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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四:算力下的药方(第1/2页)
医疗翼的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像密集的鼓点,敲碎了清晨的宁静。原人夫妇马克和艾莎抱着女儿小莉,跌跌撞撞地冲进急诊室,怀里的孩子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他们的手臂绷得发白。
小莉今年七岁,原本该是在麦田里追蝴蝶的年纪,此刻却像一朵被严霜打过的小花:脸色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细细的手臂上布满了淡褐色的斑点——那是辐射毒素侵蚀细胞的痕迹。她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指尖蜷缩着,像抓不住任何东西的小爪子,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像小猫在求救。
“医生!快救救她!”艾莎的声音嘶哑得几乎断裂,眼泪砸在小莉的病号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她昨晚突然喘不上气,身上的斑又变多了……”
原人主治医生老格雷赶紧迎上来,他从事医疗工作三十年,见过无数战争留下的创伤,却还是被小莉的状态揪紧了心。他用听诊器贴在小莉的胸口,听到的是微弱而杂乱的心跳,像快要停摆的钟表;他翻开小莉的眼皮,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只能微弱地对光反应。
“立刻静脉注射常规解毒剂,连接生命体征监测仪!”老格雷的声音很稳,手却在微微发抖。护士们迅速行动,针头扎进小莉细得像棉线的血管里,解毒剂缓缓推入,但小莉的颤抖没有停止,呼吸依旧微弱。
“不行,解毒剂没效果。”老格雷看着监测仪上几乎没有变化的毒素浓度曲线,脸色沉了下来,“她的基因突变太罕见了,毒素在细胞内不断生成,常规药物根本没法阻断……”
马克猛地抓住老格雷的胳膊,指节发白:“格雷医生,您想想办法!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她不能有事!”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走廊里的其他患者都探头来看,眼里满是同情。
老格雷叹了口气,他知道常规疗法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看了一眼墙上的“共愈网络”接入终端,那是云民上个月刚搭建的,专为应对这种“无药可解”的疑难病例。他犹豫了一下——之前他对云民的“数据医疗”也心存疑虑,觉得那是冰冷的计算,没有人情味。但现在,小莉的生命正在流逝,这是唯一的希望。
“马克,艾莎,”老格雷转向夫妇俩,语气沉重,“有个办法,需要你们同意——把小莉的病例上传到云民的‘共愈网络’,让他们用算力帮我们找治疗方案。”
艾莎愣住了,她听过其他原人说“云民的数据会偷走人的灵魂”,但看着怀里女儿微弱的呼吸,她咬了咬牙:“只要能救小莉,我们同意!”
老格雷立刻操作终端,将小莉的全部数据加密上传——包括她的基因序列(里面有三处战争辐射导致的突变位点)、实时生理指标(心率、血压、毒素浓度)、之前用过的12种治疗方案及反应,甚至还有小莉平时的饮食偏好(云民说“代谢习惯会影响药物吸收”)。
数据上传的瞬间,云海中的“共愈网络”被激活了。
正在“忆海”里整理植物疗愈数据的辉光,第一时间接收到了求助信号。他没有犹豫,立刻暂停了手头的工作,将自己30%的算力接入网络;在虚拟疗愈庭园里陪伴雷恩的林歌,也调出小莉的病例,让庭园自动运行,自己则专注于分析毒素的代谢路径;甚至连之前一直沉默的坚石,也从布雷克的病房监控中抽出身,加入了计算——成千上万的云民意识体,像被召唤的萤火虫,从城市的各个数据节点汇聚过来,将算力拧成一股绳。
虚拟空间里,一个1:1的小莉生理系统模型正在快速构建:淡粉色的血管网络里,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动,能清晰看到红细胞携带氧气的过程;肝脏部位闪烁着淡绿色的光,那是代谢功能的模拟;而在细胞内部,黑色的毒素像细小的蛇,不断从突变的基因位点生成,顺着细胞质扩散,攻击健康的细胞器——这个模型精细到能看到每一个细胞的分裂周期,每一次毒素分子的结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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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的核心结构是C12H18O4N2,需要找到能阻断其生成的酶抑制剂。”辉光的数据流在模型旁快速流动,他调出已知的2000种酶抑制剂数据库,开始逐一模拟它们与毒素前体的结合效果;林歌则专注于药物代谢路径,她模拟着不同药物进入体内后,在肝脏、肾脏的分解过程,避免药物残渣对小莉脆弱的器官造成负担;坚石则负责优化给药时序,他计算着药物在血液中的浓度峰值时间,确保三种药物能在同一时刻到达病变细胞,形成“协同攻击”。
失败的模拟一次又一次:有的药物能阻断毒素,却会损伤小莉的肾脏;有的药物代谢太快,没等起效就被排出体外;有的时序搭配错误,三种药物在体内相互作用,产生了新的有害物质——但云民们没有放弃,算力还在不断汇聚,模拟的速度越来越快,从最初的每秒100次,提升到每秒1000次、10000次……
三个小时后,当艾莎已经哭到几乎晕厥,马克紧紧抱着小莉,以为要失去女儿时,老格雷的终端突然响起了提示音——“共愈网络”传来了结果。
坚石的投影出现在急诊室里,他的淡蓝色光影中,悬浮着一份详细的治疗方案:“三种药物组合:A药1.2mg/kg,B药0.8mg/kg,C药0.5mg/kg,按A药先输、间隔15分30秒输B药、再间隔8分15秒输C药的时序给药,输液速度控制在2.5ml/min。模拟显示,此方案阻断毒素生成的概率92%,对肾脏的损伤率低于5%。”
老格雷赶紧接过方案,眼睛越看越亮:“这三种药都是常规药!但这个剂量和时序……我们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么搭配!”他立刻让护士准备药物,药剂量机器人精准地称量出每一种药的剂量,精确到0.01mg,输液泵的速度也调至2.5ml/min,分毫不差。
药物缓缓输入小莉的体内,监测仪上的毒素浓度曲线开始缓慢变化——不再是之前的持续上升,而是渐渐平缓,像一条终于停止上涨的河流。
第一天傍晚,小莉的颤抖减轻了,她能睁开眼睛,看了看艾莎手里的小兔子玩偶,轻轻说了句“妈妈”;第二天早上,血液检测显示,毒素浓度第一次出现了下降,从之前的18ng/ml降到了15ng/ml;第三天中午,小莉的脸色有了血色,她甚至能坐起来,喝一小碗小米粥,还笑着把粥喂给马克一口。
当老格雷把最新的检测报告递给马克和艾莎时,夫妇俩抱着女儿,哭得像个孩子。走廊里的原人们也围了过来,看着小莉恢复活力的样子,纷纷议论着:“原来云民的算力不是用来打仗的,是用来救人的!”“那些数据不是冰冷的,是能救命的!”
虚拟空间里,辉光、林歌、坚石和其他云民意识体看着小莉的实时数据,数据流里泛起了温暖的金色——他们之前也曾用算力进行过数据战,也曾用技术构建过壁垒,但这一次,他们用同样的算力,在一个小女孩的体内,打赢了一场微观的战争,带来了生的希望。
老格雷站在急诊室的窗边,看着远处的生命树,树叶在阳光下泛着淡绿的光。他突然明白,技术本身没有好坏,关键在于用它的人。云民的算力,不再是原人眼中“恐惧的幽灵”,而是能织就希望的“生命之网”——在这片共生的乐土上,不同文明的力量,终于能为了同一个目标,汇聚成治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