特小姐固然美丽，劳伦提斯伯爵也是有些名望，但还远远配不上我们。你好好看着他，这事适可而止。」
凯尔眸光一亮，转瞬掩去，他低下头，神色恭谨至极：「谨遵公爵大人教诲。我会牢记在心，妥善看顾少爷。」声线平稳，却在末尾微微一顿，像是暗藏着不为人察的意味。
公爵看着凯尔，这个酒後失德留下的私生子，待人处事都更有他的风范，可他卑贱的出生，和那一头承袭自奴仆母亲的黑发黑眼，无不提醒着公爵自己的不堪。
如果不是米洛总缠着他，他恨不得将他送的远远的，让他和这个秘密一起烂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永远埋葬。
公爵内心五味杂陈，对凯尔虽有血脉感情，有能力上的肯定，但对他仍是嫌恶居多，看着就心烦，他闭上眼，掩去眼里的厌恶，摆手叹道：「下去吧，米洛就交给你了。」
闻言，凯尔指尖微颤，目光细不可察的一闪，他起身告退，深深鞠躬：「是的，公爵大人。」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谦卑得无懈可击。可在微垂的眼睫下，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像湖底暗暗的漩涡，深不可测。
凯尔退出书房。老管家正候在门外，见到凯尔出来，投去探究的目光，只见凯尔礼貌的和他颔首致意，转身缓步离去。管家看着凯尔的背影，心里好生奇怪：「凯尔……怎麽看起来心情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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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米洛得到了仆从回报，得知公爵找凯尔的原因，还得知公爵称赞凯尔，心里的嫉妒与不安愈发强烈。这是原角对凯尔最深恶痛绝的情感，连动米洛也是焦躁难安。
忽然，脑海响起系统任务提示：
「今日任务：羞辱凯尔。」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