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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侯府。
白嗣业正在后院池子边喂锦鲤。
旁边的灯光将池子里的锦鲤,映衬得格外鲜亮。
白攸战这时急吼吼地走了进来,沉重的脚步声,把池子里的锦鲤,全部都吓地迅速散开。
白嗣业眉头微皱,转而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孙子,当下开口问道。
“发生何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白攸战赶忙说:“阿爷,楚王启程出发了,他的车队已经出了城。”
白嗣业一脸平静地说:“这不是很好吗?楚王一走,楚王府就由顾邀璃来打理。”
“顾邀璃也是门阀世家养出来的千金闺阁小姐,识大体。”
“你马上派人送拜帖过去,把你妹妹接出来,赔点礼,道个歉就行了。”
白攸战这时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说:“问题就在,小妹她现在不在楚王府。”
“楚王出城的时候,孙儿就已经进入王府。”
“楚王妃正如爷爷所说,知书达理,也不想与我们再起冲突,于是就领着我去见小妹。”
“可是抵达之后才发现,她居然已经逃出来了,而且她还挟持了一个王府里备受众人喜欢的小丫头,名字叫照儿!”
“如今,小妹已经先楚王一步南下去襄阳,她还写信挑衅楚王!”
白嗣业眉头一皱,问道:“那楚王的反应如何?”
白攸战摇摇头,说:“不清楚,至少没有暴跳如雷,打上咱们家门来。”
“爷爷,趁着王府车队离城还不远,就让孙儿马上带人去把小妹追回来吧。”
然而。这个时候的白嗣业却是没有说话,继续往池子里投喂鱼饲料。
那些本来被吓跑的锦鲤,又慢慢地游了回来,张开嘴巴,浮出水面,一口一口地吞着。
“爷爷,时不我待,素素这丫头从小被咱们太过娇惯。”
“再加上,这次又在楚王的手中折辱。”
“以她的性格,难保会干出不可回转的事情来。”
“就算她伤不到楚王,但是若是真的再次把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给惹恼了,小妹可就危险了!”
白嗣业这时候却是笑了,他说:“我们啊,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就小看这个泥腿子王爷了。”
“你放心,素素在楚王的手中,她不会受到半丁点的损伤。”
“反而,这还是一个不错的能够愈合我们白家和楚王府关系的绝佳时机。”
“就让这丫头去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件事情,既然是这丫头引起的,自然就由她来结束,才是最好的。”
“可是,小妹带着一个女娃娃南下襄阳,这途中隔着几百里路,大多还都是山路。这其中山贼流匪四起,危机四伏啊!”
白嗣业微微一笑,说:“不碍事,我已经派人告知姥姥,素素这丫头她打小就喜欢,有她在,素素南下襄阳,自然毫无波澜。”
“而且她老人家若是出手,别说襄阳,即便是荆州,乃至整个大乾国,有几个人能挡得住她?”
白攸战听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祖父口中所说的太姥姥,并不是他们白家人,而是襄阳四大家族蔡家的前辈高人,十年前,就已经是宗师巅峰。
尽管,这些年来,一直都无法进入大宗师之境。
但是,放眼大乾国,也是排得上号的绝世高手。
不过,白攸战很快又联想到不好的一面。
他说:“可若是素素刺激楚王,逼得楚王一怒之下要杀素素,那太姥姥必然会出手,没准会杀死楚王,那又当如何?”
“天下际会,风云变幻,咱们这位陛下年纪不过五十,却是老谋深算,就连老夫也猜不透他的真实所想。”
“也许,陛下想让楚王去改变襄阳的现状。”
“也许,楚王只是一个引子,他死在襄阳,那陛下就有理可据,有法可依,着手清剿襄阳所有门阀势力!”
说着,白嗣业将手里所有的鱼粮,全部倒入水池之中,顿时,池子里的鱼儿们迅速欢腾了起来。
他喃喃自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且行且看。”
……
几天后,青牛谷。
一位戴着面纱和帷帽的素衣女子,在蜿蜒的古中道路上徐徐而行。
她身姿婀娜,体态纤长,一头如瀑般的黑色秀发与山谷的花香清风之中,徐徐摆荡。
她正是那日和韩易从一线天里分开的屠程。
屠程静静悄悄地来到一处牌楼之下。
这牌楼上面刻三个大字“青牛谷”。
旁边不远处,有一个茶摊,有不少人坐在那里喝茶闲聊,看着应当是刚刚从山谷里出来痊愈的病患。
“哎呀,这青牛神医医术妙是妙,只可惜收费太高,就治疗我一条腿,花费了整整二百两白银啊!”
“你这算什么?我因为练功出了岔子,导致在没有办法行气,在这青牛神医的药庐里治了两个月,就花费了我大半辈子的积蓄!”
话虽如此,但这些人脸上,都带着一份笑意。
花钱治病,花钱消灾,至少,他们身体已经无恙。
这时,屠程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她的听力极好,当下就听见在旁边一桌,有一个身穿锦衣、光鲜亮丽的年轻美人,口中提到了“韩易”二字。
屠程的目光,不由得朝着他们所在看去,
只见那一桌坐着三个人。
一个年老的,一个年轻的,还有一个年少的。
年轻的是白素素,年少的是照儿。
年老的,屠程只是上下瞥了一眼,便可判断她的实力,宗师巅峰。
但由于体质孱弱,这辈子已经无望甄入大宗师之境。
她的体态和屠程倒是有几分相似,说是年老,但其实也没多少老,头发乌黑亮丽,一张俊俏的瓜子脸。
虽不说长得有多美,但也是个美人。
只是白素素开口闭口,都会称她一声“姥姥”!
白素素说:“姥姥,那个韩易一定会来青牛谷找青牛神医,给顾邀璃治病。”
“等他来了之后,你就出手抓住他,我要把他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恨!”
屠程没有在原地逗留,而是如同一阵青烟一般,朝着远处飘散而去。
这时,那个本来还满脸慈爱看着白素素的姥姥,猛然转头,一脸惊骇地看着屠程远去的方向。
心里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诧,刚才那是什么,难道,我眼花了吗?
“姥姥,您在看什么?”
包括白素素在内,整个茶摊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有注意到屠程的进来。
她就像是空气一样,哪怕她刚才在那个位置驻足了一小会儿,人们都对她视而不见。
只有姥姥能够轻微地感受到她离去时,所卷动的空气气流。
但她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开,心想:不可能,天下间能够从我身边走过而不引起注意的,那只有大宗师!