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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我们就是新的祖宗。(第1/2页)
晏弘懿瞳孔骤缩!
“清晏体量大,动我一个,自然无妨。”
晏听南抬眼,目光静而沉,直直迎上晏弘懿骤寒的视线。
“但牵一发,动全身。”
“我净身出户的消息若传出去,股价震荡,对手反扑。”
“到时候晏家伤筋动骨,得不偿失。”
晏听南语气平稳,却字字诛心。
空气死寂。
檀香烧出一段灰,簌簌跌落在案。
晏弘懿盯着他,忽然拊掌,枯瘦的手腕爆出青筋。
静默在空气中蔓延,压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晏弘懿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冷笑。
“好,好得很。”
他笑声嘶哑,带着近乎欣赏的毒意。
“听南,你确实比你父亲聪明。”
“他知道护着那女人,却只知道硬碰硬,最后输得一无所有。”
“你不一样。”
他凛冽的目光缓缓扎向晏听南。
“你知道把她喂饱,喂壮,喂到旁人不敢轻易下嘴。”
“把她绑上你的船,绑成利益共同体,让我动她不得。”
晏听南垂眸,牵了下唇角。
“爷爷,您教过我,真正的掌控,不是握紧,而是敢放。”
“我放了,也握住了更重要的。”
“父亲输在太信您,以为退让能换安宁。”
“我不一样。”
“用您最看重的权势,换我唯一想要的人。”
“很值。”
晏弘懿枯瘦指节死死扣住龙首,青筋暴起。
眼底沉过惊涛,又归于死寂的渊。
好一个值!
他一生杀伐决断,竟养出两个情种!
为了个女人,连江山都能拱手让出?
荒谬!可笑!
“听南。”
他声音缓下来,渗着寒气。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离婚,送她走,一切尚有转圜。”
“否则明天你就会发现,清晏总裁办公室换一把锁,容易得很。”
空气凝滞如铁。
檀香灰积了长长一截,将落未落。
面对这滔天的威胁,晏听南却笑了。
“可以。”
他应得轻描淡写。
晏弘懿眉心猛地一跳。
“你说什么?”
“不是爷爷要我交权么?”
晏听南语气带上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我交便是。”
“正好,我也累了。”
“陪软软度个长假,似乎不错。”
“只是您确定,现在这个局面,清晏离了我,还能如常运转?”
“清晏这艘船,不是我撑着,它早沉了。”
“您现在要收回船舱?请便。”
“我退出,清晏立刻四分五裂,您这么多年稳住的局面,一夜回到解放前。”
“只是到时候别求着我回来收拾残局。”
他姿态恭谨,话却锋利。
晏弘懿瞳孔骤缩!
“你威胁我?”
“不敢。”
“是提醒。”
檀香缭绕,却压不住硝烟味。
晏听南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稳。
“爷爷,您总是这样。”
“以为攥着权柄,就能拿捏所有人的命脉。”
“真正的权柄,从不在明面的账目上。”
“在人心,在脉络,在谁真正掐着命门。”
“不如各退一步,她进门,我守业。”
“晏家体面还在,权柄也还在您看得见的地方。”
晏弘懿指节青白,龙首拐杖被攥得死紧。
他盯着晏听南,像盯一头养熟却反噬的狼。
“听南,你当真以为,我动不了她?”
他声音沉得压人。
空气凝成冰,檀香息都滞住。
晏听南眉峰未动。
“您当然能动。”
“但动她,就是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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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我,就是动清晏半壁江山。”
他向前一步,声音低下去。
“爷爷,您教过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蠢。”
“为个女人,赔上您经营一生的基业。”
“值么?”
晏弘懿眼底骤寒!
值?
他晏弘懿纵横一世,何时需掂量值不值!
这逆孙,竟真掐准了他的七寸。
清晏离不得晏听南。
至少现在,离不得。
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网,那些只听他号令的核心团队,那些离了他就转不动的项目……
晏弘懿喉头滚动,咽下腥甜。
他忽然极缓地笑了。
“听南,你比你父亲强。”
“他知道护,却护不住。”
“你倒狠,直接把软肋喂成獠牙,反架到我脖子上。”
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龙首,他话锋一转。
“但你别忘了,江雅当年,也不是一开始就输的。”
晏听南眸色倏地沉暗。
“您若想用对付我母亲那套来对付她。”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苏软不是我妈,我也不是父亲。”
“您那些手段,二十年前或许有用。”
“现在?”
他扯唇。
“只会让您输得更难看。”
晏弘懿瞳孔缩紧,拐杖重重顿地。
“放肆!”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晏听南却已转身准备离开。
“话已至此,您若执意要试,我奉陪。”
他侧首,半张脸浸在阴影里,轮廓冷硬。
“听南。”
晏弘懿的声音忽又从身后传来。
“就算你捏住命脉,抢走权柄。”
“可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让她名正言顺进宗祠,入族谱!”
“她永远是个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晏听南手搭上门把,微微一顿。
“那正好。”
他未回头,声线冷然如碎玉。
“我和她,都不需要谁的祖宗认可。”
“我们单开一页族谱,我们就是新的祖宗。”
门合拢。
将一室死寂与朽败,彻底关在身后。
晏弘懿僵立原地,盯着那扇门,像盯一个叛变的王朝。
许久,他猛地抬手,挥落案上茶盏!
瓷片炸裂,热汤溅湿裤脚。
窗外月色冷寂,映亮他眼底疯长的杀意。
……
夜晚,车内空气凝滞。
林亦瑶靠着车窗,目光空茫地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上。
手指抠着裙摆上细微的褶皱,一下,又一下。
陆灼侧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只将暖气调高了些。
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靠边停吧。”
陆灼挑眉:“这儿不能停。”
“我说,靠边停。”
她重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
陆灼打转向灯,车流畅滑入辅路,停在一处僻静的林荫道旁。
引擎熄火,世界骤然安静。
只剩彼此呼吸声。
林亦瑶没看他,手指搭上门把。
“今晚,谢谢你。”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
“也仅止于此了。”
陆灼眸光骤沉,一把扣住她手腕。
“什么意思?”
林亦瑶没挣脱,只缓缓转过头来看他。
眼底那片蒙了二十五年的水雾,像被一夜风吹散,露出底下清凌凌的底色。
“意思就是,戏演完了,陆少。”
她唇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像自嘲,又像彻底清醒后的疲惫。
“你接近我,哄着我,带着我疯,看着我傻乎乎往坑里跳……”
“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