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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打掩护(第1/2页)
眼瞅着爹娘那骡车吱吱呀呀地再次碾压着深厚的积雪,留下两道长长的辙印渐行渐远,林阳心里猛地泛起一股又涩又酸的滋味。
堵在嗓子眼儿,沉甸甸的。
爹娘这把岁数了,明知道家里手头比前些年宽裕了点儿,还起早贪黑顶风冒雪往城里奔命,图啥?
不就是想趁着身子骨还能动弹,再给自己多垒几块砖,多添几根瓦?
只怕……只有等他自己真抱上娃那天,他们那颗悬着的心,操着的劲儿,才算真正踏实下来去逗弄孙子。
他得加快步子,赶紧把那份“事业”给立起来!
“阳子,”八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将林阳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八爷是真眼红你呀!”
“我要是能有你这身本事能耐,也恨不能天天守在我那早没了爹娘的土炕前头尽孝!”
“刚才你爹提起你那股劲儿,脸上那得意笑模样,挡都挡不住地往外冒!”
“你爹娘啊……那是拿你当宝,打心眼里觉着你是块金疙瘩!”
八爷浑浊的目光望向骡车消失的方向,带着点怀念,也带着点复杂的羡慕。
林阳心里被这话烘得暖洋洋的,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
“八爷,估摸着送羊的兄弟也差不离该到了。村里人攒几个钱不容易,都怕露了富招来红眼病,慢点,小心点也是人之常情。”
他朝刚才那片空地方向努了努嘴。
“我再进去踅摸踅摸。”
八爷深深吸了一大口辛辣的旱烟,吐出一道又浓又长的白雾,理解地点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甭说村里那些穷得眼珠子发绿的,搁当年我那弄点东西换口粮的营生里,谁怀里揣着块热乎饼子不都得把脸捂严实喽?一个理儿!”
“处朋友兄弟,就得互相体谅着。一个人蹦跶得再欢实,那也成不了啥气候!”
“老话说,一个好汉还得三个帮呢!老祖宗把这世道琢磨得透透的了!赶紧去吧!”
他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神习惯性地扫视着四周白茫茫,空旷无人的雪野,像一头守着领地的老狼。
林阳转身,踏着自己早先留下的两串深坑脚印,脚步飞快地走回林子深处那片被他踩得有点凌乱的雪窝子。
他清清有些发干的嗓子,冲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林间,刻意拔高嗓门喊了一句:“嘿!里面猫着的几位兄弟!出来搭把手!车备齐啦,利索点儿!”
地上那三十多只蒙原羚,早冻得像是一坨坨青白色的石头,皮毛上覆着的白霜越来越厚。
八爷带着人跟进来,目光下意识扫过林阳身后那片雪地,心头“咯噔”一下。
除了林阳刚才走出去又踩回来的几行脚印,雪地里干干净净,哪里还有半个别人新踩出来的痕迹?
他心里猛地打了个突,这小子嘴里的“兄弟”,难道是雪地里的山鬼狐精,走路不带印儿?
这念头来得快压得也快,眼下正事儿要紧。
他大手一挥,粗糙黝黑的烟袋锅子精准地戳向冻得硬邦邦的羊只,洪亮的嗓门儿震得树枝上几撮积雪簌簌落下:“都甭跟木头橛子似的杵那儿干看!麻溜儿搭把手!抬出去装车!”
众人脸上立刻绽开实打实的喜气,眉梢眼角都活泛起来。
八爷办事向来敞亮体面,从不亏待跟着他卖力气的人。
这趟冻羊卸下来,出力气的弟兄几个,铁定能跟着分润点实实在在的油水荤腥。
更让众人心头像揣了团炭火似的,热气儿直往上涌的是八爷接着甩出的响话:“都给老子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等拉到家去,现挑一只顶肥实的大羊出来,上大锅伺候!”
“熬它满满一大锅雪白羊汤!敞开了造!热乎的羊肉羊杂炖得稀烂糊,吃他个肚儿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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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天寒风刺骨。
想着滚烫油润的羊汤滑下喉咙,喷香的羊肉在肚里滚上几滚。
那股子从五脏六腑渗出来的暖劲儿,光想想就让人腮帮子发酸,肚子也跟着咕噜作响。
回到八爷那盘着老式火炕的宽敞宅院,林阳和八爷在烧得热乎乎的上屋炕桌边相对坐下。
黄泥炉子上煨着的小水壶噗噗冒着白气。
炕桌上摊开两瓶油亮的“北大仓”。
旁边搁着一碟炸得焦脆的花生米。
还有一盘切得精细、酱色诱人的卤味熟食。
正是林大海今早提溜过来的那两个大铝饭盒里的东西,倒腾出来还冒着温乎气。
“阳子,咱哥俩先喝着暖暖身子,让他们外头忙活过秤去。”
八爷拧开那厚重的玻璃酒瓶盖儿,浓郁又略带辛辣的粮食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冲散了屋外带进来的寒气。
“羊皮你打算自个儿留着还是跟肉一块儿出手?”
“劳您驾,一并卖了吧!”
林阳接过酒瓶,手腕轻轻倾斜,清澈的酒液稳稳地注入八爷面前的粗瓷酒盅。
“我家炕上铺着张熊皮袄子呢!那玩意儿厚实滚烫,像个小火炉贴在后背上,铺在上头烙腰眼,舒坦着呢!啥皮子都没那舒坦。”
“嚯!”八爷猛地一拍厚实的大腿,指着林阳,笑声震得窗户纸都颤了几颤:
“我说咋你小子摸清了那么多熊瞎子窝子,愣是一张熊皮也没往外漏过呢!闹半天全被你小子垫屁股底下了!这可太能享受了,奢侈得紧呐!”
“把熊皮当褥子?这要是让那些钻几个月老林子也未必能碰上一只熊瞎子,拼老命才弄张皮子换嚼谷的苦哈哈猎户们晓得,非得指着鼻子骂你祖宗八代是败家子儿不可!哈哈!”
两人就着温热的烧酒,夹着喷香的卤煮和焦香的花生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唠着家常。
屋外寒风吹打着窗棂。
屋内却是暖意融融。
热酒下肚,脸上也浮起红光。
畅快的笑声时不时传出窗户。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厚棉袄的小兄弟掀开门帘子进来,搓着手跺掉脚上的霜花,脸上挂着兴奋:
“八爷,阳哥,都称出来了!三十四头羊,里外拾掇干净,光净肉统共1617斤!”
“今儿集市上整羊的行价是一块一,八爷交代咱按一块二算,合1940块,八爷说凑个整,就2000块!”
“成!”
林阳眼皮都没多眨一下,爽快应下。
这价钱他心里门儿清。
眼瞅着快过年了,羊肉一天一个价。
这三十多头羊若是有地方囤到年根底下腊月二十几,翻上一倍都可能。
但他分得清轻重。
眼下这趟山里出产的收益,尽快变现落袋为安更好。
砖窑厂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需要八爷腾出人手和精力去上下打点,疏通关节。
等那边地基打好了,有眉目了,他才好把关键的技术方子拿出来。
他对八爷的信重,是刻在骨子里的。
上辈子风雪荒原里滚过的交情,枪子儿里搀着血的情义,让他深知这位老江湖的重义可靠。
将来砖窑厂的运营操持,乃至一些重要的家底,交给八爷都放得下心。
他今儿压根就没打算揣着钱走。
甚至趁着刚才喝酒的功夫,把上次八爷硬塞给他做“车马费”的那块沉甸甸,压手的大黄鱼也从系统空间里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